第四章：李医生的诊疗记录

“咦——你还敢进去咧，你站住！”老头蹭地站起来，手里的拐棍朝我劈头盖脸打来。

我躲闪了两下，心里一阵烦躁，一把就把老头的拐棍夺了过来。瞥到地上正好有一根绳子，于是顺手拾了起来，把这个老头往椅子上绑。

老头奋力挣扎，一边朝我大骂，一边朝我吐口水。我侧头躲过，心一横，拿起地上一块抹布，就要往老头嘴里塞。

老头看着我手里那块脏布，立刻闭紧了嘴巴。我觉得这不像是精神病人该有的反应，可是又担心一转身他又开始胡闹，正在我左右为难，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大声喝道：“你们欺人太甚了，我可要报警了！”

我一抬头，一个女人出现在不远处的走廊，她看起来四十岁左右，朝我冲了过来。

还没等她走进我的身边，我突然认出她来。

“李医生！”我亲切地喊道。

她站在那里，疑惑地看着我，眼中满是戒备的神情。

“李医生，我是武思远，您的病人，还记得吗？”

“武思远？”李医生打量着我，眼中戒备的神情更甚。

“还没有到搬迁的日子，你们为什么不停骚扰我们？”她冷冷地说，“别人来还好说，没想到我自己的病人也来逼我。”

我迷惑地看着她，“李医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谁逼你了？”

她一愣，“你不是季大发派来的？”

“季大发？当然不是，我来找柳眉。”我惊讶道。

李医生脸色这才好些，柳眉爸妈不知什么时候从车上下来，正在解旁边椅子上帮着老头的绳子。

我打了水手结，他们怎么都解不开，两人头上都开始冒汗。

我连忙喊道：“先别解绳子，他是里面的精神病人！”

“你才神经病！你才神经病！你全家都神经病！”老头突然破口大骂起来。

李医生笑了：“武思远，你以为三叔是从里面跑出来的？”

“三叔？！”我惊得差点跳了起来，“我还以为里面出什么事了，这才把他绑起来。”

我连忙走到老头旁边，伸手一拉绳子，绳子立刻开了。老头一声不响站了起来，我以为他原谅了我，可他转眼就拾起地上的拐棍，朝我头上劈头盖脸打了起来。

我捂着头，心想刚才自己确实有点过分，该让他撒撒气。所以我任老头打着并没有躲闪，嘴里还不停道歉。

李医生连忙走了过来，把老头拉开：“三叔，你别和他计较，他也是好心。”

“他好心咧，好心还把饿绑起来，饿看他才是神经病咧！”老头打累了，拄着拐棍不停喘气。

“大爷，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神经病，还在这里住过院。”我陪笑道。

老头一愣。

“好了，三叔。”李医生趁这个机会，把老头往椅子那边推，“我让你不要来，你非要来，你刚才肯定没好好和人家说话。”

“饿还以为，他是季大发那个混蛋派来的咧。”老头说完，气哼哼地坐回椅子上。我连忙把一包烟孝敬到他面前，他白了我一眼，伸手把那盒烟抓了过来。

“李医生，”柳眉妈妈这时走了过来，“还记得我吗？”

“你是——柳眉妈妈？哎呀，我当然记得。你那个时候经常来。到我办公室说。”李医生说道。

“李医生，柳眉是不是来过？”柳眉妈妈边走边着急地问。

“来过。”李医生点点头，目光却躲闪着。

“她人呢？”

“到里面再说。”李医生让我们进了她办公室。

办公室里乱糟糟的，柜子都打开着，一堆堆文档，乱七八糟地堆在地上。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没有看到其他人？”我问。

“附近整片地被开发商季大发买下了。”李医生说，“他买地的手续还没有完全办好，就逼着我们医院搬走。”

我皱了一下眉头：“这里这么多病人……”

“政府给找了一块新的地方，很多设施还没到位呢，季大发就天天派人来骚扰。后来我们实在没办法，也只能把病人都陆续搬过去了。”李医生叹口气，“这里还有很多东西需要整理出来，就只有我慢慢留下来整理，你和柳眉要是再不来，过两天这里就变成废墟了。”

“你知道我和柳眉要来？”我惊讶道。

“前些天是柳眉，现在又是你。”李医生好像在自言自语。“对了，前几年你来过这里，后来我听人说你出海去了。怎么，现在还替人处理那些神神怪怪的事吗？”

柳眉妈妈急得直跺脚，“李医生，先别管思远这孩子了。小眉来这里干什么，她去哪里了？”

“她来这里，是因为自己老是做一个同样的梦，说有人让她来这里的。”李医生对我似乎还是更有兴趣，“你有遇到同样的状况吗？”

柳眉爸妈惊讶地看着我。

“什么梦？”我问。

“她说是在一片沙漠里面，有一个很高的城墙，那个城墙可以移动，整个城都会移动。有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孩，把一个玉佩交到她手里，要她把那个东西交到城里面。”

柳眉妈妈喃喃道：“小眉又产生幻觉了。”

“那她为什么要来这里？”我问。

“她说在梦里，每当她要进入那个古城时，里面有面目狰狞的人，穿着隋朝军队的盔甲，每次她都会被这些人给杀死。后来，她在梦里告诉那个白衣女子，说再也不愿意这样做了。那个白衣女子告诉她，要她回到国力精神病院，到了那里就会明白一切。”

“她相信这个梦？”

“不是一个梦，是每天晚上都有这样的梦，她自己也以为是精神问题。有一天她真的遇到了那个玉佩，她说这就是要发生的事情，她认为自己必须来这里。”

“你相信她的话？”我问。

“刚开始不相信，可是就在她来找我说的时候，我正好整理资料，看到了当时一份诊疗记录。”

李医生说着，从桌子上拿起一本资料夹，从里面拿出一张纸递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