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患得患失

日子在林羽之略有些期待和紧张中度过。初五这日一早,穆七来见。

林羽之得了通报,未用完早饭就出了后院,到前院书房外的花厅,见到了穆七。

“小的见过少爷!”穆七照例恭敬见礼。

林羽之拉他起来,“快坐吧,这么早来,辛苦你们了。”

“小的不辛苦,就是跑跑腿,各处听听消息,不费什么力气。小的把靖宁侯府能打听到的消息都打听清楚了。”

林羽之听着穆七的回禀,大体上的情况和谭师兄说的相差无几,顾四小姐在府里的地位很差,关于其身世来历,到是还真让穆七查到一些。

“小的也是收买了一个人,那人是平阳县主院里的下等婆子的男人,平日里最是好赌好色嗜酒,给了他点甜头打探消息,不想还真有意外消息。正是和那位顾四小姐的身世有关。”

林羽之听到这个消息也很是感到意外,和自己预料的只是一个普通外室不同,竟然还有隐情吗,这怕就是靖宁侯府对待这位四小姐格外不同的原因吧!

穆七接着说道“大家只知这位平阳县主忠静亲王的庶女宋氏,是顾五老爷顾寻的妻子。但顾四小姐生母去世时将她的身世告知,并托了老嬷嬷带着她来顾府认祖归宗。而顾四小姐当日上门认亲时,可是带有婚书的,她母亲与五老爷是明媒正娶有婚书的。仔细说来,却是这婚书还在平阳县主的前头。”

林羽之听到这里也是非常意外,顾四小姐的母亲竟然也有婚书,那这是里面恐怕就另有文章了,“这里面到底是何隐情?那平阳县主算什么,妾?还是平妻啊?哦,对了,四年前今上尚未登基,平阳县主风头正劲,在靖宁侯府怕是风头无两,说一不二,这怕也是顾四小姐被送去乡下庄子上的原因吧!”

“这原因,那男人就说不清了,不得而知,这事儿也是他那婆娘偷听到的,后来说予他听的。”穆七答道。

“嗯,那顾四小姐母亲的婚书又是怎么回事?这里面是何情由?”顾五爷在外面和人明媒正娶有了婚书,这事府里、平阳县主都不知道吗?

“咳咳,这就要从顾五爷说起。多年前,顾五爷当时因文不成武不就,又捅了个大篓子,被安排出京去学做生意,将来也好掌管庶务。同时也是避祸的意思。在山东一个镇见到一个女子,一时惊为天人,于是就在当地买了一套两进的小宅子,明媒正娶,拜堂成了亲。这事只有跟着他的一个管事,一个小厮知道,两人都拦不住,事就这么办了。

后来这顾五爷回了京城,这女子,也就是顾四小姐的生母被留在了山东老家。

后来那女子因病过世,顾四小姐才带着一个婆子上京寻亲。四小姐长相极好,也随了顾五爷六七成,又有婚书,由不得府里不认。可那平阳县主怎么肯依,很是大闹了一场,最后把顾四小姐赶到了乡下庄子上,一呆就是三年。去年才被接回府里,不过也只是在偏僻的院落里安置着。

说来这顾四小姐的身世也实在可怜,这事极隐秘,知道的人也极少,又是这么久从前的事了,所以现在顾四小姐也只是顶着个外室庶女的身份,在府里日子过得着实艰难。这高门大户可多半是势力眼。

不过,这男人说的话准确性现在也不好直接下定论,因为现在无从从他人口中查证。”

穆七也有些唏嘘,若这事都是事实,这高门大院的事,比普通的农户人家更艰难,行动全不由己,正经的小姐不像个小姐,过的丫鬟的日子。

“唉!困苦磨难终有尽头,是福是祸犹未可知。”林羽之心里很难想象,从小没有父亲,跟着母亲生活,后来又是这样天翻地覆的变化,小小年纪,就要经历种种艰难苦楚,日子又是怎么过来的!

“是,少爷这话在理,我们以前日子何其难,现在遇到少爷,可不是固难到头,福气在后嘛!这顾四小姐若是遇上少爷,那肯定更是福气,再没什么固难了!”穆七嘿嘿笑着说,看着少爷没有呵斥,心中越发得意。

又凑上前继续说道“这平阳县主也是个短视的,这么好的身世,不寻一个像少爷这样的有为才俊,却看上了顾五爷这样,只有一幅好样貌的,才干学识一概没有,文武不成,借着平阳县主的势,才谋了个闲职,也没个正经差事。

不过,现在平阳县主在府里的境况也是大不如前了,没了往日的风光,呵呵!”

穆七说着说着也开始带上了嘲讽模式,是个嫉恶如仇的孩子。

“你安排一个人专门盯着府里的情况,尤其是和四小姐相关的,若有异常,让他直接去鲁班工坊通知赵三,让赵三来回我。”林羽之给穆七安排了工作,穆七回去安排了。

林羽之现在已经十分了解顾四小姐的境况了,很不好。

十岁时到陌生环境里,举目有亲胜似无亲,府里摄于忠静亲王府的权势,把孤苦无依的孩童打发到乡下,视同放弃,自生自灭。

三年后,新皇登基,新皇皇位日渐巩固,忠静亲王府直接跌落神坛,不受皇上重视,连带着靖宁侯府这样的姻亲,一样受到牵连。靖宁侯府怕是也感到问题严峻,才将人又接回来,表明了一种态度,意义也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林羽之很心疼这个女孩,那天匆匆一面的观感,她很坚强,也并不认命,会反抗,这样的性子更让自己欣赏。

一天的时间里,林羽之都在精神恍惚中度过,主要是无法确定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做?那个女孩子又能否接受自己?当务之急是怎样能制造一个机会,若是能见上一面,问问对方的意见才行。

自己无论如何也是做不出强买强卖之事的。自己的意愿也不能强加在她头上,甲之蜜糖乙之砒霜,这话自己是信的。打着为别人好的想法越俎代庖,也是一种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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