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九 一剪中分

分力示神妙在可虚实散化无影赤形,心全转便能施展夫缸”山挪岳。又可使动神魂念力之火烧灼万物,威能当真不凡。

惜哉念力借念力使动的法术在威能上不若以法力施展的法术厉害,但万法不侵不受克制这点却是炼气之法难及的。

先前便已受了重创的水云水云仙子,惊觉自家已被擒拿,立时便要运转元神化虚为实的手段,再以精纯法力使动法术反攻。

可她甫一运转此法,却觉一一股如山如岳的大力施加到了自家元神之上,法力运转起来滞塞难行。

不单如此,便连思维都收了镇压,往常心念转动千万次也只片刻光阴而言,这时脑中却一片混乱,便连心神都稳不住了;这情形却与先前受制于太虚四徒动的诛、绝、陷、戮四门剑阵时一般无二!

“我这元神一成,每一丝一缕念力之丰都有意念加之,唯一唯我,镇压一切,唯大力可破。小邸钧握住水云脖颈的那只手一紧,“你受创在先,内患未处。若能逃过镇压才真叫见了鬼!勿做挣扎,你寿数到了”。

伴着他最后一字落定,炽烈无比的神魂念力之火“呼”地一声燃起。转瞬间方圆里许内的一切都炼化成了虚无;水云的一尊元神正处于正中,一身法力眼看着渐渐消散!

如此下去,这位渡厄境界的五行宗仙子用不一两个时辰便会被炼化尽了法力,将藏于元神之中的虚空烧灼,法力本源也要告毁。

甚么修为,甚么长生,俱都要消散成灰。

火气的一刹,水云终于清明了思维,可一身法力依旧运转艰难。偏生那被诛、绝、陷、戮四道精纯剑意又开始难。内外交攻不可破解。直让她惊骇欲绝,开声尖叫道:“那神秀!你敢害我性命,宗门动起来,天上地下,你无路可逃!”

“呵呵”。碎钧宛若庙里弥勒,展颜一笑,只道:“便在不久之前。南海龙宫太子也对我说过这话,可他如今已被我炼成了一件至宝。”

心念一动,他道声:“你乃是渡厄境界的修为,法力强他百倍,那法子却无法用在你身上。不过你若是肯自个配合,就此成为我门中一件镇教至宝,倒可留你一条性命!”

“休想!”水云边地以五行相生转化之法将自家元神缓缓变作真水之性,边骂道:“我苦修千百年。如今虽是时运不济稍落下风,又岂是你这妖孽可辱!”

“挣扎无益。我这神魂念力之火不同于凡火、仙火,不再五行之中。任你变作一尊冰山也克它不的。且这神火越是运转,便越精纯、浑厚,全无甚么消耗。”邓钧心念一动,火势又旺一分。他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言道:“可惜你乃元神显化,若是有肉身在,让我见得火烧火燎滋滋冒油的景象,那便更解恨了。要知我自幼孤苦。管是青锄师姐,还是一众门人,在我看来都与亲人无异;你险些害了他们性命,这桩仇可比天高海深!除却为奴赎罪。又或身死道消,再无他法可解

正说着,邓钧忽生心悸之感!当下想也不想,弃了制敌人手段闪身挪移百里之外。

修为越高,离那永恒大道便越近。成就元神之后更是隐隐能感应到冥冥那晦不可言的一丝运数。

能让元神之辈心悸,定是厉害手段;若以凡人比喻,至少也是断臂残肢的大凶险,一个不好更是会休了寿数。

“妾轰被

从开始挪移到身处百里之外,总共也未用去一个弹指的工夫便在他刚刚站定的同时,便见那水云元神之躯忽地炸响!

一连十二声,洞天之中的幽冥鬼气齐同被炸得翻动不休,竟如厚密乌云一般摩擦酝酿起了无数阴雷。旋即跟着接连爆开!这一下却将碧落黄泉印中的禁制也震裂了开,外间天光眼见着照了进来。

邸钧见状,后怕不已,心中骂道:“使动法力本源强行炸碎!这般威势,若是挨上一记,怕不耍花百年光阴调养?我这念力元神却不似血神子一般可扑杀外物增益自身。天下也断无第二尊黄沙化身能供我吸纳。这疯女人先就已受了四门剑阵重创,这时又自残元神使这秘法脱离镇压,真他娘的疯了”,这时那水云怨毒地转手往了邓钧一眼,将连受重创的元神之躯往那五行神山与五气玲珑塔中投去;却是再不敢耽搁,要趁此时机逃脱出去。

鬼谷老人这时忽地跳出,将手一挥,重重鬼门瞬息挪移,将她与那用手掌化成的五行神山与一件五气玲珑塔隔绝了开,并放出无穷无尽的碧油油的鬼火结阵烧灼过去,边道:“原还不愿对你这大派高人出手。可我那主人一意要杀你,且还伤你成这般模样,如今若是放你归山,总要后患无穷;既然仇已不可开解,你还是死了的好

水云尖叫一声躲闪开迎面烧来的鬼火,脸上却被映照得狰狞骇人,哪还有数日前网欺上剑宗道场时的高人风采?

便在这时,她一座鬼门之中飞出一道黑光,懒腰便剪!

水云看得真切,见那事物乃是一把黑黝黝不起眼的剪子,当下运转法力扬手拍去,边叫声:“滚开!”

却不料甫一相触,剪刀之上便生山削工,刃口卜凝结层稀薄、锐利的宝苏,“咔嚓合手臂起肘剪短。

“啊!”元神之躯虽与血肉不同,那处断了重再拟化便是,可眼睁睁看着自家胳膊被剪段,她仍不由惊呼一声。

这一惊便耽搁了时机,本召唤回来接上的一截小臂却被一旁那碧油油的火舌卷了进去!

本就受创不轻,她这时却不敢再闯进去将之夺回,只能忍看自家法力又减一分。

“水云师姐,你以先天五气演化五行神雷自残脱困,如今还剩几成修为?”蔡青锄这时从一座鬼门之中踱出,目光满带恨色,冷声说道:“我先就已立过誓,苍天之下你我只有一人能活。小妹方才活了:十余载,人间乐事尚未享得十之一二;师姐将寿过千年,早该勘破了苦乐诸相,此时便舍命迁就小妹一次。”

水云忽地无声无息地朝蔡青锄凉去。伸手便往项上捉,目光满是怨毒之色,骂道:“我修行千年未损过毫毛,如今却因你这贱婢于妖孽勾结,落得修为大损!先要杀你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早在那水云要动作的一刹,邓钧便使元神挪移过去拦截,却不想未等他赶制,便又有四条元神自鬼门中遁出,各持一柄宝剑抖腕便刺。

正是魏、楚、冯、陈太虚四徒!

“水云,本耳道统将兴,却需取你性命做祭天之用。”

魏不割口中说着,边已会同三位师弟递出剑去。

先前悟彻了诛、绝、陷、戮四种剑意,又躲在一旁恢复了一阵法力。他们的剑法较之当初更见狠下。剑锋所指,先就有精纯剑意震慑对方的思维。使之难以躲避;所未曾结阵,对付此时饱受重创的水云却是够了。

“噗噗噗噗!”

四剑全中,旋即剑气爆,直将一具元神之躯炸成了破烂衣裳一般。便连那一丈灵秀五官拼凑的仙子面貌也扭曲成了鬼脸模样。

饶是邓钧对敌心狠,这时瞧在眼里也不禁心中寒前后相差委实太大。

“教祯!”蔡青锄恨色不减,这时高声喝道:“用出全力,助我这师姐解脱去吧!莫怕损伤,日后寻来上好的天才地宝祭炼你!”

已然化作至宝的龙三太子受制于她,这时便是有千般不愿违抗不的主人意愿;但见神剪犹如一道黑光划来。刃口化作丈许长短,“咔嚓”一声剪下!

只见水云仙子犹如一张被裁刀分割的画卷,元神之躯以鼻梁为准将分成了大小对等的两片。

太虚四徒初成元神,心念尚未完全转变过来,见得此景,不由想到了血肉之躯被一剪中分的惨象,心下不由替那水云觉痛。

这一剪威势着实不凡,教祯看似潇洒威猛,自家受创却也不轻。神剪的刃口被水云元神之躯那精纯至极的五行元气消磨出密密麻麻的大小活口。剪耳之上的龙鳞纹路也变得模糊不清;错非水云重伤在先不及反制,他能都建功还是两说。

“嗡”神剪出哀鸣,缩成巴掌大小落回将蔡青锄的手中,内中教祯元神却自想道:“苦累活都让我来做,这婆娘和她那水猿汉子都无一丝善性!可怜我”我如今被炼成了至宝,主人不愿,我便连开口都不能,哪还有获救脱身之日呀!”

鬼谷老人见得便宜,这时掠上前来。伸出一只鬼爪便向一般元神捞去。若是集将之炼化,他这对他这碧落黄泉印大有好处,或能足够给十八道鬼门提升一重禁制。

可为等他碍手,那钧将便先抢到了近前,喝一声:“总归也是个死。还合拢个甚么!”话未说完,便已将水云那正要合拢的两半元神收去脑后大日宝光之中,使动无尽神火炼化。

此举作罢,他又飞身挪移到五行神山与五气玲珑塔上方,亦是齐同收入宝光之中,便道:“青锄师姐。我观这水云法力与你同出一源,想是炼气功法一般无二。待我慢慢将其思维记忆炼化虚浮,元神本源便用来给你进补;那两件五行法宝中的法力烙印消尽,也于你使唤。”

鬼谷老人心中叫痛,却知任是如何也挖不出那好东西来,便也不曾言语。

蔡青锄深深吸了气,旋即点了点头。

见其面有忧色,邸钧笑道:“师姐,将那恶女人一剪两断出了气,怎还起愁了。

有这碧落黄泉印将一众门人装了,你门人长辈高人便是寻去青城止。头。也只能毁一座空旷道场泄愤罢了。有件大事我还未曾与你言说,待你听后便知晓名门大派的威风要不久了。咱先躲躲风头,用不多久便再不虞遭甚么报复。”

说着,他扬手一挥,四下变得通透。显出外间景象。众人却见此时大印正于空中飞遁,外间乃是一片冰天雪地景象,早离了青城山千万里怕还多。便在这时,邓钧感到一阵心悸。正自防备是否是水云要使甚么秘法在大日宝光中作怪,却觉碧落黄泉印猛地一阵摇光。

“坏了!”鬼谷老人叫道:“外间又来了五行宗的高人!”

“五尊元神,两件至宝,你慌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