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西诡藏 銮金铜佛
十七年后。
BJ潘家园,我独自靠着楠木椅,午后的阳光斜斜地从店外照进来,我半梦半醒打着瞌睡。
突然,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一下子把我惊醒,我从椅子上一下子弹起来,我揉了揉眼睛,把袖子摊开看手表,我.操,我居然睡了五个小时。
我抬起头,只见从里屋里又冒出了非常多的黑烟,心里一阵恼火,骂道:“叶言,你又在家里玩炸药,我开古董店,你他娘的在后面捣鼓炸药,这能有生意嘛?”
叶言从屋里走了出来,全身都黑了,捋了捋头发,瞪着一双大眼睛说:“二哥,这都是小剂量,你别怪我,我刚才炸出来了个东西。”
我顿时觉得莫名其妙,道:“你炸出了什么?你个单身狗,叫你去泡妞你不去,整天在家里给我捣鼓炸药,你他娘的给我消停点,那些安管会的人天天来找我麻烦,你这化学专业的高材生怎么总是想着搞破坏?”
叶言站在门口,摇了摇头道:“我没骗你,你看。”说着便把一团黑黝黝的东西放在了我的黄花梨木桌子上。
他把那东西放在桌上,我却心疼起我的桌子了,表面上却还是啥都没说,擦了擦眼睛,慢悠悠地戴起手套,一把抓在手上,用黑布擦干净,原来这是个卖相还不错的銮金佛像。
这个佛像初拿起的感觉并不是很沉,反倒是觉得这个件儿手感十分圆润厚重,还是有一定收藏价值的,底部有一个款,大西大顺二年制。
我被那爆炸声吵醒,一股起床气刚要发作,习惯性地准备说这件儿不值钱,以后别他娘的再在家里调炸药了,客人都不敢靠近我们店了,但是看到那佛像的脸后,眼睛却是再也移不开了。
那佛像是銮金的,高二十厘米有余,整体做工精细,是老东西无疑,可是唯一不协调的是佛像脸上的笑容,不是慈笑,而是一种莫名的邪笑。
佛者,大彻大悟也,这一尊佛像一时间我也拿捏不准了。
叶言把门关上,整了整发型,对我笑道:“二哥,这东西怎么样?”
我把手摊在桌子上,白了他一眼道:“叶言啊,我承认你来了我就没带你做一单生意,那也是你的原因吧?这东西说不定是二公放在这里的,你居然给它炸了出来,真有你的。”
只见叶言根本不理我,把佛像放在手上,仔细地用手指敲击着佛像的肚腩,再放到耳边听着。
随即用手指着底座一块微微凸出的铜板,道:“你来看看,这里好像有东西。”
我顺着他的手望去,不禁有些好奇起来,这里面应该是放了东西的,其实在古玩界,佛像,兽像之类的中空并不罕见,罕见的是它的工艺。
比如这个件,任凭我眼力不错,还是没能发现其中的底座竟然是镶嵌的,严丝密合,应该是存放了某种东西。
我觉得有点意思,站起来直觉得腰疼,全身睡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从抽屉里拿出特制的铝锤也觉得重,道:“这东西终于派上用场了。”
叶言不解,问道:“这是干嘛的?”
我笑道:“铝比铜软,我用它敲打损坏的就是锤子而不是佛像了。”
说着我便轻轻敲打,约摸十几分钟,我拿着镊子取出镶嵌的铜板,里面的东西,却是让我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我和叶言对视了一眼,我让他去关上店门,我拿着手机的手电筒往里面照进去,里面一片金灿灿,在手机的光下显得非常亮,极为美观。
我拿着镊子小心取出,估量着重量,觉着是一块金帛,叶言找来一块黑布和相机,为了防止万一里面有颜料书写的文字,在几分钟之后迅速氧化消失,那他娘的就操蛋了。
我小心的摊开金帛,看到上面仍然有墨迹后松了一口气,忙让叶言用相机拍下。
其实后来才知道,这块金帛上的颜料是特制的,并不会氧化,只是这种工艺在清初期就已经彻底失传了。
叶言有些急不可耐,定眼望去,只见这居然是一幅地形图,其中水陆分明,画的颇为精妙。
“大西的东西,又是如此隐蔽,二哥你说这有没有可能是藏宝图?”叶言仔细端详着这一幅地图后又道:“你说,我们会不会发达啦?”
“我又没有寻过宝,我怎么知道。”我白了他一眼,道:“这东西肯定有名堂,我们先把它收拾起来,从长计议吧。”
他见我好像不是很感兴趣,便道:“每天都在这里等着生意,生意都不来,好不容易有个藏宝图一样的东西,你居然不兴奋?”
我并没有心思和他扯这些,只是在想着这块金帛,没有任何标注,也没有一些文字上的提示,上面有一些非常奇怪的纹路,金帛的四个角画了四只动物,牛,龙,虎,豹。以及最下面的一行小字,大西大顺忠国候吴彤制。
我当下便收了起来,又昏昏沉沉地在楠木椅上睡了过去。
夕阳西下,我们在街上走了一会儿,突然抬头看见胖子来了,心中有些高兴,这家伙从小和我打到大的,把潘家园这一块儿玩儿得特别溜。
提起胖子,那就不得不说胖子的爷爷,这个人可是个传奇式的人物,这胖子家族原本是清朝的钦天监,相当于现在的国家气象局和天文台。
胖子他爷爷名叫孙玉波,是清朝末年最后一任的钦天监监正,后来由于被人弹劾,只当了个属官,此人身材削瘦,目若神星,堪称才貌双全,风华绝代,当时不知道迷倒了多少京城少女。
钦天监原本每任监正都是洋人担任,这孙玉波当洋人的属官却是八面玲珑,替洋人把诸多琐事都处理得极好,那洋人视他为心腹,便准许孙玉波进他的密室。
当时洋人在中国的势力很大,这位担任钦天监的洋人其实是一个化学师,每日除了钦天监必须的那些观象授时之事,还会得空钻到自己的实验室里捣鼓一番。
孙玉波便为他打了下手,渐渐地学会了配置一些简单化学制剂的方法。
那个时候民国刚刚成立,钦天监这一部门便也成了往事,孙玉波依然跟在那洋人身后,学了不少配方,然而在那个时候,民智未开,中国人依然自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视这些西洋的先进科学为奇技淫巧,根本不屑一顾。
可是孙玉波这个人很有远见,但是这并没有让他得到优待,相反,1932年东三省沦陷的时候,他正好在东北老金沟一带做黄金生意,居然被那关东军的密探给知晓了所有财产,统统被关东军给运走了。
他想尽一切办法才保住了一家人的命,却不得不自己亲自进入老金沟为RB人挖矿。
但是这个孙玉波极善忍耐,心头虽有家仇国恨,却一直隐忍不发,慢慢地获得了RB人的信任。却说那老金沟是关东军的一个重点关照对象,可谓是十米一顶机枪,一百米一个碉楼,晚上还有非常多的探照灯,连个蚊子都飞不进去。
这孙玉波一看,强闯根本不可能,这老金沟乃是我中国人的宝贝,哪能叫你小RB给偷了去?便想了个法子,那个时候军队每天都有给水的车,由专门的人负责配送。
孙玉波在风水方面很有造诣,又懂鬼神之事,在老金沟这种经常死人的地方算得上是个人才,这使得孙玉波和那防守老金沟的守军少佐颇有几分交情,他便想了些法子,这每日给水的肥差便落到了自己头上。
当时的给水车有两块隔板,中间真空,一边是热水,另一边是冷水,孙玉波观察发现,每次热水都还剩的挺多,冷水却都完了,于是便暗中在热水的铁箱中加了块托人搞到的惰性金属的小水箱,里面放了王水。
这王水是浓盐酸和浓硝酸按照一定配比所得到的,能融黄金,这孙玉波早些年在洋人手中学得了制作这王水的配方,便在这其中起了心思。
当时老金沟的规矩极为严格,每个人的进出都要接受七八层关卡的检查,即使是进出的军官也要接受三层的检查,但是孙玉波不同,这个人极善见风使舵,张口闭口无论官职大小都叫太君,又是满脸堆笑,时不时还给那些RB兵烟抽,所以那些人对于他的运水车,并不是非常严格,通常就是走个形式。
但是有两道关口,最外面的和最里面的,都会有一个RB兵拿着锤子挨个敲击整个铁做的给水车,一旦发现声音不对便会要求开箱检查,据说之前管这给水车的便死了好几波人,都是用这个铁锤给敲击出的声音不对,接着一旦发现,便是面临着恐怖的刑罚。
孙玉波每天出去把水换了,再把王水导出来,放到一个池子里,那矿中的工人几乎每人都知道这个秘密,但是孙玉波说了:“等到哪一天RB鬼子被赶出中国了,大家就出来分金子!”所以这些人压根就不会去说这些事,相反,每天都有人专门称好重量,放入那王水之中。
然而有一天,不可预料的事情发生了,不知道是谁多放了一块金子,这水车居然在检查的时候声音不对了。
那些RB兵顿时翻脸不认人了,枪顶在他脑袋骂道:“你的,藏了什么的干活!”让他跪在地上承认,只见孙玉波心中惶恐,脸上却还是堆着笑道:“太君,我的晓得了,是昨晚我的手表掉了进去,我现在就去拿给你们看。”
那些RB兵将信将疑,只见孙玉波一只手伸入那水车,竟然真的拿出来一块手表,RB兵见了哈哈大笑,觉得自己多疑,便让他过去了。
到了最外面的一个关口,孙玉波发现自己自己手里紧紧地攥着那块金子,已经攥出了血,身上全被汗湿,像是被雨淋过一般。
这事儿传到老金沟,大家都说他有准备,是个高人,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单手解手表的功夫,却是钦天监里面暗门倒斗的必须会的手艺。
胖子过来给我们打了打招呼,叶言看起来心事重重,把我一拉就往回走,对我说:“我好像知道那幅图的名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