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房中的秘密

虽然我对自己酿成的恶果感到很抱歉,但是却并不后悔,面对昨天晚上那种险恶的情势,我别无它法。况且我本来就不是一个拿得起放不下的人,既然做了,也就没有什么好后悔的,就算陆华会记恨我,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当下只好苦笑着摇摇头。然后道:“也许陆队长只是一时难以接受,时间长了可能就会好点,毕竟这件事怪不了任何人,要怪只能怪那个可恶的脓包!你也不用太担心。”

刘正道:“但愿如此吧,可他的性格我很了解,他是一个心事很重的人,要让他将这件事完全放下,恐怕不是很容易。哎!不说这些了,也许时间久了会慢慢的好点!你找我是不是有其他的事情?”

我于是将白枫的疑问说了一遍,并问他有没有关于李默然的一些资料。

刘正皱眉道:“嗯,这个问题是很奇怪。本来这件案子在没有牵扯到李默然之前,我们也没有去刻意搜索他的资料,只是在挖出他尸体之后,我才对这个人为什么会变成僵尸起了兴趣,有意无意的搜索了一些他生前的资料,但不是很全,当时觉得没什么用,也就没有提供给你。”

我赶紧问:“这些资料现在在哪?”

“在我家里,你要是要的话,我现在就过去取!”

我说:“不用了,我跟你直接去看吧!”

刘局长的家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气派,而只是处于一幢外表有些陈旧的老式居民楼里,房子也不大,只是一个两室一厅的小户型,家中摆设和其他老退休工人差不了多少,大厅里放着一台25英寸的彩电,一组用了很多年的真皮沙发上面垫着一层考究的坐垫,看来是手工缝制的。其他冰箱衣柜的也没有什么特别。

刘正笑道:“让异先生见笑了,寒舍真有点寒酸了!”

我笑着道:“刘局客气了,一进你家门就能看出来你的为人了!”

刘正微笑道:“马上就要退休了,儿女都有了自己的小家,我们老两口还折腾什么,住着舒服就行了!”

说着话从厨房走出来一个面容慈祥的中年妇女,腰里扎着围裙,看来正在准备早饭,看到我们进门,笑着向我打招呼。

我叫了一声阿姨,中年妇人笑了笑,问刘正:“老刘,这位是……?”

刘正笑着说了我的名字,然后说:“老伴,快去倒点水,早饭好了吗?”

刘局夫人一边娜莉茶壶去冲茶一边说:“你不是说最近工作忙,不回来了吗?怎么大清早的突然又跑回来了?”

刘正一边将我向里屋里让,一边说:“哎,说了你也不懂,你快准备早饭,忙活了一晚上我和小度都饿了!”

我微笑着跟着他到了里屋,屋里放着一台19寸纯平显示器的老式电脑,刘正将我一边让到椅子上,一边翻着抽屉找那份李默然的资料。

终于在电脑桌底下的抽屉里找到了一份薄薄的文件,也就是有四五页的样子。

我接过来,迫不及待的看了下去:

李默然男66岁卒于****,生前职业:农艺师。曾工作于S市农科院,退休后在紫金香花卉市场担任顾问,直至谢世。死亡原因不详。

这时刘正夫人送过来茶水,在旁边对刘正抱怨着:“没见过你这样的,马上退休了,怎么比以前还忙……!”她说到这里就住了嘴,我一直在看手中的资料,没有去看他们俩,我想肯定是刘正怕打搅我的思绪,阻止了老婆唠叨。然后,她出了门,又听到防盗门开启关闭的声音,她应该是去外面买早点了。

往下的资料就是李默然家庭情况的简单介绍,我见第一页上没有什么别的有用信息,于是往下翻着。接下来是两篇李默然曾经在农艺杂志上发表过的一些文章,是关于如何栽培小麦能有效提高产量的实践技术论文,还有一篇标题是《大蒜的药用价值新探》的论文,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

我大略的翻阅了一遍两篇文章,第一篇是纯粹的技术论文,第二篇却写的很系统,从大蒜的种植历史讲到药用传统,又从大蒜的成分构成写到药用价值,然后着重提出了几项新的药用功效,可以说是一篇很详细而又很有独到见地的论文。里面还用了许多医学名词和英文符号,对这些我是个门外汉,所以只能根据上下文的意思大约推测这些名词和符号的意思。但李默然在这篇论文里却用了很多,可以看出这些名词在他这里是随手拈来,这至少说明他绝对不是一个对医药学一窍不动的门外汉。于是问道:“刘局,李默然曾经接受过医学教育吗?”

刘正递给我一支烟,帮我点上,自己也点上了一只,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植物学的专家,多多少少都懂点草药知识,毕竟在咱们中国古代,草药是基本方剂,行医诊病靠的就是从农作物中分离出来的草药,农学家懂草药知识也很正常!”

我点点头,道:“不过,看这篇文章,好像这位农学专家不像是只懂点草药知识这么简单!”

“你发现什么疑点了?”

我摇摇头,突然问道:“李默然退休是在哪一年?”

刘正沉吟的算了一下,道:“如果按照55岁退休年龄计算的话,应该是在1997年!”

“那么,他退休以后就一直在花卉市场当顾问?”

刘正笑着摇摇头,表示并不清楚。其实我问他这些问题也有点强人所难,恐怕除了手头上这寥寥数页的资料之外,他知道的并不比我多多少。

我立即道:“那个紫金香花卉市场离这里远吗?”

“不远,就在城西,离这里也就是十几分钟的车程!”

我站起来,道:“我想马上过去了解一下!”

刘正看了看腕上的手表,道:“现在才八点多,一般那里要到9点才开放,我们还是吃完早饭再去吧!”

说着话,刘正夫人已经将早饭买回来放在了桌上。热情的招呼我过来吃饭。早饭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热气腾腾的,既有老百姓爱吃的油条豆浆,还有已经热好的牛奶汉堡,看来这是专门为我准备的,也许在这位普通的局长夫人看来,像我这个年龄,一定很爱吃西式的食品。

我坐下来,也没有客气,其实刘正说得很对,经过一晚上的惊险波折,我的肠胃确实已经开始咕咕叫了。

说实话,这顿早饭是这几天来我吃到的最为温暖畅快的一次。我和刘正吃的都很快,如果形容的话,用风卷残云这个成语是最为恰当的。刘正夫人一边忙活着给我们添饭,一边看着我们两个微微发笑。也许在她心里一定在琢磨我们两个人的吃相怎么会像饥饿了好多天的难民一样?

吃完饭,刘正就驾车向紫金香花卉市场进发,我在车里暗自祈祷,但愿我们这次能有所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