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正面交锋
追完崔珉宇的行程，林潇潇又去了烤肉店打工。今晚更**，连着好几拨聚餐，一直忙到凌晨两点才走。老板娘于心不忍，给林潇潇两万块，让她打车回去。走出烤肉店后，林潇潇看看手里的钱，还是没舍得打车，于是又迈开步伐，朝“家里”走去。不夜城首尔永远是那么热闹，大街上有卿卿我我的情侣，也有酩酊大醉的职场人，还有刚从补习班下课的学生。走在首尔的街头，林潇潇总会觉得自己很渺小，自己的那些喜怒哀乐也会变得很渺小。走着走着，林潇潇觉得头晕目眩，实在走不动了。正好看见一家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索性点了个最便宜的套餐，从书包里拿出书，开始做起作业来。写完作业又打了个盹，快到凌晨四点了，林潇潇才收拾东西重新出发。
楼下停着一辆车，林潇潇觉得很眼熟，浓浓的困意让意识变得很模糊。待想起来是谁的车，林潇潇一下子清醒了，书包一下子掉到了地上，车里的人也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潇潇！”杨树飞快地下车，帮林潇潇把书包捡起来，看着黑眼圈快到下巴的林潇潇，杨树心里又急又气：“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去你打工的地方找了你两趟都没看见你！你这么在外面晃荡，你家人不担心吗？”
林潇潇一直为自己最近的行为感到后悔，听杨树这么一说更觉得理亏。但是她还是看着杨树的眼睛，诚恳地跟杨树说：“我当私生饭去了。”
杨树张了张嘴，一时无语。他做梦也没想到，一向做事很有分寸的林潇潇，竟然也会丧失理智地去追星，像来他民宿的那些疯狂的粉丝一样。过了半晌，杨树才问：“追谁去了？东方神起吗？他们不是已经解散了、现在都没有活动了吗？”因为自己民宿的生意，杨树也对这些组合明星有所了解。他知道林潇潇是东方神起的热血粉丝，但绝对到不了去人家宿舍蹲点儿当私生的程度。
“当崔珉宇的。”
杨树更觉得无语，心里窝火，但看着摇摇欲坠、随时都能倒下的林潇潇，又不忍发作。他不由分说把林潇潇拽进车里，让林潇潇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林潇潇根本没有力气反抗，杨树刚要开口，发现林潇潇已经歪着脑袋睡着了。在医院里，他看过好多次林潇潇睡着的样子。她喜欢侧着脑袋睡觉，有时用被角捂住嘴，有时轻轻撅着嘴唇，似接吻，又好像生气，无法形容的可爱。那时，自己偷偷亲吻过她多少次呢？现在她又那样睡着了，已经累到一坐下就睡着的状态，还跑去看那个男人！想到这里，杨树便再也不想抚摸林潇潇的脑袋了，只好皱着眉头发动了引擎。
林潇潇是被饭菜的香味给弄醒的，她以为是做梦，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地方，刚要尖叫，就看到杨树在外面晃悠。她很快就镇定了下来，环视了一下这座房子。韩国的房子一般都是装修过的，住户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再加以装饰。这间公寓欧式装修，简洁舒适，一看就很符合杨树的风格。
“这就是你新买的房子？”林潇潇问道。
“恩，要还贷款，而且还没正式搬过来，家具还没买——出来吃饭吧！小区外面有个中国饭店，我去买了些吃的，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林潇潇这几天累得浑身酸痛，想再躺一会儿，不过想想这不是自己的家，又强迫自己爬了起来。客厅和餐厅是通着的，落地窗前可以看到远处的汉江。这些年，他付出了多少，才能在这种地段买得起房子？其实他一直很遵守约定的，林潇潇心里感动，嘴上却什么都不说。正在胡思乱想，却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蛋糕，她突然想起来，昨天是自己的生日啊！
杨树买了小米粥，豆浆，小笼包，又端出一碗面条，放在了林潇潇面前：“在老家，生日要吃长寿面的，我跟我餐厅的厨师学了一下，不知道好不好吃。”
一见面条，林潇潇的回忆一下子跳到了釜山，那天他过生日，那天他翘掉了对他意义重大的颁奖典礼，就为了陪病重的她。当时说下次生日要位他做一碗生日面，不知还有机会吗？她如此地想着那个人，杨树却还是这般照顾自己，不知不觉又很是愧疚。想着想着，林潇潇的脑袋都要崩溃了。
“多吃点，你一直在瘦，这可不是个好现象。”杨树淡淡地说。仿佛又回到了刚认识的时候，在他脸上永远看不到悲喜，永远是一幅淡然如水的表情。
“杨树，其实你不用……”
“我管不着你，你也管不着我。”杨树剥了一颗鸡蛋，放在林潇潇面前。
林潇潇一时语塞，开始默默地吃面条。味道不错。果然是杨树，无论什么事情，只要他去做，什么都会做得很好。
“生日快乐。”
“谢谢。”
“几点上课？我送你去。”
“十二点。（韩国没有午休，中午也照常上课。）等会儿我自己坐地铁去就好。”
“说送你就送你，先吃饭吧。”杨树依旧淡淡地说。
“谢谢你。”林潇潇亮晶晶的眸子注视着崔珉宇，轻轻说道：“谢谢你还记得我生日，等了我那么久，还把我捡回了家。”
“不客气。”
吃完饭，杨树开车带林潇潇来到一家服装店，林潇潇自是死活不肯，在跟杨树拳打脚踢了一番之后，终于被杨树拖进了店里。林潇潇的倔强也上来了，就是不肯换衣服。杨树诡异地一笑，伏在她耳边悄悄说道：“要不要我拿剪刀把你的衣服剪开，或者我直接撕开？我说到做到。”
林潇潇的脸“腾”得一下子红到了耳根，满满的气愤却被杨树坏坏的笑压制了几分，她气呼呼地指着几件衣服，说：“这件，这件，还有这件，我都要试！”
店员喜滋滋地给林潇潇换了一件又一件，不出所料，杨树把试过的几件全买下来了。为绝后患，他直接把林潇潇的旧衣服交给店员处理，然后拉着林潇潇就走了。林潇潇气急，说道：“这个我只穿今天一天，晚上回去我就换下来，洗干净了给你送回去。”
“你随便，反正我是当生日礼物给你买的。”杨树专心倒车，暂时的胜利让他扬起了嘴角，丝毫没注意同一家店门口，站着快要气炸的江陵。
“你先去上课吧，我在这里等你，总不能让你提着大包小包去教室吧？”
林潇潇知道撵他也没用，索性由着他去了。正要下车，杨树也跟着下车了，不由分说拉着她来到一楼的咖啡厅。韩国的咖啡文化很发达，像这样的教学楼也经常发现咖啡厅的身影。杨树也不问林潇潇，直接给自己买了一杯加冰的美式咖啡，又给林潇潇买了一杯草莓奶昔。手很自然地搭在了林潇潇的肩上，笑着说：“走，送你去上课。”
不知为何，林潇潇的心开始扑通扑通跳了起来，她想摆脱掉肩膀上的那只手，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心摆脱。就这样思绪复杂地走到教室门口，刚要让杨树回去，突然发现江凌就站在教室门口。林潇潇心里一紧，手不自觉地握紧了。
“不要脸的狐狸精！”江凌几步跨过来，劈头盖脸地把一杯咖啡泼到了林潇潇脸上。林潇潇“啊”一声喊了出来，班里的同学纷纷探出脑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江凌！”杨树气愤地吼道，恨不得扇江凌一个嘴巴。
“我说错了吗？林潇潇，你也太有能耐了吧？追着崔珉宇，现在追不上了，又开始勾搭别人的男朋友？人前装清纯、装可怜，背地里净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狐狸精！B－I－T－C－H！”江凌故意用韩语说，好让林潇潇的同学都听见。
天旋地转，耳朵嗡嗡作响，林潇潇不敢看周围同学的目光，只觉得站立不稳，胸口翻江倒海。隐约听到江凌冷笑着说：“你家不是破产了吗？破产了还能买得起这身衣服？还有心情喝咖啡？不是勾搭别人的男朋友，那是干嘛？”
“江凌，够了。”杨树皱着眉头，同样用韩语说道：“你说林潇潇勾搭别人的男朋友？你说，她勾搭谁了？”
“当然是你了！”江凌秀气的眉毛一挑，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我从来都不是你的男朋友，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希望你注意你的言辞。”杨树下意识地抱紧了林潇潇，她浑身发抖又不说话，不知道她是不是又在哭？
“前几天还约我一起吃饭看电影，一起把情侣之间该做的事情都做过了，现在反倒翻脸不认人了？还不是这个狐狸精祸害的？”江凌恨恨地瞪着林潇潇，咬牙切齿地说。
杨树很是佩服江凌说假话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的本领，他无奈地说：“江凌，你好歹是一个名牌大学毕业的大家闺秀，能不能别……别像一个泼妇一样在这里无理取闹？能不能别再说谎？”
“谁是泼妇？”江凌双目圆睁，似乎又要打人，却被一双手紧紧抓住了。她一看，是一个五大三粗的韩国男生，长得不帅，面向却挺和善。他说：“你们吵架出去吵，我们这里要上课了。”
看到老田站出来，班长金珠莹也赶紧说：“是的，老师马上就来了，请不要打扰我们上课。”
过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的林潇潇挣脱开杨树的肩膀，用胳膊擦了擦脸上的咖啡，抬起头，盯着江凌，一字一句地说：“如果杨树是你男朋友，希望你能看好他，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也不要从你口中冒出‘崔珉宇’的名字，那是对他的侮辱。”
江凌的眼珠子快要爆出来了，右手扬了起来，却又被老田给拦住了。林潇潇轻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走进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