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他的痛苦
那一瞬间，我有种从十几层高楼上摔下来的感觉。
陷入复杂的梦境之中，无法挣脱
想要醒来却醒不来，想要做点什么，却无力改变。
我的灵魂仿佛处于一种撕裂般的痛苦中。
然而，他的刑罚还在继续。
就这么直白地呈现在了我的面前。
他喝掉那碗东西之后就昏死了过去，醒来之时，只见到面前的一名壮汉正挥舞着鞭子。
我看着那条鞭子，整个人都反复在不断地下坠，下坠。
一次又一次地高处落下，却始终没有从梦中惊醒。
那鞭子上布满钩刺，与皮肤接触后再一拉，就连皮带肉地撕下一条来。
鞭子挥舞一次，便见一道血肉飞起。
他就这么被吊在半空中，脚下还系着一块大石头，身体已经被拉伸到极限，五脏六腑都似乎被拉断了。
慕子言坐在一边，神情始终都很淡然。
“公子若是认罪，我也好给主公一个交代。”
“不过说起来，我也很好奇，养尊处优的公子，骨头到底又多硬。”
他的面前点着香，香气缓缓飘着，与血腥气交织在了一起。
而被吊着的他咬着牙关，也不吭声。
前面鞭打得血肉模糊了，衣衫破碎，后背上又换了个人鞭打，不知鞭打了多久，总算停下了。
但脚下的大石并未取下，他就这么被吊着。
闭着眼睛安静许久，所有人都以为他又昏死过去，突然听到他开口说话。
“子言……”
慕子言抬头：“嗯？公子是决定认罪了？”
他说：“我说，你还真是一个可悲可怜的人……”
慕子言皱眉。
周围的人即刻会意。
一桶盐水直接泼到了身上。
伤口的剧痛又让他顿时睁开眼睛，表情扭曲。
然而始终隐忍着。
他被人从梁上解了下来，身体甩在了地上。
行刑人拿出一枚三寸长的铁钉时，他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那贯穿手掌的巨痛，好像就这么出现在了我身上。
他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我却觉得自己听到了自己的叫声。
不知何时，众人退了出去。
慕子言起身，走到他面前，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青铜匕首。
“听闻公子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这张脸……”
他趴在地上，低声说：“不……”
慕子言皱了皱眉头：“什么？”
他说：“是姝儿……”
慕子言的脸色顿时就变得狰狞了起来。
他凌乱地划破了他的脸。
然而这些，都仅仅只是开始。
*
每一天，行刑人累了，折磨才会停止。
而即将死去的时候，慕子言就会安排大夫来为他治疗。
反反复复。
最终，还是只能让握着他的手写了认罪书。
庄公下令赐死。
罪名是杀害颍考叔。
而慕子言怎么可能让他就这么死去……
到底是将半死不活地他扔在了没人经过的地方……
我的灵魂被这么折磨着，猛然之间突然惊醒。
醒来之时，房间里明亮的光芒分外刺眼。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么恐怖的梦……
这种噩梦，简直比我自己彻底死去的噩梦还要可怕……
片刻之后，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伴随着白千渡的声音：“应相思。”
我怔了怔，匆忙回过神来：“对不起表哥，我刚醒……”
白千渡打开门，看了我一眼，说：“早餐已经做好了。”
我沉默良久：“谢谢……”
白千渡又说：“不用想太多，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说完之后，他好像是觉得话语有些不对，于是又补了一句：“在你身边帮助你。”
他的脸色恢复成了平常的扑克脸。
半点表情都没有。
我狼狈不堪，满头大汗地坐在床上，不远不近地看着他。
想了很久，我才说：“也许……你说的很对……他也有……他的痛苦……”
白千渡微微愣了愣，随即道：“煞气如此重的鬼物，生前本就都有着许多痛苦。”
是啊……
他既然成了不死不灭的摄青鬼，修罗鬼，那么必定经历了许许多多我无法想象中的痛苦……
可是。
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痛苦和执念，伤害我。
想到这里，我竟然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心痛。
或许是心痛他，也或许是心痛自己。
白千渡出声打断我的思绪：“时间可以解决任何回答，是还是不是，到时候，终究会明白，不管是他的事情，还是御时的事情，时间会把答案告诉我们……”
我点了点头：“嗯……”
白千渡说：“时间也会把对你最好的，留到最好。”
我不语。
默认着。
他说的很对。
时间总是会告诉我们一切。
不管他到底是如何想，如何看待我，白千渡都会帮我。
就算他真的要复活颖姝，白千渡也会选择与我，应相思，共同对抗下去。
我只是，应相思而已……
*
子都真的像他说的一样，作为危险分子，消失在了我的生活里。
是啊……
他不在，我就不用担心他什么时候会唤醒颖姝了……
是啊……
是啊……
是啊……
可是我好难过……
这种难过，持续到了开学。
回到学校里之后，宿舍里的几个姐妹都显得很高兴。
薛水凡，赵雨兰她们，一个个都很兴奋的样子。
孟凝珊还是那样，淡定得不能再淡定了。
薛水凡胖了一点，据说是假期休息多了。
赵雨兰的身材倒是更好了，假期里她肯定又吃了很多丰胸的食物水果。
我混混沌沌地度过了开学前放松的那段时间。
搬回宿舍里之后，好像就没有真的开心笑过。
每一次，都是为了配合她们……
强颜欢笑让我的身上仿佛压着巨大的石头。
薛水凡忽然提到：“说起来，那间奶茶店好像一直都没有开门了，赵雨兰你的大帅哥飞了啊！”
赵雨兰不屑一顾：“切，本姑娘已经交到新的男朋友了！我跟你们讲，超帅的……”
孟凝珊：“哼。”
薛水凡转头看着趴在书桌上的我：“对了，相思这段时间，与你的白神表哥相处得怎么样？我听几个同学说起，看到你和白千渡一起从公寓里出来了，看样子你们的关系是有更进一步了？”
我回了她一眼，没有力气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