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这具尸体,被割掉了脸!
“如果你知道陈涛的下落,还麻烦你跟我说一声,如果不知道,那就当我没说吧。”校长看了我一眼,随后摇头说道。
我木讷的点点头,随后站起了身,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陈涛、谭雅、刘怡、长春……
这些东西一下子涌入了我的脑海中,将我的思绪变得凌乱非常。
刘怡去了长春,陈涛的父母死了,陈涛去了长春,不见了踪影,而谭雅却突然跳楼自杀……
把这四件事情联系在一起,让我不敢再继续想下去,我宁愿相信这其中的种种都只是巧合,而不是有人故意为之。
我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学校办公楼,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我抬头仰望着天空,耀眼的阳光让我一阵头晕目眩。
“不……这些不可能是刘怡干的,不可能是刘怡干的……”
我在心里一次次地告诉着自己,这件事情与刘怡无关,是啊,刘怡她再怎么冷酷,她终究是能够让我放心将后背交给她的道友与同学,她再怎么绝情,她绝不会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来啊!
我反复地告诉着自己,可心里总有另外一种观点在反驳着我的念想,以至于让我头痛欲裂。
赵付雪的电话已经响了很多次,可我没有接,我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学校,随后来到了一个饭馆子里,点了两箱子啤酒,借酒消愁。
酒能消愁,亦可迷失自身,原本滴酒不沾的我,不知为何却沾染了这种世俗的恶习,把酒视为愁苦时候的良药。
我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可那种对脑海的冲击感并不那么强,又换做一瓶连着一瓶地灌着,当两箱酒灌入腹中后,我早已醉的不省人事,在我昏睡前的最后一眼,我看到的却是赵付雪的身影。
“老余,敢不敢跟我去趟解剖室,叙叙旧!”
醉酒后,我似梦似醒,我躺在宿舍的窗上,睁开眼,却看见了陈涛。
陈涛从自己床底下的编织袋里掏出了一个生洋葱,拿着衣服擦了擦,然后往嘴里咬了一口,空气里立即弥漫起刺鼻的洋葱味道。
“陈涛,你回来了?”
久违的陈涛再次出现在我面前,让我倍感欣喜,是啊,这些天他音讯全无,让我提心吊胆了很久。
陈涛的脸上也洋溢出了笑容,洋葱的渣滓在他说话间止不住的从牙缝里溅了出来。
“是啊,本来我要去我该去的地方的,可我想想,你可是我在大学里最交心的哥们啊,所以在临别之前,我想再来看看你。”
“可你来了就来了,去解剖室干什么?”我从床上坐起,揉了揉酒后生疼的脑袋。
“解剖室……那可是我跟刘怡邂逅的地方啊,我还记得,我跟刘怡的第一次接吻也是在那解剖室里,当时我偷偷从背后搂住了刘怡的腰,吓得她福尔马林溅了一身,哈哈,我的初吻味道是福尔马林!”
说话的时候,宿舍的门开了,陈涛满是青春痘的脸上挤出了一丝安详的笑容,随后缓缓走出了门外。
为了不让陈涛从我的视线里走丢,我起了床,走在了他身后。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转眼就是半年多了。”陈涛一边说着,一边嚼着生洋葱,他咬得很重,每一次牙齿闭合,都响起一阵嘎巴的清脆撞击声,在空荡的宿舍走廊里传荡悠长。
我感到很奇怪,今天的学校仿佛一夜之间成了死城,一路走来我没有见到任何一个学生或者老师,除了风吹落叶时的呜咽,便只剩下了陈涛吃洋葱的清脆咀嚼声。
“再过一个月就是我二十二岁生日了,我本来打算在学校过的,叫上你,叫上赵付雪,再叫上刘怡,然后我还要买上五箱子啤酒,喝到天荒地老,不醉不归,呵,只可惜,我已经等不到那一天了。”
陈涛的洋葱终于吃完,他贪婪地舔了舔指头上的残留,而此时,我们已经来到了实验楼楼下。
此时的实验楼一片空荡荡的,大门虽然关了,却没有上锁,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锁虚挂在门上,我们俩很容易就进入了实验楼。
吱呀!
走进实验楼,我们轻车熟路的推开了虚掩着的解剖室大门,可这一次,我们没有穿白大褂,也没有戴手套,就好像进入寻常宿舍一般。
解剖室,与之前没有什么两样,解剖台上摆放着一具具学习用的尸体,因为今天没有学生来,所以都被盖上了一层白布,解剖室左侧的台子上,一罐罐的人体内脏杂乱的摆放着,凌乱堆放其中的,还有一截截人体各个部位的骨骼,而在主解剖台上,还躺着一具新鲜的尸体。
这具尸体很新鲜,他身上的表皮以及皮下脂肪已经被处理掉了,露出一片片纹理清晰的肌肉,而在这具尸体的周围,丝丝鲜红的鲜血还在解剖台上流淌着,主刀者不知道是因为急事匆匆离开了还是怎么的,却没有来得及将这具尸体及时处理,在解剖台上留下了一大堆沾满血迹的解剖工具,他的腹腔此时已经被剖开,内脏也从体内扒了出来,流淌在解剖台下,看上去好像一个脏乱差的黑心屠宰店。
像这样的尸体,我平日上解剖课时看得很多,可这具尸体却又与其他的与众不同。
这具尸体的脸,仿佛被人生生从面部剥掉了!寻常的学习用的尸体,只需要将表皮以及皮下脂肪和内脏处理掉就行了,可这具尸体的脸却是沿着面部轮廓线连着皮下的肌肉一同被割掉!
这具尸体的脸,没有鼻子,没有肉,只留下一片带着丝丝肌肉纤维的头骨!他的嘴以一种夸张的幅度张大着,两只没有眼皮保护的眼球高高鼓起,看起来分外狰狞。
最后,我还是找到了这尸体的脸,这具尸体的脸被搁在工具箱里,主刀者的手艺很好,将这张脸的表皮以及皮下肌肉都完好的从面部剥离了下来,看上去就好像一张厚实的面具,而这张脸上,却是生着一层厚厚的青春痘,而他的脸型他的轮廓,竟然跟我旁边的陈涛一模一样!
“很吃惊吧?你猜得没错,这具尸体其实就是我。”
陈涛说话了,声音平静异常,我回头讶异地看向了陈涛,却见陈涛的脸已经不见了,和躺着的这具尸体一样,只留下一道残留着肌肉纤维的人头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