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石室中的翡翠玉脉

只见大武爷摆摆手，说“先不忙说那个事情。倒是我有事，要先问问余化龙。”

阿克转过身，大声对我说“阿龙，大武爷有事情要问你，你一定好好地回答啊。”

阿克说的时候，着重加强了“一定”两个字的语气。他之所以这样说，主要是想告诉我，说话的时候要小心，不要惹着了大武爷。他之所以说的这样大声，不过是说给大武爷还有其他人听的。

“刚才你说地上的是块好玉，却又说可惜可惜，这是为什么？”

我早料到大武爷会有这么一问。

要说这翡翠，兴败都是由汉人，如何处置也由汉人，只是这开采运输由不得汉人。

早在远古，这里人只不过把翡翠当做普通石头，只是由汉人先将它带入中原，琢磨成各种器具、饰品，这才为人推崇，逐渐成为富豪权势之家必备的炫耀物品，由此开始了翡翠开采加工的历史。但制作器具饰物这只是翡翠应用的一层，而且是最低级的一层。

作为地气精华，翡翠自有其他奇妙的功效，或养颜、或延年、或祛病，或改运，凡此种种，都是由汉人口耳相传的，翡翠产地的缅人却无从知晓，只知道这带颜色的石头乃是中原大国所需之物，因此霸占山头，掌控运输道路，从中获取一些蝇头小利。在玉石行家看来，实在是坐拥宝山而不知其用，手握宝器而不知其贵。

而辨别翡翠功效，又是相玉术中的极其重要的一个部分，自来是规矩繁多。师傅传授我相玉之术，曾让我发下重誓，此术不传不可传之人。什么是不可传之人？不具有相玉根基的人不传，奸诈邪佞之人不传。既传一人不传二人。

又有不可说破。什么是不可说破？可说是什么，不可说为什么，可说怎么做，不可说为什么如此做。这就是两可说，两不可说。

说白了，这都是玉门中相玉技术秉承的一脉单传，不破根源的要求。这样做的原因，就是因为玉石无小事，相玉时也应当秉承敬天礼地的虔诚之心，对玉石不为私欲但取所需。

这恰恰跟人们对翡翠日益增多的需求量，还有唯利是图的心境相违背。因此，玉门中的相玉人大都是隐姓埋名，不敢过分张扬，恐怕招来灾祸。师傅也一再告诫我，常人不可怕，权势之人，充满私欲之人才可怕。他们为了获取玉石，常常都是不择手段地逼迫相玉人为他们找寻玉石。

但我却不这么看。

天地生育宝石，人间又创出相玉之术，这天地人三元齐聚，本事顺天应人的事情，只要不妄取，又会有什么灾祸？而且，让人们了解玉石的好处，不是更好吗？

何况，人生短短几十年，更是出名要趁早，莫要等到白头翁。

大武爷有这么一问，我正好要让他还有其他人知道，我余化龙绝不是泛泛之辈。

“请问大武爷，这个石室，以前可曾是山玉矿洞？”我上前走了几步，蹲在玉石旁边，看着一眼后，起身问道。

“嗯，不错。”

我点点头。

猜到这里曾经是一个山玉矿洞并不是什么难事。一来，这里是石室，而且十分阴凉，肯定是在山体中；二来，地上有这么一整块翡翠，嵌在地面中，一眼望去，深不见底，自然是一处绵延极深的矿脉了。符合这两点的，不是一个矿洞，还能是什么？！

“如果我猜的没有错，当时应该是发现一个山洞中有裸露的山玉，然后凿山取玉，直至发现了这个纯净的矿脉。这时候，来了一位懂玉的高手，说了一番道理，以这玉脉为中心，人工开凿了这个石室。是不是？”我又问道。

大武爷点点头，说“正是这样。不知道你是否知道这么开凿的名堂？”

我围着玉脉走了一圈，接着说“那人一定说这条玉脉种老色阳，纯洁无脏，是一块很好的翡翠，只是难以取出，因为玉脉深邃，深不见底，已经取了头，如果再挖下去，恐怕要断了这一山的玉种。不如修造一处石室，按周天三百六十度，分十二份，暗合十二时辰，可以聚集山中王气，久处此地可以转运，可以延年。”

大武爷的身子一抖，虽然他动的幅度很小，但也没有逃过我的眼睛。看来，我说的，应该跟他曾经听到过的，大同小异。

如果是这样，那个告诉他这些消息的人，必定也是玉门中的人，只不过，不知道在这场口，还有谁是玉门的人？

除了我，要么是黄师傅，要么是我师傅，不会有第三人。

大武爷身子往后一倾，哈哈大笑起来，说“余化龙果然是名符其实的行家，看起来，麻檬寨买玉一鸣惊人并非是一时的运气，而是你的确身怀绝技啊！”

阿克也哈哈大笑，说“大武爷，阿龙的确是行家，看，我也试过他好几次了，没有落空过。这可是咱们场口的一个宝贝！”

苏哈听的云里雾里，他见大家笑，也觉得气氛更加轻松了，也笑了。

但那个小眼睛的国字脸却笑的很僵硬，眼神中大有轻视我的意思。好像是说，知道这些，算是什么本事？！

我大声说“大武爷，我还没有说完呢。至于我说的可惜……”

大武爷右手指着我说“对，对，你还没有说，为什么可惜，可惜什么，你接着说，你接着说。”

“大武爷，可知道这玉脉的名堂？”我问道。

大武爷还没有回答，阿克在身后说“阿龙，不要卖关子了，你要是知道，就快点说出来吧。赶紧的，让大家都明白明白。”

大武爷也点点头，说“你有话就说。”

我心中十分得意，看来，在场的最有地位的人都被我吊起来了胃口。

我咳嗽了一声，接着说“人说山玉无皮，其实是不对的。山玉并非无皮，而是以山为皮。想一想，山玉的皮壳有多厚，远比水石、皮壳石要厚的多，就是这一层皮壳，才是山玉的精华所在。山玉受一山皮壳的滋养，吸收山体精华，自然是莹润无比。”

“那为什么山玉中多种新的玉，这要跟水石还有坑口出的皮壳石比起来，价格可要低的多了。”阿克问我。

我微微一笑，解释说“不错。种新看起来清寡单薄，不如种老的厚重沉稳。这跟玉石所蕴藏的地方有关。”我顿一顿，这里涉及的是不可说的地方，自然不能把玉石与地气、地形之间的关系说明白了，况且即便要说明白，也要花上十天半月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