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的赌运一向很好

我看着龙哥，瞪着眼睛说“龙哥，你敢赌么？！”

龙哥听了我的话，歪着头看着我，问了阿克一句。他用的当地话，我不是十分听的懂。大致是在问阿克我是谁。

阿克也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这个我的确是没有听明白。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小子，你拿什么跟我赌？”

“我……”是啊，我还有一屁股账要还，我能拿什么赌，我什么都没有啊。

“我没有东西赌，就赌你那么解是错的。”我实在没辙了，刚才往上冲的血也有点降温了。

阿克过来解围，说“龙哥，他不懂事，乱插嘴了，回头我留好货给你啦。不要跟他计较了。”接着对我说“还不快出去，场上的人手不够，去场上！”

阿克的话算是给我解了围，虽然我不情愿，虽然我觉得很丢面子，但似乎我这么走出去，事情就可以平息。想一想我跟老妈现在的处境，还是忍了吧。羞辱也不差这一次了。

想到这里，我的腿就开始动了，往外走。

“等等，这要是让人知道了，不说我龙哥欺负你。我还怎么赌石头！我也不信我这么多年了，看的不如什么都不懂的你准。”我刚灰溜溜地走了几步，龙哥冲着我喊。

“赌石头，本来就在一个赌上。要是我这一刀切下去不涨，白送给你！”我一听，眼睛一亮，回过身来，说“真的？！”

我的确一下子重新兴奋起来。这种过山车的感觉很爽。

阿克说“龙哥，这怎么行，不管涨与不涨，都是花了钱的，要是这样，不便宜了这个小子吗？我看，还是算了，不要跟他一般计较。”

阿克越是这样说，龙哥的劲头也越足，非要解。其余三个人也不方便说什么，只是看着事情如何发展。

“就这样定了，解涨了，算没这回事，我赚钱走人；解跌了，白送给这小子！阿克，你做个见证人！”龙哥说。

看起来，龙哥这个人是个爱赌的人，他具有赌徒所具有的特质：享受不确定性带来的对抗快感。此时的龙哥已经不再是刚才那个犹犹豫豫的人，他坚信自己是对的。

我不是贪图龙哥的石头，我也不敢百分百保证自己看的就对，我只是想验证自己的看法，而且那种对抗快感我也很享受。

不管怎么说，对我来说都没有伤害。所以，我也返身回来。

既然如此，那就开切。

解石师傅把水磨开了，把石头放稳了，大家的眼睛都盯着飞转的水磨，看着白白的石粉汇聚成水流，流淌到地上。

一阵高频的声音过去，石头啪的一声，变成两块，小的那块落在平台上，晃了两晃才落稳了。

解石师傅把石面上的水沫擦干净，我们都凑过去看。

白色的玉肉，就跟猪油熬了又放凉了一样，浑，不透亮，在那玉肉中，还有星星点点的黑色斑点。明眼人一看就明白，切跌了。

肉干，又浊，还脏，这个料就是扔在路边，都不会有人去捡。

龙哥傻了眼，盯着玉石看。阿克默不作声。其余三个人都舒了一口气，口中却惋惜不已。

这三个人舒了一口气是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入股，不然果真就打了水漂。口中却惋惜，只不过是安慰龙哥，照顾他的面子。

龙哥吐了一口吐沫，说“妈的，居然是这样一个货色！小子，归你了！”他瞪着我说。

他说完，就往外走。我在后面喊“龙哥，稍等！”

我笑着说“龙哥，你的那一刀切了，我的这一刀还没有切呢。”

龙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口里含混地说“哦，是，还有你的一刀……”那三个人愣住了，看着我，脸上很不爽的样子。

阿克却瞪了我一眼，说“还切什么！你怎么不是抬举！”

我看着龙哥，没有搭理阿克的话。他一心要保护我，这我明白。这赌石的人，多少有些手段和背景。如果看着不顺，保不定暗地里做掉你，也是很平常稀松的事情。

这里都是深山，随便扔到哪里，都不会有人管，何况我一个毫无背景的人呢？

但是，如果龙哥这样走了，估计他会记恨我一辈子。

“龙哥，刚才你说切跌了要给我，但我并没有答应。所以，现在这石头仍然是你的。只不过，现在已经切跌了，也不差一会儿工夫，也不差再切一刀。你看怎么样？”

我这一刀没切，这个赌就还没完。

“好，刚才我说给你了，就是给你了，你说切，我就看看，你到底能有多大神通，能让这件石头起死回生！”

重新把石头放好了，开了磨。这回，大家的心都比较轻松，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最紧张的人是我。我一直想找个机会看看自己所学的是不是有用，师傅教给我的是不是真的有用。我也需要一个机会扬名。现在就是个机会。这一刀决定了我心中的信念，还有未来的路，你说我能不紧张么。

磨停了，擦了水沫，解石师傅先是咦了一声。大家本来心里都没有抱希望。一边已经成了明货，它还能出来什么新花样？！

但解石师傅的这一声咦，大家也听出了其中惊叹的味道，我更是一阵激动。围过去一看，好家伙，春带彩！

玉肉一扫刚才的那种干，透光性也提高了不少，凝白的肉中丝丝缕缕地渗透着粉红的色，这些色在肉中穿行游走，仿佛是身披粉色纱裙的仙女飞行在洁白的云朵之间。

这一刀，已经让这石头翻了数十倍！

阿克的眼睛亮了。龙哥的脸上起了红云，连呼吸都粗了，那三个人则小声地嘀咕。

龙哥说“还真邪门……小子，你开个价吧。”显然他还是舍不得这件石头。

我笑了，说“龙哥，你这是哪里话，这个石头本来就是你的，我开什么价啊。”

龙哥急了，说“你把龙哥看成什么人，说出去的话就不算数？你必须开个价！”

我急了，这是强人所难。再说，这石头我不能要，我要是要了，我后面的麻烦就少不了。这时，只能让阿克来调解，给龙哥一个台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