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葬路上
袁道长解释着这个原因,我大概也知道是什么意思,就如我当初遇到私藏炸药的那个女鬼改叶,她被突然炸死之后便神志不清,问什么都说小黑,根本就问不出任何问题来,我想袁道长说的,大概也是这个意思。
“那孩子被杀的时候就有人第一时间通知了我,我比警察先到现场,我去的时候袁帅英的魂魄就在他尸体旁边,他那种死法,绝对是某一种邪术的仪式,但是我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仪式,只是他的魂魄跟傻了一样,就直直看着自己的尸体,一动不动”
“他死的时候十六岁,生辰也不是至阴至阳,肯定不是为了练小鬼,他的魂魄没有被抓走,肯定也不是厉鬼为积怨,我可以肯定是仪式,但是之后遍查所有我所指知道的古今书籍,没有这种记录,唯一差不多的就是类似的五行脱魂术,但是灵魂尸体都没有被抓,这让我很恼火啊”
袁道长叹息道:“是我无能啊”
“说不定我老叔能找到些什么呢”老苑突然开口说道。
“哎,没准,回去地找找你老叔呢”袁道长竟然没有反驳。
我心说,你老叔现在都自身难保了,你还在这里给他揽活呢。
走着走着,突然元旦毫无征兆地狂吠起来,跳着跑着围着我们这边转,元旦冲着深深的黑夜使劲叫唤,汪汪汪的狗叫声穿破了天际的寂静,令人胆战心惊的。
似乎,有什么声音从黑夜里传来。
侧耳倾听,呜呜哇哇的,像是哭声,细细的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总算声音越来越近,听来竟然像是奏乐的声音!
“唢呐?”老苑说道。
他像元旦一样,支着自己的耳朵左右摇摆听着,听了很久冒出这俩字的。
“难道有人夜葬?”马伯伯接话问道。
在很多地方都有施行夜葬的风俗,夜葬是一种比较神秘比较可怕的葬礼。
不知道在别的地方,反正我所接触过的夜葬,还是小时候跟着爷爷去的呢,当然,人是凶死的。
袁道长沉思了一会儿回马伯伯:“不是,虽然黑夜我不太肯定,但是你们看看这地方,四外都是黑压压的一片,,如果有人家办丧事,一定会有村子,村子不可能所有人家都漆黑,起码办丧事的人家不会黑灯吧?”其实,我也早就注意到了,这里四外除了元旦和松涛的声音,根本就没有别的声音,更别提亮光了,就连天色都是黑暗的不行,连星星都看不见。
“对呀”老苑说道。
“这是有人来送树葬的”袁道长沉吟道:“看来,今夜注定太平不了啦”
我心说,差点死了,还谈什么太平啊。
唢呐声咿咿呀呀地由远而近,终于在一阵清晰婉转地响声之后,远处出现了亮光。
起初是一点一点地移动,慢慢地,又走了十几分钟才变得清晰起来,对面是亮光,却是灯笼的光,白色的灯笼,上面写着一个沉重而黑暗的‘奠’
果然是死人。
他们从我们对面而来,走的不慢,太远我倒是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是随着他们的接近。
老苑突然紧张起来,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左侧肋骨的位置,从他的身体里传来一阵特别悦耳的叮叮当当的声音,这声音让我的灵魂突然兴奋起来,蠢蠢欲动的感觉。
“你带了什么?”
“你带了招魂铃?”
袁道长和马伯伯俩人同时朝老苑看来,异口同声问道。
我才知道,原来鬼魂听到招魂铃的反应竟然是特别想出去依附在招魂铃上,不由自主。
如果不是金盅罩着我,我非得脱身而出不可。
袁道长反应快,一把朝着老苑捂着身子的手抓了过去,一边喝骂道:“还不把那破东西扔了呀?”
随后一串风铃出现在袁道长的手上。
我还说呢,一串招魂铃不是什么稀罕玩意,但是也不好练成,干嘛说一句就让人扔了呀。
我的这种想法还没待说出来,只听耳边阴风猎猎,忽然之间风大了起来,那些白色的灯笼突然飘忽不定起来,看起来像是被大风突然刮翻似的,骨碌碌地吹跑了过来。
转眼便到了我们脚下。
可能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们这几个人,直到一个灯笼到了元旦的身边,元旦张嘴就咬住了,硕大的爪子将灯笼抓破一个窟窿,甩了甩脑袋,灯笼里的蜡烛灭掉了。
“喂”
突然,对面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浑厚的女音:“干嘛的,灯笼怎么灭了,赶紧给点上!!!”
说的不容置疑,我估计可能十分紧急了,所以那女的急了:“快点,谁带着打火机,马上点灯”
我探出身子去看了一眼,看不清对面有多少人,看得清还有三盏白色的灯笼亮着。
惨白异常。
“快”
耳边传来袁道长的声音:“这四只灯笼上护着尸体呢,四角缺一会出事的!”
可惜他明白过来的也晚了一些。
一道黑影从棺材里突然幻化出来,速度极快,嗖一下就窜了过来。
吓了我一跳。
竟是一满脸血污的年轻男人的脸!
确切的说,窜过来的只有头!
即便现在我是鬼魂了,突然遇到这么一主儿也会心脏紧缩一下的,这人不但只有人头,而且七窍流血,黑色紫色的血混在一起,眼睛突出,血呼啦的流着泪。
“我的妈呀”老苑娘都叫上了,吓得不行,后退好几步跌地上了。
看他那没出息样儿就让我想起当初送宋雯回家的情景。
马伯伯只是皱了皱眉头掩着鼻子,而袁道长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那只鬼头居然直奔我而来。
我一女孩子,即便再怎么样看见这种血呼啦的东西也不会无动于衷的。
不过,金盅罩着我,我往后靠了靠,发现被结实的金色密网给截住了,我吓得大叫,那鬼头和我都脸对脸了,能不害怕嘛。
也幸亏有金盅罩着,那鬼头也被细密的网给截住了,发出一声惨叫,本就紫色乌青的脸被密网烫出一层金色的网纹,越来越难看了。
老苑一着急就把我给扔出去了,马伯伯眼疾手快,一把把金盅给抄了回来我才没有被甩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