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举报信

汪老师看着我，说，大队长那次要是得逞了，我早死了。我如果被他那个了，我还有脸活着么？对了，大队长，不，是吴江，他还欺负了哪些女人？

汪老师，对不起。这个我不能告诉你。三爷说了，这样的事，不能对任何人说，像你的事，也一样，不能说的。你要是不说出来，我也不会说的。

对，对！不能说。汪老师很感激地看着我。

我自己都不明白，怎么会说谎了。而且，说起来，让人听着，跟真的一样。难道，我跟鬼打交道多了，变得鬼话连篇了？管他怎么着，只要能帮三爷就行。

汪老师，你真要跟我一起，帮三爷了？

帮！一定帮！你说，把吴江贪污的证据都说出来。

好，你听着。

我开始说着吴江的一桩桩贪污的事，时间，地点，数目，我都一一说起来。

小虎，停！你别说了，我记不住。这么多，我怎么能记住？睡觉吧，明天晚上，你说，我用笔记下来，然后整理好。后天，正好周末，我去公社把举报信投进举报箱里。

好。我说。其实，我没睡好。我也睡觉了。

第二天晚上，我说，汪老师记。她把我说的都写在了纸上，写了足足两页纸。

小虎，你上床睡觉吧！我整理好举报信再睡。

汪老师，辛苦您了。我说着，爬上了床。

我不知道汪老师什么时候写好举报信上床的，我朦胧中，只是觉得汪老师给我扯了扯被单，她没有跟我睡在一边。

一阵轻柔的夜风吹进了蚊帐，我听见了我亲姐的声音：小虎，你别参合阴间的事了，我担心你。听话。

姐姐！我喊了一声。睁开眼，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姐姐给我托梦了？

汪老师没有被我惊醒，我听见汪老师均匀的呼吸。我想，三爷真是汪老师的救命恩人。我怎么能不帮三爷呢？

想起汪老师说的，吴江曾经打过她的主意，我心里说，姐姐，对不起，我不会听你的。我`干的事，是正义的。

天亮后，汪老师跟我一起吃过了早饭，收拾了碗筷。她说，小虎，你回去帮着家里做事吧，我要去公社投举报信了。

你写好了？

你看，这是我昨天晚上，根据你提供的证据，写的举报信。汪老师拿出举报信来，我一看，眼睛都大了，我的妈，整整四页纸！

汪老师，你真有才！我看着汪老师，心里更是佩服这个美女老师了。

汪老师把四页纸装进了信封，工整地在纸上写上了：举报吴江贪污。

后面两个字我不认识，我问：汪老师，你写的是举报吴江什么？

贪污。汪老师拿着心，看着我，这个事，不能跟任何人说。信封上没有写我们两人的名字，我们是匿名举报，目的是，免得吴江对我们打击报复。

知道，汪老师。我说。

回去吧，我也走了。汪老师说完，把信装在了一个小提包里，拿着提包出门，我跟着她出了校门，回家了。

两天后，公社里来人了。

这天晚上，我在家里吃晚饭，听见父母说起了关于调查吴江的事。

听说公社来人调查大队长了？说是大队长贪污钱款。你说，大队长真的贪污钱款了么？他以后还会当大队长不？母亲看着父亲。

别瞎说。

怎么是瞎说了？公社干不还问了李勤，问他们去年过年的时候，领了扶贫款没有，领了多少。这还能有假？

女人嘴多。不知道祸从口出呀！你私下里乱说，大队长要是知道了，找个理由，我们就会吃不了，兜着走！

你说的也是。其实，我也就跟你说说。小虎，大人说的话，不许出去乱说。母亲的目光转向我。

我不说。我笑着说。心里却想，我说什么？我比你们知道得多。大队长贪污的钱，我能一笔笔说出来。

吃过晚饭，高兴地去了学校。汪老师在学校前面的空地上看着天空的晚霞，我看见她的脸蛋在晚霞的照耀下，红扑扑的，好可爱。

汪老师，告诉你好消息。

小虎，那么高兴？是不是公社来人调查吴江了？

没错。公社来人了。听说还问了李勤拐子。

李勤拐子是谁？

我们村里那个走路一拐一拐的，家里很穷。对了，举报信里不是写了，去年过年的时候，村里给了他家二十元慰问金。其实，上面下拨给他家的慰问金是五十元。你不记得了？

你给我那么多的数字，谁记得？来了就好。吴江，你就等着上面处分你吧！汪老师看着晚霞满天，脸上很平静。

想不到这么容易就帮了三爷。我依旧兴奋着。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多行不义必自毙。小虎，你长大了，千万不要干违法的事，干什么事，都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记住了么？

记住了。汪老师，你说，上面会对大队长，不，是吴江，怎么处分？

我不知道。但是，至少要他退出贪污的钱吧！仅此一条，就够他受的了。他平时大吃大喝，钱肯定花了不少。现在，让你都吐出来，你说，他还哭爹喊娘？要是不退还贪污的钱，肯定还会坐牢。

好！他肯定没有那么多钱退还了。坐牢，活该！谁让他还打你的主意？

小虎！你说了不提我的事！

汪老师，我只在你面前说。以后，我在你面前也不提这事了。

小虎，他们调查的时候，会连同吴江玩弄女人的事一起调查么？

我发现汪老师的眉毛突然扭成了疙瘩。我知道，汪老师怕牵扯出她来，她怕不好做人。

汪老师，放心吧。三爷提供的情报，有几个女人被吴江那个了。真要调查这个事，也是调查那几个女人。吴江对你，没有得手，这事肯定不会提出来。再说，我们不也没有写他这事么？

嗯。我也这样想的。汪老师的眉头舒展了些。

我跟汪老师看到晚霞退尽的时候，才回到学校。进学校的时候，汪老师不再牵着我的手。我知道，除掉了水桶脚鬼，汪老师不再害怕了。

我们嬉闹了会儿，上床睡觉了。半夜，一阵阴风又来了，接着，我看见那件白衣服又从窗口飘了进来，我刚想给她报喜，她却先说话了：你们把事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