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人皮红衣

本来打算坐火车的,火车上人多嘴杂,我们担心因为田才怀着“怪物”太过招摇,真要是引起没必要的骚乱,田才会被当成“另类“被警察带走,所以我们临时改变了主意,决定自驾车前往六盘山,既安全又节省时间。

高速路行驶极为危险,我们轮流开车,一路上有说有笑,也是其乐融融。田才曾经经历过一次生死,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处古墓,再加上被我们几个连番追问,他只好给我们讲了这个故事,介绍了古墓里的一些情况,他们十个人仅仅进入了墓道,连墓室的门都没摸着就接连死去,我问其他人是怎么死的,他又是如何逃出来的,田才一直三缄其口,任凭我问了好几遍,始终不肯告诉我们实情。

我干脆也不问了,人家不说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我心里多少有点不痛快,毕竟是为你才把性命栓在裤腰带子上,六盘山古墓步步杀机,一旦应付不力,很可能搭上所有人的命。

其实我骨子里是喜欢冒险的,对深奥复杂的古墓和迷雾一样的历史充满着浓厚的兴趣,田才既然吞吞吐吐问不出秘密,我就问田教授问东问西,请教一些跟考古有关的常识,田教授倒是不厌其烦,单独给我补了一堂考古专业课,他说我的领悟能力不比他手下的学生差,还说以后有机会就让我考研,只要报考古专业并且分数上线,他就有办法让我成为他的学生。

我满心欢喜说这是好事,活到老学到老嘛,如果能成为有考古泰斗之称的田教授的门生,我这辈子算混对了。

高速公路设有很多服务区,这个服务区的等级比较高,反正走了一大半路程了,大家就决定先歇歇脚。服务区挺大的,一间大超市,一间大餐厅,但人不多,这个时候也不是节假日,来来往往的车辆几乎少得可怜,因为停车场很空旷,很多当地人便“占山为王”地摆起了摊位,吃的用的玩的穿的一应俱全,来来往往的客人虽不多,摊主们却是很费力气,对三三两两的客人不停地兜售商品,那个热情劲头甭提多热闹了。

我和李佳珠、田甜站在停车场一边闲聊,一边看”集市“的热闹,摊主练得不仅是火眼金睛,还有南来北往的一副好口才,很多顾客被他们的三寸不烂之舌打动了,纷纷驻足”任凭摆布“,田甜笑得最开心,说道,买卖这档事玩得就是心理和口才,买的永远不如卖的精,尤其是初来咋到的客人,如果不明底细,很容易被”宰“。

我说现在是法治社会,糊弄消费者可是违法的,有客人上当而报警,警察能不管吗?

田甜懂得听说,她有点同情我说,看来你还得历练,我可是走南闯北一路走过来的,不能说行了万里路,但至少说看透了不少事,就拿眼前这个服务区来说吧,现在都承包给私人了,你以为这些商贩都是散兵游勇?它们都是拉帮结伙有帮派的,这里面深的呢,不信你报警试一试,你这边电话刚打完,它们就闻风而退,头顶罩着保护伞,说透了就没劲了。

恰好看见有一对男女顾客到一个摊位退货,言辞激烈,双方发生了争吵,摊主是个听倔强的老太太,对着周围喊了几嗓子,还没等那两口子反应过来,旁边已经围过来很多摊贩,那个女的见风使舵赶紧跑回了餐厅躲风头,好汉不吃眼前亏嘛。摊贩们见”闹事“的客户逃之夭夭就四散而去,集市依然热闹,但我的心情蒙上了一层灰暗。

李佳珠忽然指着天空说,你俩看呢,天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灰蒙蒙的?

我和田甜举目一看,可不吗,太阳似乎被云层遮住了,只发出一层金黄的光亮,天地变得有点困顿不堪,可是天气预报说今天没雨啊。商贩们并没有因为阴天而冷落了顾客,反而比平时更卖力气。

一个红衣女孩突然引起了我的注意,她光着一双脚雪白的丫子,跟前放着一个一人高的不锈钢衣架,架子上挂着许多挂钩,平时都是用来挂衣服的,奇怪的是就孤零零挂着一件红色的上衣,颜色红艳如血,所以特别扎眼。衣架上耷拉着一块白色的”标签“,但上面空着没写数字,这说明这件衣服是甩卖的,只要给钱就卖。

一个光着脚丫子的女孩,一件待价而沽的红衣裳,一张白得像雪的脸蛋……,不知为何,我就觉得她特别的另类,因为多看了她几眼,我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竟然感觉后背发冷。她身上的红衣裳跟卖的那件几乎一模一样,别人都是摆一堆衣服,挑着花样给客户介绍,而她橡木头人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干这一行讲究的是服务态度,她态一脸的冷淡,根本毫无热情可言。

我指着那个女孩给李佳珠和田甜看,小心问她俩这个女孩是不是很奇怪。田甜看了几眼,眼神有点怜悯,对我说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一个怪可怜的女孩而已。李佳珠也点头说,连鞋子都买不起,我怎么觉得她就是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

我气得没搭理她俩,女人心都软,往往容易被假象迷惑。今天的气温已经很低了,一个小姑娘家竟然踩着水泥地不穿鞋,而且她没有一点感觉到冷的意思,买不起鞋是不可能的,难道本地有这个风俗习惯?

我扭头看其他摊位的小姑娘,她们不仅花枝招展,而且都穿着时尚的皮靴子,都是当地人差别为什么如此之大?这个女孩难道精神不正常?这一点根本不可能,既然能出来摆摊,而且独自一个人,这说明她挺能干的,她的动作和表情比较刻板生硬,那双眼睛看谁都是冷冰冰的,这样还出来混,她的衣服谁会要呢?

一位中年妇女挎着一个白色的篮子从东边过来,她正好经过小姑娘的身旁,本来想径直走过去的,不知为何突然站住了身子,看了女孩好几眼,忍不住对小姑娘说道,我来来回回走了几趟了,看你站这都大半天了,这件衣服你始终没卖出去,要我说你是刚干没经验,慢慢就好了——我家姑娘跟你岁数差不多,你穿着这件红衣裳挺漂亮的,我女儿肯定会喜欢,干脆你卖我吧?

女孩冷冰冰地说道,不卖!你女儿穿着不合适!

因为我们一直在观察这个小女孩,所以她们说的话都能听见,女孩面无表情地看着中年妇女,是人都能看出人家是一片好心,女孩说话如此没有人情味,我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妇女先是一愣,随即释然说,你放心我不跟你讨价还价,我女儿天生喜欢红色,像这种大红她更喜欢,你大冷天站这卖衣服,不就是为了多挣点吗?卖完了早点回家吧,赶明儿多上点货。

中年妇女从篮子拿出一块手绢,先开来就露出好几张百元大钞,我叹了一口气说,这年头还是好人多,这个中年妇女心肠太好了,竟然不惜多花钱钱替女孩挽回点自尊。

小姑娘依然不为所动,冷若冰霜地一拉脸,冷冰冰说道,你这个人怎么回事?说不卖你,就是不卖你,赶紧走,别耽误我做生意。

话说得够绝情的,中年妇女真没想到女孩如此冥顽不化,自己好心竟然被当成驴肝肺了,她气地面色铁青,转身嘟嘟囔囊地走远了,末了还回头看了一眼小姑娘,自个摇摇头走了。

小姑娘瞅着妇女远去,依然面无表情,然后继续盯着来往行人,她犹如一尊石像般站着一动不动。我吃惊不小,因为大半天根本没见她弯过腰或者坐着休息。

我一头雾水,没见过有人这样卖东西的,她这样卖下去,别说一天,就是一年也不会有人买的。我和李佳珠、田甜挺感兴趣的,都忍不住向继续看下去,看她如何把这件衣服卖出去。

田甜说当下销售手段花样百出,很多人打着独一无二的牌子做宣传,你别看她大冷天光脚站着你同情,说不定是她打出的苦情牌,目的就是吸引”同情“眼球,呐,刚才那个妇女就是个例子,一天只卖一件衣服,这样才能显示出衣服的档次和品位,反其道而行之,利用的是购买者的特殊逆反心理,一掷千金而有“德”者居之。衣服为什么没标价格?这就是悬念,表面是给钱就卖,实际上却是”待价而沽“,举个例子,这件衣服的价格五百块钱是它,五千块钱也是它,关键看什么人花什么钱买,刚才中年妇女为什么吃了闭门羹?她的身份就是个买菜的,她能花五千块钱买这件衣服?要是我也不卖给她,女孩做的是生意,利益最大化是主要目的。

我佩服地点点头,别看田甜这丫头比我少几岁,社会经验那是相当丰富,此番分析可谓是头头是道,并没有流露半分牵强附会的把柄。

李佳珠斜了田甜一眼,抢风头她从来不甘落后,将脸凑得很近说,我也给你普及点知识,别看其他商贩将衣服堆得琳琅满目、眼花缭乱的,他们赚的钱未必有女孩这一件赚的多。这么说吧,我一个朋友就在火车站卖手串,整天拎着一件珠子到处拉客户,专门卖给那些自以为是的土豪,你猜怎么着,一个月就赚十多万。

我吐了一下舌头说,跟抢银行差不多少,不会是以假乱真、以次充好?

李佳珠眼睛一瞪说,火车站什么地方?卖假货那是自己砸自己的饭碗!他卖的全是有档次的高档货,一天就卖一串,卖完就回家休息,即使有上杆子非要买他的第二串,你猜人家怎做的?说多少钱都不卖,要买的话只能明天一早来买,如果赶不上就只能继续延后,在火车站提起他这号人物无人不知,大家送他外号“人一串”,据说人家申请了品牌专利,凭干这个不起眼的营生,三年买了一辆宝马,五年买了一幢别墅,我估计十年——最多十年就该上福布斯富翁排行榜了,所以别小瞧女孩就卖一件衣服,****这行,她算是妖精的妖精。

我笑得呵呵的,田甜和李佳珠一唱一和,这一会功夫就说得唾沫横飞,就差点把服务区给淹了。

我开玩笑说,看来我历练的太少,孤陋寡闻了,以后干脆一只手托个饭盆,一只手驻根棍子,一边沿街讨饭,一边学习人生。

李佳珠和田甜笑得前俯后仰,异口同声说,我看行!

就在我们三个旁若无人地海阔天空的时候,耳边响起一声刺耳的刹车声,猝不及防,我们三个都吓了一跳。

一辆红色奔驰”嘎然“一声停到了我们面前。左手边的车门一打开,两条修长的大腿就露了出来,紧接着露出一张”妖精脸“,她懒洋洋地摘下墨镜,对愤怒的我们说道,没吓着你们吧?放心撞不到你们,再说大露天的,你们站在这小心点。

李佳珠不是好惹的,嘴里”嘿“一声,说道你这人开车一点素质都没有,我们大活人就站在这,你不能开车撞啊。

我赶紧拉着李佳珠说,算了,我们也没事。

女司机瞟了我一眼,咯咯地笑着走了,她一步三晃地朝着卖衣服的小姑娘走去,一只手撩着红衣服看了几眼,小姑娘像变了个人似得,满脸笑容说,大姐姐你好漂亮!你这眼光绝对是货真价实,这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穿在你身上更是摇曳多姿,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帅哥呀。

女司机脸上流露出笑容,轻飘飘地说道,看你年纪不大,这嘴上的功夫可不一般,被你这么一说,我这心都动了。颜色很鲜艳,款式也不错,摸着光滑细腻,是皮料缝制的吧?今天算你碰上识货的主了——你打算卖多少钱?

我们都被前后判若两人的女孩给弄懵了,这孩子还真被田甜说对了,她这是看人下菜!

李佳珠得意洋洋地说,我也没走眼吧,这是上等批货,待价而沽呢,你看吧,女孩嘴里绝对说出个天价。

其实小姑娘早知道我们在看热闹,她对着我们诡异地笑了一下,然后转过头望着女司机,嘴巴甜滋滋地说,大姐姐果然好眼力,难道你慧眼识珠,只要你相中了,我就是赔钱也愿意卖给你,你直接给个价,合适就卖你。

我笑着对李佳珠和田甜说,这丫头挺聪明伶俐的,竟然用了一招以退为进,这可是讨价还价中必不可少的招数啊。

女司机哧地一笑说,今天我心情不错,这件衣服确实不错,但我三头两头买衣服,什么货色什么价位还是懂一点的,也不跟你死砍到底——我给你三百。

我们大吃一惊,这个土豪女司机怎么这样吝啬?就算值三百,凭你开奔驰的身份至少给个五百。

小姑娘也似乎一愣,盯着女司机看了半晌,忽然间眼神变得诡异莫测,依然笑嘻嘻地说,你就不能再多给点?三百确实有点少。

李佳珠说,土豪女不是****,这双眼睛够老辣的,我估计小姑娘有点黔驴技穷了,弄不好真三百卖了。

田甜说,我要是小姑娘绝对不卖,既然懂得以退为进,干脆来个放线钓鱼,看土豪女的神色,她一定喜欢上了这件衣服,吊吊胃口未尝不可。

土豪女面无表情说,就三百,我呢衣服多得是,可买可不买,再说三百块钱也差不了多少,你倒腾一下手少赚点,靠量取胜照样赚钱。

李佳珠突然径直走过去,对着小姑娘说,这件衣服别卖她了,我多给你一百,我也喜欢这件衣服。

小姑娘看了我一眼,似乎并不买账。土豪女恼怒李佳故意搅局,嘴里咯咯地讥笑说,老娘都快乐死了,怎么着,一个臭卖衣服的,还雇个衣托?三瓜俩枣的,值当这么折腾吗?

李佳珠火冒三丈,撸开胳膊就要讨回公道,没想到小姑娘一把推开了李佳珠,怒不可遏地说道,谁让你管闲事的?别妨碍我卖衣服行不行,衣服她穿着合适,别说三百,就算三十我也愿意卖她,有钱难买人愿意,你管的着吗?

李佳珠被呛了几句不好听的,站在一旁生闷气,可不嘛,这丫头不懂人情世故,帮她等于自找没趣。

小姑娘怕女土豪掉头走了,忙不迭地笑咪咪说,大姐姐,别听一个外人胡说八道,三百就三百,谁叫你穿着好看呢,我帮你穿上看看合不合适?

土豪女美滋滋地跑到了旁边的”试衣间“,我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小姑娘搭起了一个简易”试衣间“,如果不是有人试衣服,我还以为是个衣柜呢。不多久她就出来了,身上的红衣裳光彩夺目,女妖精更妖精了,她给了三百块钱就走进超市了,小姑娘整个人忽然慌起来,一个人忙着收拾摊位,转眼间就打了两个包裹,两手一拎就要走,看见李佳珠一脸怒容,她犹豫了一下,忽然说道,那位大姐姐你别生我的气了,或许你很快就会明白我的用意了,我急着赶今天最后一趟末班车。

我和田甜颇感意外,没想到小姑娘主动向李佳珠道歉,而且态度极为诚恳,不像是故意做作。小姑娘的身影很快就跑出了服务区。

我迷惑不解,高速路上的长途车还有末班车?这不是鬼扯淡吗?

这个时候田教授正好搀扶着田才从休息大厅出来,可能怕别人说闲话,他特意为儿子买了一条长围巾,从脖子上耷拉一块,正好遮住了左胸。

这时,土豪女司机忽然行色匆匆地从超市门出来,身上依然穿着一身红衣,手里拎着一大包零食,抬手看了一下表,便急匆匆地走向停车的地方。我怕李佳珠吃了亏想找人家麻烦,就拉着她说,我们也走吧,大家都是过路之人,这辈子也不一定能再见上一面,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我们的车离着土豪女的奔驰车不远,但她已经坐里面开始往后倒车。我忽然看到一辆失控的大货车冲进了停车场,行人纷纷避让,很多人指着冲过来的大货车指指点点,好在停放的车辆并不多,否则不知道有多少车要遭殃。李佳珠忽然指着正在倒车的奔驰,大声喊道,别倒了,快离开这!

可能是司机光顾着倒车,并没有发现那辆大货车正飞快地撞过来。

李佳珠忽然捂着嘴巴说,那个女人还在车里呢!这车祸逃不掉了!

咚地一声巨响,大货车果真撞到了红色的奔驰,巨大的冲击力顶着的小车跑出去老远,我们甚至能看清女司机趴在挡风玻璃上向我们求救,迅即车身发生侧翻,不断地往前翻滚。我们被眼前这一幕吓傻了,奔驰车像一个滚动的足球,大货车紧追不舍,更像是踢足球的一只脚。

大概滑行了一段距离,大货车和红色奔驰才相继停下来。轿车已经被撞的面目全非,大货车司机除了保险杠损坏外却一点都没事。当闻讯赶来的警察撬开小车车门的时候,一个血人从驾驶室中“咕噜一声”头朝外掉出来,人已经死了,全身上下一片血肉模糊,像是刚刚被人活活剥了皮一样,她双目圆瞪,似乎死不瞑目,眼神惊惧骇然,死前一点受到了非同寻常的惊吓。

田甜语出惊人说,她满身是血,我怎么看像是穿了那件红衣裳,她新买的衣服哪去了,刚才明明穿在身上的。

我忽然间有点害怕了,小姑娘那样的诡异,血红的衣裳为何是一件皮衣?她追赶的末班车到底是什么车?为什么土豪女司机偏偏出了车祸,这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人命关天,大货车司机拼命向警察解释自己的行为,他本想进服务区休整,明明踩着刹车呢,大货车却能自行往前跑,而且死命踩刹车都不管用。交警和法医检测到大车司机并没有喝酒,可是刹车却是完好无损,并非司机说得”失灵“,但又证实肇事司机和女司机俩人根本不认识,完全排除了凶杀行为。

我重重叹气说,又是一起离奇车祸,恐怕不是偶然或者人为的,而是一起诡异事件。停车场至少停放了二三十辆车,大货车从那边冲过来,为何偏偏撞上了女司机这辆奔驰呢?我觉得这是死鬼找到了替身,没准小姑娘就是一个鬼!

女司机所有的物品都被清理出来,却唯独不见了那件新买的红色皮衣,这也更加证实了我的看法。

闻讯又赶来一波警察,他们无意中透露,半个月前,这条公路刚发生了一起车祸,死者是个十八九岁小姑娘,当时穿着一件红衣裳,调取监控才发现,她是被一辆没挂牌的私家车拖行而死,死的时候也是血肉模糊。我们只知道那是一辆奔驰,开车的是女性,今天的死者跟这件事有没有关系,我们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田教授和田才已经听说了外面发生的事,大家越想越不对劲,到后来情不自禁毛骨悚然起来。小姑娘举止怪异,大冷天光脚卖红皮衣,而且就卖一件,好心妇女和李佳珠都被”恶意“拒绝,唯独卖给了死者……

我说你们别瞎猜了,小姑娘就是一个鬼,她急着投胎要寻找替身,开奔驰的女土豪恰好就成了她的替死鬼。

田教授有点猜不透说,死者不会就是杀害小姑娘的凶手?

我摇头说,这个可能性不大,同一路段发生同样的车祸,时间、地点、人物都一样,这一点似乎不可能,我觉得巧合而已。

李佳珠恐惧说道,幸好我没买小姑娘的皮衣,你说我要死皮赖脸地非要买,她会不会卖给我呢?

我说当然会了,她赶末班车,这个女司机再不出现,你要是上杆子买她的衣服,今天死的就是你了。小姑娘赶末班车,实际上是追赶今天的最后一辆灵车,它是通向阴曹地府的专用车辆,活人是看不到的。

田甜问道,那辆灵车里有小姑娘和女司机吗?

我说当然有,她俩是死搭档,命中注定要坐上同一辆灵车,谁也改变了不了这样的事实,除非收买阴司来个偷梁换柱,或许阎王爷一马虎,人就能从牙缝里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