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杀人,又诛心

若非王德发和马家一番冲突,打死打伤五十几人,罪数深重,后来倒向于他。

收得县衙快班武力,为他驱使。

哪有他今日左右威风。

不过佛堂泥塑罢了。

看那马家老汉左顾右盼,他今日威风,怕是要受到挑战。

“见官不跪,该打。”

“来人,打他十棍。”

娄知县扔下一把令箭,丢掷地上。

令箭丢下,掷地有声。

大堂厅堂,众人尽听得地上令箭噼啪声音。

只是,静息三秒,左右皂班竟无一人出手接令。

娄德华这才想起,王德发一死,皂班再无强人压制。

马德邦身为一地坐地户,皂班差役这些天自然知道投靠于谁。

马主簿不使眼色,左右谁敢动手?

娄知县见此情况,气的呼吸急促。

站在一侧郭腾见到这情况,立刻上前,捡起地上令箭。

手一用力,夺过一皂班衙役水火棍。

横扫一棍,扫向老汉双腿,打的他跪下。

又是一棍,砸向老汉后背,砸的他趴下。

见老汉要从地上爬起,郭腾当头一棍,手中用力,一棍打向他双股位置。

“咔啦!”

“啊!”

梨木水火棍一棍两断。

老汉趴地痛嚎,动弹不得。

郭腾又夺过一皂班衙役手中黑红水火棍,又是一棍,猛烈打向老板双股。

老汉遭此重击,手一伸,趴在地上晕厥过去。

没等郭腾第三棍落下,马德邦立即站起。

“住手!”

“你可是要把诉人打死吗?”

马德邦气的身子发抖。

郭腾打的人,那是他亲三叔。

三天前,他便想好主意,趁郭腾带着他师父出殡之事,派人闹事。

打死郭腾,拦了王德发送时。

杀人,又诛心。

杀了人,王家无后,郭王二家一干女眷,怎有力气反抗。

侮辱一番,贩卖百里外春楼。

郭家二郎三郎,挖眼拔舌,打断四肢,丢到一边。

他自己二十几年郁结自散。

想到临安县再回马家天下,他这三天不仅吃饭多吃一碗。

夜晚更是游龙戏凤,一人数欢。

可谁想到,今天一早,他派人前去,好消息没有收到。

却看到自己死了圈养五犬。

马德邦愤怒不已,连摔家中数十瓷器。

他不是愤怒自己死了五犬。

而是愤怒这五犬竟然没有能杀人毁尸,为他出尽心间恶气。

看到人死,他又计上心头。

郭腾当街杀人,行为恶劣,罪大恶极,当诛。

找来他三叔,加上马家村族数十人,抬着尸体来到县衙,讨要公道。

借刀杀人,宰了郭腾。

届时,县衙快班,自然无人。

快班自回马家。

可看到娄知县身后郭腾,他就知道今天事情要遭。

眼前二人,怕不是和三十年前他父亲所在时一般,狼狈为奸,压迫他马家。

待看到郭腾手气棍落,两棍下去,他马上就要服丧,马德邦自然站起身,开口喝止。

可惜的是,他既然想到郭腾站队娄德华,那还会听他的吗?

眼下可不是什么政治斗争,而是家族死斗。

临安县城,只能存郭亡马。

郭腾听也不听马德邦话语,第三棍落下。

马家三叔猛地瞪大眼睛,仰身一下,然后歪头,趴在地上。

很显然,死了。

马德邦看到自己三叔暴死,双眼赤红。

手指郭腾,不停哆嗦。

郭腾理都不理他,将剩下七棍打完,打的马家三叔双股泥泞,站在一旁。

顷刻间,大堂之内,皂班衙役,一众无声。

月台之前,马家村众,惊不敢言。

娄知县看了一眼地上已经死了的马家三叔,不再关注。

“啪。”

惊堂再响。

娄知县看向眼下众人。

“可还有人报官?”

马家村众面面相觑。

他们早上得到消息,只要抬着尸体来到县衙,站在月台外,跟着三叔公号子呼喊,今年自家地租就可免去三成。

可没说现在三叔公死了怎么办啊。

还有,三叔公死了,自家租马德邦家的地,地租还免吗?

相较于趴在地上死去的马家三叔,跟着来的马家村众只在意地租免不免。

若是不免,今年干旱,秋收定是不成。

粮食减少,地租不够上缴,自家孩子又得送与马德邦家为婢为奴,受他家任意欺凌。

“无人报官,那就退堂。”

娄知县惊堂木举起,准备落下,就见马德邦猛地抬手。

“且慢。”

娄知县面有遗憾。

只差一点,今日事情就这般囫囵过去。

马德邦在,留与郭腾死仇。

亦如从前,他用马家制衡王德发一般。

治下平衡,帝王心术,为官之道。

但是马德邦这句且慢,坏了娄知县念想。

“大人,敢问郭家大郎当街杀人,是否属实?”

三叔被郭腾生生打死,马德邦怒气上涌,不再心性平稳,话语很冲,朝娄知县质问道。

娄德华也不是瞎子聋子,自家门房今早就探了消息。

拂晓时分,郭腾一人连斩马家锻体内外五人,端的凶猛。

若非怕耽误出殡时间,怕是今早马德邦派去一干家奴,全都被郭腾一人打死。

愤怒郭腾,可能直接杀向马家大宅,宰了马德邦全家。

想到这,娄知县越不想接马德邦的茬。

接了,马德邦今日就是不死,威信大削,没办法和郭腾相抗。

那他岂不是驱狼引虎,养虎为患,日子重回以前?

“我身居县衙,怎可知道。”

“大人,诉人虽死,但诉状依在。”

“郭家大郎拂晓杀我膝下子孙五人,求青天老爷主持公道。”

“这诉状,岂非虚假?”

“那这老头死的不冤。”

娄知县轻飘飘的一句话,让马德邦火冒三丈,双拳握紧,身子骨气的哆嗦不停。

“你可知道,我临安县衙夜晚宵禁,至寅时末?”

“我问你,拂晓几时?”

“拂晓…”

马德邦心中默念一声,愤怒颤抖身子猛地停止,脸上冷汗直冒。

拂晓是丑时三刻到寅时三刻。

县中死人出殡,都是提前两天在县衙备好时间,到点出城。

但是他养的几条家犬,可没有备案。

郭腾捕快之身,把他们当街打杀,何错之有?

犯了宵禁,还欲出手,自是找死。

“可是想明白了?”

“大人高见,小的确实糊涂了。”

马德邦赶紧认错。

他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县城还有宵禁。

宵禁一事,他马德邦何时当过事?

可私下犯禁,和明面犯禁不一样。

想到这,马德邦看着郭腾目光,隐有怨毒。

竖子,算你走运。

郭腾看他,眼有杀意。

MD,今晚老子就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