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教育有方

转念一想,郭腾明白过来,娄知县找他,肯定是为了早上杀了马家五个乌合的事情。

看着焦急二人,郭腾倒也不慌。

娄知县对从此事还没有决断。

如果有决断,那肯定不是这两人过来。

皂班衙役充当快班捕手都得过来。

还得带上铁枷镣铐,把他捉起来。

即便在城内找不到他,去他家等他也是一样。

“我速度过去,还请二位兄弟告诉我,县衙内发生何事?”

郭腾从衣袖内兜里掏出二十个铜板,分别放到二人手中。

“二位兄弟劳累,等下去喝茶。”

两个皂班捕快脸上表情顿时好起来。

“多谢大郎,大郎有心了。”

将郭腾送来铜板手下,刘思云和马展堂一先一后给郭腾讲明白现在情况。

正如郭腾所料,娄知县找他,就是为的早上他杀五人一事。

巳时末,也就是十点五十几分的时候。

马家村人抬着五具尸体过来,找到知县状告他当街杀人。

“知县大人在大堂还是二堂?”

大堂是正堂公堂,作用主要是诉讼或审讯。

二堂是印堂,有着预备审判,办公,调节县内纠纷的作用。

娄知县要是在大堂坐着,那他今天就悬了。

他要是在二堂坐着,这事就简单多了。

“知县大人现在还在三堂,倒是让马家村人在大堂外候着。”

听到这,郭腾心中顿时有眉目起色。

他倒是明白娄知县的意思。

“多谢二位兄弟,若我今日高升,明日则请两位兄弟吃酒。”

刘马二人困惑。

郭腾这什么意思?

你身上现在可有凶案嫌疑,怎么可能还有升职?

郭腾拜过两人,倒没有直接向县衙跑去,而是先回王府,找到许巧如和王芙蓉。

“师娘,大师姐,金银可准备好?”

“准备好了。”

王芙蓉端着一盘十两一锭的元宝,来到郭腾面前。

五金五银,重量百两,十斤。

郭腾用盘子里的红布将其卷住,双手怀抱。

“快去快回,莫让我们担心。”

许巧如在山头上听郭腾交代她准备好金银,她就知道郭腾要做什么。

回到家中,就将家中金银拿出。

现在看着郭腾把东西拿着,心里不由自主的悬起。

能不能摆平事情,就看郭腾自己了。

“切勿担心,事情解决完,我就回来。”

安慰一句,郭腾小跑来到县衙。

倒没有从人门进入,郭腾从三堂院墙外轻轻一跃,便来到县衙三堂院中。

三堂之内,娄知县正在饮茶。

看见郭腾从天而降,惊了一下,手不稳,茶杯差点落下。

郭腾来到娄知县面前,恭敬拜礼。

“见过知县大人。”

不等娄知县接话,郭腾装作稀奇,将手中包裹金银红布放在桌上展开,露出其中十个金银元宝。

正午阳光折射其上,竟然光反射,将三堂照亮。

同时照亮的,还有娄知县黑色双眼。

“说来也奇怪,不知为何,竟从达到上捡到一布兜。”

“打开布兜一看,内里竟然金银百两。”

“我待在原地,左等右等不见行人来追索。”

“想来,把这金银带来,听从知县大人处置的好。”

郭腾说完,后退三步,再复恭敬躬身样子。

娄知县低头看着桌上元宝金银百两,再看看眼前躬身拜礼郭腾。

他能不知道郭腾什么意思?

从天而降,是为武。

却不走偏门。

奉上银钱,是为赂。

却不言礼送。

躬身行礼,是为敬。

却不言谄媚。

眼前少年,亦如他师父当年。

想到王德发这二十几年给他孝敬金银田产,娄知县心中又复激动。

几月之后左迁回乡。

可回乡之前,还不知道下任知县什么时候到来。

指不定,他这知县再做三年。

回乡,不弄些银两,怎么庇荫子孙满堂?

“大郎倒是有心了。”

娄知县杳杳茶盖,饮下一口热茶。

“都是知县大人教导有方。”

一句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马屁,拍的娄知县满目笑颜。

“好,好,好。”

“王德发后继有人。”

娄知县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到郭腾面前,将郭腾扶起。

郭腾借势挺直身子,心中大定。

事情妥了。

“老爷…”

三堂外门子快步走进来,正欲呼喊。

看到郭腾,剩下话语硬生生止住。

他一直在门口照看,郭家大郎如何进来?

“何事?”

娄知县看向自家人门子,笑容收敛。

“老爷,大堂外马家村人不停聒噪,让您出来主持公道。”

“哼。”

门子还没解释完,就听娄知县冷哼一声,吓得门子身子哆嗦。

“乡间刁民,竟然如此污蔑我手下能吏。”

“他们当我目不能视,耳不能闻?”

“郭大郎,快去换上捕快衣衫,随我一道去往大堂。”

“是。”

娄知县的话,已经定性他的杀人事件。

这句话,郭腾的心彻底稳下来。

不仅仅是定性,同时也认定他的身份。

他现在是娄知县的人。

去班房换上捕快衣服,郭腾随娄知县来到县衙大堂。

郭腾跟在娄知县进入大堂的时候,他就看到坐在下面一侧待记录的马德邦脸色剧变。

阳光红色,顿时变成阴天黑暗。

本想郭腾一介武夫,不懂得朝堂路数。

哪谁想到这小子转头就去找了娄德华。

看娄德华红光满面,也不知道收了多少好处。

竖子,你和你师父一样不为人子!

娄德华坐在明镜高悬下,一拍惊堂木。

“威武…”

左右皂班顿时低沉呼喊。

“带诉人上前。”

一皂班带着一马家村老汉来到大堂之内。

老汉身子硬朗,来到大堂。

“见过知县老爷。”

“啪!”

惊堂炸响,众人惊动。

“毋那刁民,见本县,为何不跪?”

娄知县看着大堂内站立老汉,低声问道。

倒是那老汉没有向娄知县看去,向一侧准备提笔记录的马德邦看去。

这一动作让娄知县面色阴沉,让他想到昔日时光。

三十年前,他来到临安县城。

本以为来到县城能造福一方,流名一地。

可谁想到,偌大一個临安县衙,三班六房,尽数被马德邦其父掌握。

他虽为一县知县,但政令不出县衙,命令旁人拒不听从。

说得话语,甚至不如马家管事话语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