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超梦
小女孩越看李诺越觉得恐惧。
猎魔人的瞳孔在夜晚会放出黄色的微光，与义眼的科技光芒完全不同，那是一种来自肉体深处如同冷血动物般阴狠的光线。
女孩掉头想跑，却差点撞进了怪物张开的巨口中。
砰！
从马洛里安手枪口里蹦出子弹，在怪物的上膛转出了一个血洞！
怪物发出压抑的吼叫声，向着击伤它的李诺飞扑而去。
十来米的距离，瞬间被拉近。
李诺扣下第二次扳机。
在怪物咬下前子弹撞在了它的手臂上，触发！
怪物的动作极其怪异的往后扭动，就像被高压电流贯通全身般僵住。
李诺拔出手杖，杖尖摩擦地面生出火星，杖身分裂变形为锯齿状长刀，快速切割进怪物身体内，以之势勾出其肝脏。
最后一刻，李诺后撤一步，横刀一甩变形鞭刃，舞动银白色鞭刃抽断了怪物的脖子。
鲜血在夜色下如死亡之花般绽放。
李诺急忙用出，躲开喷出的血。
“哎呦……差点滋了一身血……”
李诺把鞭刃杵地，一声金属摩擦的响声后，鞭刃变回了手杖。
然后看向坐在地上一脸惊慌的小女孩，他走过去，露出微笑……
在女孩眼里那是比赛博精神病还要精神病的笑容……
女孩：“别，别杀我……”
李诺收起笑容，瞪着死鱼眼说：“我闲得慌的……杀你干嘛？”
“可是你不是……”
“利益冲突，死俩人不是很正常吗？”李诺蹲到怪物前方，碎碎念道：“顺着大马路走，那儿比较安全。”
他没心思管什么失足少女……
这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怪物，李诺检查起怪物的尸体。
“这不就是一只野猪吗？”
“不过手臂很粗壮，而且进化出了爪子，牙齿很像鳄鱼。”
“毛皮脱落，这个是……”
“伤痕？”
“像是被砍伤。”
李诺扒着怪物额头上的伤疤，眉头紧皱。
“这可不是随便一刀砍下来的效果，手法平稳，是个用武器的高手，比我厉害。”
“赛博朋克世界观的武器大师？”
“荒板华子的保镖小田？不对吧，可能还有其他人，不过应该有那么一个人或者组织可以重伤怪物，但是……最近几个月好像没有关于野猪怪的新闻。”
李诺为什么要查怪物的尸体……因为他好奇，或者说，他担心不久后要面对这些生物，提前给自己整点资料。
他从怀里掏出戴上。
“不强啊。”李诺失望的摘下面具。
他贴着猪闻了闻，看到一缕红色烟雾引导向垃圾山。
可以判断出这只猪在附近待了很久了。
和咬残亚当重锤的那个羊角恶魔相比，这只猪弱的可怕。
所以怪物的上下限差距也是极大的。
李诺推测：“外星人和怪物出现是在同一年，两者应该有关系，但怪物上下限差距这么大，那外星人那边……可能会很诡异啊。”
他割下猪的前腿装进从蒸汽时代带过来的包里，用作煎药素材，同时注意到那个小女孩还在旁边。
如果这是个穿的很有钱的小丫头，李诺现在会捡起一块沾满淤泥的板砖塞她嘴里，然后打劫。
但这丫头脏兮兮的可怜样，大概率没钱。
“你是有什么事？”
“能不能帮我个忙……”
“啊？”李诺瞪着死鱼眼问道：“为什么是我？”
女孩说道：“伱连怪物都不害怕，一定也能进入超梦吧？”
李诺算了一下，3000的经验值够他正好升到18级，距离种族任务开始还有2个多小时，他觉得可以去看看。
于是他很干脆的问道：“有什么好处？”
女孩摇了摇头：“我，我没什么钱。”
李诺站起来。
“不过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女孩拍着胸口，能看到她胸口下的皮肤已经破开，里面的机械若隐若现。
李诺从格雷森一行死尸身上搜出一些钱丢给女孩。
女孩接住，不知所措的说道：“你是想让我给你服务还是给他们……服务？”
“算你狠……”李诺叹了一声，然后说道：“拿着钱修修身体去，现在告诉我什么事儿。”
……
女孩名叫卡莲。
家住附近的贫民窟。
他父亲迷恋上了超梦，现在整个人都陷入超梦中，已经几天没有从梦里出来了。
对于许多夜之城的居民而言，极度贫困和无家可归都是当务之急、但又难以逃避的问题。
尽管如此，大多数人依然沉醉于光鲜的演艺行业和特权精英奢华的生活方式。
神经技术的突破性进步催生出了所谓“超梦体验”的科技，为人们分享自己的私人回忆和情感铺平了道路。
某些超梦体验产品让演员们在预设的情境中表演，从而营造“虚假”的回忆，给予观众形同生活在荧幕中的体验。
“变成”名流，体验纸醉金迷的生活，这让许多人逃离自己那悲惨的现实成为了可能。
因而，超梦体验成瘾也成了这座城市贫困人口日渐严重的问题。
另外，和所有娱乐媒体形式一样，在夜之城黑市见不得光的地方，非法超梦体验记录也油然而生。
然而卡莲的父亲所体验的超梦与寻常的有些不一样。
这老家伙自称在一个不知道外貌的人手中拿到了一个改梦的超梦，甚至没有收取他一分钱，梦里他会扮演自己，重新回忆起人生最美好的那段岁月，甚至在梦中改变过去，重新开始人生。
赤裸裸的赛博穿越。
最大的难题就是梦里的一切太美妙了，一旦进入梦境就出不来了。
试想一下，当你闭上眼，进入超梦后，发现身边床上躺着白桃はな、楪カレン、葵つかさ、相沢みなみ、木下ひまり、大门五郎、AidenAshley、VannaBardot，等等一大堆臭名昭著的家伙们时，你还能下床吗？
卡莲家里有两个超梦头环。
强制离开会造成身体受损，很有可能直接死亡，且他的女儿卡莲，已经快饿死了。
最好的方式，是让这个中年男人抵触这个超梦，自己产生断开连接的想法。
为了3000经验值，李诺把所有武器拴在身上，然后戴上超梦头环。
……
荒坂塔顶层。
雷克斯坐在黑色的沙发椅上，作为荒板的高层，他每天都工作到半夜。
而今天，雷克斯打算简单休息休息，早点回家陪陪孩子和妻子。
他点上一支烟，看着老婆和女儿的合照，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雷克斯悠哉的抽了一口烟。
这时门被敲响。
他让跪在脚边的女人起来。
提起裤子，用遥控器开门。
“嗨，雷克斯，听说亚特兰大的工作完成的不错？”进来的是和他同级，名叫根特。
“哼，还好吧，我只是拿着枪就把那些老家伙给吓住了。”雷克斯展示自己的优越：“荒板的名号是全世界的通行证。”
“谦虚了，有个项目，关于浮空城市的，感兴趣吗？”
“明天再聊，我今天想早点休息。”
“工作哪是这么随便就……”根特看到雷克斯的眼神里透出的深沉，一种彻骨的压迫感席卷而来全身：“好吧，雷克斯，但你不能爽约。”
根特离开后，雷克斯长出一口气。
位置太高，就是会这么辛苦……
他褪下裤子，享受当下。
两个小时后，雷克斯走出办公室。
在离开前他准备去部门看看工作情况。
在办公室门前时，他听见里面的员工在聊天，雷克斯不打算打扰他们，就在玻璃门外看着，看着，一直看着。
直到有人看到了雷克斯的影子，办公室里一片安静。
他走进去，见到大家都在认真工作，笑了笑，然后转变表情，严肃的问道：“海滨城芯片卖场的方案怎么样了？”
沉默片刻后。
雷克斯的脸色越来越不好。
看出端疑的一名员工小声说道：“那是安吉拉负责的项目……”
雷克斯扫了一圈，发现安吉拉不在，便说道：“安吉拉人呢？”
员工说道：“您出差的时候，她的手臂卷入了机器里，现在正在休息。”
雷克斯：“安个义体就好了，公司会给她的。”
员工：“可是安吉拉上次在工地被帮派的人摘掉了器官也是公司帮她手术恢复的，她好像已经没有钱还给公司了……”
雷克斯想了想，便说道：“通知安吉拉，接受全身改造手术，这样就能上班了。”
员工们没人敢接话。
荒坂集团的底层员工签订过某种单方面卖身合同，这还是雷克斯操刀的。
一旦员工欠了公司大笔钱不还，就可以接受改装手术，在成为赛博精神病之前还能为公司再出一份力。
为了提高效率，雷克斯在临走前嘱咐员工们，每天下班前要背一遍机器人三定律。
员工们很烦恼……他们好像没有下班的说法。
事业上，雷克斯一直这么忙碌。
他讨厌公司的氛围，太压抑了。
所以每天都在激励自己的员工。
当然，这也是一种对自己的激励。
当晚，雷克斯坐着浮空车回到宪章山的别墅。
回到家后，看到贤惠的妻子他心情很好，只是妻子年龄也大了，激情已经没了，不过再怎么说……亲情也是无可替代的。
他刚坐到沙发上，调皮的女儿从小屋里跑出来，她投入到雷克斯的怀抱中。
“爸爸，我给您准备了礼物。”女儿乖巧的说道。
雷克斯很惊喜：“我的小宝贝懂事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您忘了吗？”女儿诧异道：“今天是您生日啊。”
雷克斯想了想……最近太忙了，忘记哪天是自己的生日了。
“爸爸，闭上眼睛！”
雷克斯点了点头：“好，我要看看我的宝贝给准备了什么惊喜。”
几秒钟后。
女儿喊道：“睁开眼！”
雷克斯笑着睁眼，然后面容逐渐的僵硬起来……
他的女儿在他面前把裤子脱了下来，并且指着两腿之间的东西说道：“从今天开始，您有儿子了！”
雷克斯猛然惊醒。
他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
“怎么回事！”
“醒了？”医生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转回头看着化验单，背对他说道：“你在梦中受到惊吓，导致了短暂的休克，不过没关系，现在已经没事了。”
雷克斯长出一口气。
梦啊……
太好了，原来是梦。
“雷克斯先生，您需要吃药来抑制噩梦。”医生说。
“我做了个噩梦，对，是噩梦……那个梦直击了我的痛楚和弱点……”雷克斯摇了摇头：“没有什么是比那更可怕的事情了。”
医生缓缓回过头，摘下口罩。
他的嘴裂到了耳根子边，嘴中不断流出鲜血，用极其诡异恐怖的弧度对雷克斯笑着。
“那，这个可怕吗？”
雷克斯面无表情的看着医生，然后身子一僵腿一蹬，抽过去了。
医生身体数据化转变为李诺的样子，他走过去看着雷克斯，焦急的拍着雷克斯脸颊，急切的说道：“大哥……你这也太快了，我这儿准备的七层梦境刚过了俩啊！你醒醒啊！”
哔——
卡莲看到了自己的父亲身体开始抽搐，在超梦圆环上探出一行字：
“爸！”卡莲看向李诺，求助道：“先生，我爸登出超梦了！”
李诺这时已经摘下了超梦圆环，看着卡莲他爸正在抽搐着，便立即过去拔掉超梦的连接口。
“哈——！”卡莲的父亲大喘一口气，目光呆滞的望着四周……紧接着整个人因为长时间不进食而从椅子上滑到地面，他像个傻子一样呆愣愣的，似乎灵魂还在超梦中没有回来。
“我爸他怎么回事！？”卡莲焦急的问道。
李诺眯着眼皱着眉……好像把他弄成真神经病了……
“你让开。”李诺轻轻的推开卡莲，手指按在雷克斯脑门上，发动，雷克斯抽搐的身体变得平缓，逐渐的呼吸也流畅起来。
法印的功效能深度催眠一个人，在他尚未完全变成疯子之前将其拉回来。
李诺不知道对赛博神经病有没有用。
不过雷克斯确实是缓过来了。
“爸……你看看我。”卡莲捧着父亲的脸颊，眼中含泪。
雷克斯望着卡莲已经无神的双眼，缓缓开口：“儿子？”
啪！李诺无奈的拍了自己脑门一下……这还噩梦带进现实了……
卡莲拿过她和父亲的合影：“是我，卡莲……您在超梦里已经待了好几天了，差点就死了。”
“超梦……”雷克斯看着掉在地上的超梦头环，他想起了在梦里的故事。
他曾是荒板的员工，因为拖欠公司债务最后沦落到现在的样子，梦里的故事只是他的臆想……眼前的女儿才是现实。
“对不起，卡莲，对不起……”雷克斯抱住女儿。
梦终归是梦，美梦在醒来的那一刻迎来的是越空虚与失落。
然而噩梦则让雷克斯不敢再去回忆那个梦。
“爸，您要感谢他。”卡莲站起来，回头指着身后：“这位先生……”
当她回过头时，李诺已经离开了。
他拿走了卡带，只在桌上留下一摞钱。
……
李诺坐回车里，看着手中的磁盘样卡带，这是让雷克斯陷入梦中的卡带，上面写着十种超梦。
“十合集，分别美好的过去幻想，未来穿越，救世主故事，人生重启，行星开拓者；还有噩梦内容的学校怪谈，恐怖医院，怪物追杀合集，人生走马灯，穿越之变成狗粮。”
“都什么鬼？”
李诺把卡带收进口袋里。
按照卡莲所说，雷克斯的这盘卡带来自于一个让他记不清长相的人手中。
外星人？
李诺想到，这会不会是外星人在拿地球人做什么实验？
“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李诺想到了茶白要装的那个，就感觉世界观距离崩溃已经不远了。
他发动车子，踩下油门，现在距离种族任务开始还差一小时，赶到任务地点应该时间就差不多了。
那个任务与以及有关系。
的故事到底出现了什么意外，他感觉很快就能知道了。
……
另一边。
在维克多的诊所旁。
几个带着兜帽的巫毒帮成员聚集在街角。
巫毒帮是一群神秘黑客组成的帮派，主要在太平洲活动。
关于这个帮派，有许多可怕的谣言，千言万语汇集成一句话就是：他们不是好人。
“采集到奇怪的机械体，她的内部机体无法被破解，可以作为研究对象。”
“是的，一个白发女人，又是白发女人……”
“不要发动攻击，这里是别人的地盘，制造几个赛博神经病，尽快行动。”
诊所内。
茶白猛地睁开眼。
维克多正拿着道具准备手术，他立刻说道：“你还是需要注射麻醉药。”
茶白说道：“我给自己的麻醉效果看来还是有限，可能还是要麻烦你，药剂最好用量大一些”
维克多看了眼屋门：“放心。”
“我的手术什么时候能做好。”茶白问道。
维克多看了看电子表，说道：“太阳升起时，你就能以新的身躯来重新迎接这座城市了。”
茶白露出微笑：“谢谢您，医生。”
等麻醉剂注射完毕后，维克多看着电脑屏上要改造的内容，他摇了摇头：“太阳升起时，这座城市将迎来一个新的战争绞肉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