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羞愧难当

随着午时的逐渐到来，这小小的船舱之内自然变得更加的闷热难耐了。早上之时，众人还有心思力气吵嚷。可是，眼下倒是都蔫了下去。除了苦苦的忍受着闷热，以及四周难闻的臭味。剩下的，就只是期盼着明日的快点到来。到时候，就可以像陈广所说的，上到甲板上去透透气了。

“窸窣窣……”

舱内原本就安静，这骤然传出的水流声，顿时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声音一传出，众人就听出了这是小便声。很显然，是忍了一天之后，有人实在忍不住了。只是，由于舱内一片黑暗，互相也看不见对方。当事人虽尴尬，但好在也没人看见，勉强可以遮羞。

不过，有了这么一个起头的之后。接下来，舱内接二连三的响起了窸窣的放水声。人啊，只要不是吃坏肚子，或是吃的太饱，那么完全是可以憋大号的。但是，这小便吗，实在是不容易憋的。更何况，有了带头的之后，那些原本苦苦憋着的人，自然就难以继续忍下去了。

“怎么了？”卫清云感到自己的衣角被人扯动，当下侧头问道。

等了片刻，不见对方说话。卫清云正待再次询问时，一具温热的身子已是贴近了他。黑暗中，他自然不可能单凭大概一个方向上的扯动，就判断出对方是谁。只是，随着对方的靠近，一道熟悉的馨香传来，卫清云这才知晓了这人乃是玉若。下一刻，玉若攀着他的手臂已是凑到了他的耳畔。卫清云顿感对方温热的鼻息喷在他的耳际，让他好一阵的心猿意马。而下一刻，玉若似蚊蝇般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人家，人家也想……那个了？”

“哪个？”卫清云呆呆的问道。

玉若此时，早已是羞得脸面发烫了。她不清楚，卫清云是真的没听懂她的意思，还是故意的装傻充愣。她羞恼之下，下意识的就在他的身上重重一掐。

卫清云莫名其妙之下，顿觉手臂一痛。他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挨了这一下的缘由时，玉若下一刻的话已是让他如遭电击般的呆愣住了。

“解手。”

原本，船舱之内一片黑暗，彼此间是看不清对方的。不过，玉若毕竟是大家闺秀，自小深受礼仪规范，再加上脸皮单薄。即使知道别人看不到自己，可是她心底还是免不了在意。是以，在她的要求下。卫清云紫衣等人，背对着她，将她围在了中间，构筑成一道简单的屏障。好在，卫清云在进入船舱之初，很是机灵，先一步的抢占了一处边角的位置。因此他这四个人，就算不包括何义，也已是足够将玉若围在角落里了。

“你捂上耳朵，千万不要偷听啊！”玉若羞愧难当，还不忘了提醒告诫卫清云。

卫清云自是满口答应下来，只是黑暗中，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捂着耳朵了。一个女人，还是他心爱的女人，就在距离他咫尺之间的地方解手。单单想到即将发生的这件事，卫清云的心底，已是涌起了一股复杂难言的感受。当先的，自然是好奇了。长这么大，他还真是头一次经历这种情况。

“窸窣窣……”

一瞬间，卫清云只觉自己的五感，就只剩下了听觉这一样。那流水声，清晰的传入他的耳中，仿佛就是响在他心底一样。那一刻，好奇、羞愧、兴奋、躁动，诸多莫名的情绪感受杂乱的交错起伏。他的心中，就像是有一条毛毛虫在爬。口干舌燥，心痒难耐，蠢蠢欲动。

……

经过众人的这一番折腾，再加上炎热的气候。原本就已是弥漫臭气的船舱，一时间又多了一股浓烈的尿骚味。身处其中的众人，无疑更是难受了。祸不单行的是，随着船颠簸了一天之后，几个晕船的人，更是忍不住的呕吐了起来。原本就已是令人作呕的船舱之内，又平添了这么一股恶心的味道，更是让其余人大骂不已。

这一天下来，身处这般臭气熏天令人作呕的狭窄空间内，众人自是胃口大减。是以，玉若紫衣四女，整整一天，只是喝了点水，至于随身携带的干粮，却是一口也没吃。她们一来是实在没胃口，二来，生怕吃几口东西，最后反倒还要悉数吐出来。只有卫清云何义二人，过惯了风餐露宿的艰苦生活，对于眼下这处境还是能够适应。二人依旧三餐不落，还时不时的好心劝说玉若等人吃点东西。对于他二人在这环境下，还能吃得下去的情形。玉若紫衣等人尽是眉头紧皱，感到微微作呕的同时，却也不由大感佩服了。

这一天，绝对是四女这辈子，过的最煎熬难耐的一天了。船舱内，众人也不知道外面具体的时间，只能是感到困了就睡。不过，四女始终介意脚下的地板太脏。毕竟，众人就在这里解过手。是以，就一直苦撑着不睡。直到最后，几人实在困得不行，眼皮沉重的撑不下去了。这才不管不顾的，靠坐在地板上，迷迷糊糊的入睡了。

“起来了，都起来了！”

随着舱门的打开，头上明亮的光线透入。船舱内昏睡的众人，在来人的招呼下，相继揉着惺忪的睡眼，抱怨着被来人吵醒。

“眼下船已经出海，远离平北国海岸了。你们现在可以出来透透气了。”

这简直就是天籁之音啊，船舱内的所有人皆是精神一震。下一刻，众人纷纷起身就朝着舷梯冲去，当然还不忘了带上随身的包袱行礼。

下一刻，三十九人尽皆来到了甲板之上。并不宽敞的船甲板，容纳了这么多人之后，还是显的有些拥挤的。不过，这一刻众人还哪会在意这个。眼下，这甲板之上的些许空间，对于众人而言，简直就是人间仙境啊。一上到甲板之后，众人纷纷大口大口的呼吸起了新鲜的空气。船舱内的环境，尤其是那难闻恶心的臭味，简直就是噩梦啊。

海上的空气，带着一丝咸味以及鱼腥味。对于呼吸惯了纯净空气的人而言，这味道并不舒服。可是，眼下所有人都将之当成了琼浆玉液一般，贪婪的大口呼吸着。不少类似玉若这般，因为受不了船舱内的怪味，一整天没怎么吃过东西的人，这时也纷纷从包袱内取出干粮，狼吞虎咽般的大嚼了起来，显然是饿得不轻。

看着玉若四女，虽是饿的慌，可是却还尽量保持着文雅的进食动作。卫清云当下不由感到一阵好笑，这女人啊！就在他正要取出水囊，给四人递水时，上方两人的对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陈叔，最近几趟的货色可是越来越平庸了啊！”

“可不是吗，上一趟船，还有百十号人呢。可是这次，就连五十号人都凑不齐了。看样子，这一趟很可能就要是最后一趟了。”

卫清云几人，由于是在船舱的角落上，是以出来的自然是最晚的。因此，来到甲板上之后，船首的位置自然是没有他们的份了。眼下，他们六人就聚在舱楼口处。这是一条两层舱楼结构的木船，显然那两说话之人，就是位于二层的甲板上。因为，彼此距离近，再加上卫清云听觉敏锐之故，是以在四周略显嘈杂的环境下，对方的谈话还是被他听了个清楚。

从对话中，卫清云已是猜到了那两人的身份。那青年口中的陈叔，自然就是陈广了。陈广的声音，卫清云之前早就听过了。至于，这青年无疑就是传闻中之前声名狼藉，眼下很可能重新做人的海龙帮少帮主司马瑜了。而他们两人对话的内容，明显是关于这一趟船的生意的。卫清云也无意偷听人家关于生意上的详情，就在他要收回注意力时，对方接下来的话，顿时让他心底一寒。

“看看这些人随身的包袱，一看就知道没多少油水了。而且，这一船的女人也没几个，上佳的货色更是一个都没有啊。早知道这样的话，这一趟船我就不来了，还不如在家玩女人呢。”语气中满是失望，司马瑜此时的心情一览无遗。

“依我看呢，不是这几个女人的姿色不行，而是少帮主你的眼界是越来越高了啊。不过，少帮主你也无需太过于失望了。我看那两个丫头长得还算水灵吧，更何况，看那岁数，定然还是处子呢。哈哈。”

接下来是一番沉寂，想来是那司马瑜在顺着陈广的指点看他口中的那两个丫头。

“呵呵，还是陈叔了解我啊。我就是喜欢这种嫩的出水的小丫头了。来人啊，给我把那一家人带上来。我要好好的享受享受了！”

这一刻，自从一踏上这条船开始，卫清云心头隐隐产生的那一丝不对劲，终于是得到了解释。这他娘的，是上了黑船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