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012苏月-5

M011苏月-5

吾乃寒冰之刃，流淌寒冰之血，吾乃冰原之民，品尽寒霜之雪。我们是吾主的勇士，驾驭着冰原的一切。我们的怒吼可将暖阳冻结，我们的力量将把敌人化为冰粒，世间万物皆将被冰雪覆盖。我们将征服，将这一切献于吾主。我们是冰原的主人，暖地的征服者，吾主最勇猛的战士，最忠实的仆人。

同时，也是他的食粮...

苏月骑着墓风在冰原上狂奔着，她的手臂还没治好夹着夹板，一层淡淡的光芒覆盖在上面。流放之地已经在她身后。

在山缝处苏月拉住墓风回头向后望去，想到之前增外祖母跟她说的一切，她的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样，根本无法阐述她心中的感觉。愤怒、憎恨、惊讶、伤感、无助、惊恐等等，复杂的感情融杂在一起，苏月只感到脑子里面一片的空白。

想到即将离开这里，苏月不仅想停下来大哭一场，宣泄自己心中无尽的悲伤。但是她知道不能这么坐，她身上还肩负着冰原人民的重任，稍有闪失一切都将无法挽回。

“曾外祖母，我走了，请祝福我吧。”苏月转过头忍住悲伤，她双腿一夹，墓风带着她一头跳入山缝之中。

几小时前。

莫纳表情严肃，说：“当吾主醒来后，大神官的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献祭冰原的族群，弱小的部族将被杀戮殆尽，而强大的部落只会留下精锐中的精锐，其余的也将被献祭，也就是所有部族中的老幼都会被杀死，不够强壮的，无法达到标准的战士也降被杀死献祭，也就是说你这样年龄少年少女们也难逃一死。”莫纳站起身检查了下墓风，它的伤势好很多了。

“这怎么可能，如果这样冰原还能剩下多少人啊？”苏月赶紧问道。

“据我推算献祭结束，冰原人民剩余的数量将不足两万人。”

“这就是大神官掌握的神谕？”苏月面色惨白，增外祖母的这一番话把她吓坏了，要知道冰原上近百个大小部族，几十万的精兵，加上妇幼人数近百万，而到最后将仅剩下不到两万的人数。“天啊。”苏月无法想象冰原上满是猩红的颜色。

“是的，孩子。”

“这...”苏月喉咙哽咽起来，她现在彻底明白了为什么增外祖母会忘记职责，顶撞大神官。“我们，我们究竟为什么要死去？我们究竟是什么？冰原人民世世代代侍奉吾主，而换来的就是这些？被杀死，被献祭？”泪水无助地流淌下来。

“这就是我们的价值。”莫纳说道，“当你发现一切后，你的整个世界都已经改变了，你发现我们就生活在一个谎言之中，而且还是一个致命的谎言中。我们的历史，所歌颂的业绩，所崇拜侍奉的神祗，我们秉性的价值介入冰中之月，一切皆为虚无,毫无意义。”莫纳说着不仅愤怒起来，“我们将那条龙奉为神明，而他却视我们为牲畜。”

“牲畜？这就是我们的价值么？”苏月问道。

莫纳点点头，“是的，我的孩子，这就是我们的价值，这就是我们在冰原上繁衍生息的原因，这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说是被献祭，其实是被吃掉。”苏月淡淡的说。

莫娜说：“是的，正如你所见到的那样，冰原到处都在充斥着吾主的魔力，我们以为它在保护着我们，其实不然，它正蛰伏在这片大地上，等待着时刻的到来。”

“等他醒来。”

莫娜抬起头挑望着北方冰原，“看到了么？”她指向远方。

苏月顺着方向望去。此时远方的上空已经升起了一股气旋，望过去如同天空中的一条蓝线，显然那里正是吾主苏醒之地。

“那条该死的龙已经苏醒，冰原上的魔力也被随之唤醒，它开始吸食着所有生命的力量，直到他们感和枯竭，最终冰原上的生命都将凋零殆尽，而我们脚下的冰原将沦为一片死地。”

“死地。”苏月咽下口水望着增外祖母的背影，“难道我们什么也做不了么？”

莫娜继续说：“冰原里充斥着吾主的魔力，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冰原上的雪才这样已冻难化。这里的生命也常年浸染在这魔力之中，只要冰原上的魔力浓度发生改变，内外的魔力失去平衡，体内的力量就会流失，生命力随着魔力被抽取出来。只要这种失衡存在，我们走到哪里都于事无补，即便不需要祭祀，生命也会迅速凋零。”

从曾外祖母的话语中，苏月感到有些奇怪，为什么一会说吾主，一会又说该死的龙，尊敬和辱骂的词汇交替进行着。

莫娜转过头，苏月心理猛地一震，她发现曾外祖母的眼睛变成了暗红色，而且眼睛里红色和蓝色正不停地缠绕着。

“天啊，你的眼睛！”

莫娜露出浅浅的微笑说：“那该死的龙显然并不信任我，他创造出另一个人格寄宿在我体内，让我成为它的傀儡，完全听令于他。但显然他过于小看我这老骨头了，那个人格想要完全控制我并不那么容易。”

苏月点点头，虽然增外祖母看似平静，但她体内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角逐。

“能战胜它么？”

莫娜微笑着摇摇头，“吾主虽然沉眠近万年，但他的力量仍然强大，我只能用我的咒法压制它一阵子，无法完全消除，只要我稍微松懈就会沦为万劫不复，我的意识将被封存在阴暗之所，永无出头之日。”

“那怎么办？”

“我想那该死的龙既然苏醒了，这大神官的职位也不需要再传承下去了。”

听了这话苏月的眼泪立刻在她眼中打起转来，“曾外祖母，难道你要...”

莫娜笑道：“我本老朽年迈之躯，早已准备埋入冰雪之中，与冰月同眠。而如今却得来这副年轻娇贵的身躯，这简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如镜花雪月般的不切实际，这身躯实在不适合装纳我这被岁月蚕食殆尽的心灵。更何况这副身躯将换上一个甘当傀儡的思维，为了那条该死的龙儿屠杀我们的同胞，这实在令我愤恨不已，不过想到我能毁掉这副身躯，令吾主丧失一部分力量，这不仅大快人心。”

苏月不顾折断的手臂，猛地扑进莫娜的怀中放生大哭起来。

“好了，亲爱的孩子。”莫娜抚摸着苏月的头发，“现在我把一切都交给你了，你必须前往三大部落，我的部落被拆解后，大部分成员大都被它们三个吸纳了，带着我的咒文，他们看到立刻就明白的。”说着莫娜抬手在拂过苏月的额头，一种特有的符号出现在苏月额头上，符号如同藤蔓一样快速爬满了它的四肢，看似某种唐草花纹，片刻身上的花纹消失了，随之一个漂亮的图案浮现在她的右手上。

苏月感到奇怪连忙问道：“这是？”

莫娜说：“这是我多年的心血，自从我被流放这里就一直研究它，现在交给你了，有了它多少能够抵抗冰原的影像，能够帮助你保存体力。”这时一旁的墓风站了起来，治疗的光芒也随之散去，豹子甩甩头凑了过来。

“把它印在豹子身上，同样的咒符就会刻印在它身上，对它们也同样有效，同时它也可以帮助你传播符咒。”

苏月把手搭在墓风身上，一股金黄色的能量符咒附在豹子身上，在它双肩上留下了新的印记。

莫娜说着挥手把一道咒符附在苏月的断臂上，随后把苏月扶上豹子。“事不宜迟，你快走吧。冰原上每失去一条生命，吾主就会增添一份力量。”

“恩，增外祖母。”苏月含着泪水趴在墓风身上，手还紧紧抓着莫娜。

莫娜含泪说道：“记着，我的孩子，从现在开始你姓穆斯塔图，冷囵部落的遗脉，冰原上的真相的传播者，到时自然会有人来帮助你。”

“真的么？”苏月问道。

“当然，傻孩子，当年莫莎娜做过的事情，我们也再做，三大长老死了，相信我的人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莫娜笑道，“去吧，告诉他们真相。”

苏月赶紧问道：“告诉他们真相，然后呢？我们该做什么？”

“先离开冰原，必须离开吾主的领地。越过长城，去往南方。”

“南方？然后呢？”苏月问道。

“把冰原上的一切告诉教廷。”

“教廷？告诉他们？”苏月彻底不懂了。

“是的，亲爱的孩子，现在你不需要懂。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有件事冰原人民早就应该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