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011 苏月-4
M011苏月-4
黑暗中，苏月感觉到有人在摇晃自己。她试着睁开双眼，但是满脸的泥土让她根本看不清事务。
“啊！”手臂的剧痛令苏月尖叫了起来。
“你的胳膊断了，先不要动。”一个年轻的声音急切地说道。
另一只手臂没事，苏月擦去眼睛上的泥土，她惊讶地看到一个年轻貌美的冰原女子正蹲在自己身边。苏月完全惊呆了，在冰原上她从来没见过如此美丽的女人，蓝色的短发。细长的面颊，冰雪一样的细眉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蓝色的瞳孔如蓝色的寒冰，洁白的皮肤晶莹剔透，修长的四肢和匀称的身躯令人引发无尽的联想。
女人浑身都是冰原流民的特征。但最令苏月惊奇的是女人身上挂满了饰品。发饰、戒指、耳环、项链、臂环、腰带、脚环，从上到下都是龙型样式，尤其是头发上那硕大的龙头发夹，威武的双眼散发着了不可忤逆的威严。
一身冰雪缔造的华服把女人装扮的冷艳妖娆，但又不失高贵典雅，美艳的外表散发着不容质疑的肃立和**。光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咄咄逼人的领袖气质瞬间就能令人们跪拜在她脚下。
“你，你是谁？”苏月诧异的问道。
“我？我当然是你的增外祖母啊。”女人笑着拂去苏月额上的泥土，替她擦干净脸庞。
“啊？”苏月惊讶道，“怎么？你的脸，还有你的眼睛。”
莫娜笑道：“吾主为了让我完成使命重塑了我这身腐朽的皮囊，看，它确实干的很不错。”说着她晃动了一下这充满活力的身体。
干的很不错？苏月面无血色，要知道这可是大不敬的话，而曾外祖母回应了吾主发出的召唤。苏月脑袋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接下来又将要发生什么事。
对了，墓风呢？苏月赶紧回头寻找她的豹子，发现墓风正躺在一道紫色的符文阵里，身上到处都是血迹，它逼着眼睛，耷拉着爪子，呼吸看上去时有时无的，似乎快要死了。
“墓风！”苏月试着站起身过去看看情况。莫娜一把将她按了回去。
“放心吧，它还活着。洞穴坍塌的时候它把你护在身下，救了你一命。是条好豹子。”莫娜看着墓风点头赞许道。
苏月听到这个不禁泪如月下，“求你，增外祖母，求你一定要救它。”她恳求道。
“当然，”莫娜安慰道，“我正在全力以赴地救它，所以还不能处理你的手臂。”
“谢谢。”苏月抹去眼泪。
“好了，孩子，”莫娜表情严肃起来，“现在有一件事必须跟你说清楚。”
“是什么？”苏月赶紧问道。
“刚才的这一切你都看在眼里了，”莫娜谨慎地说，“你应该知道吾主已经醒了。”
苏月点点头。
“我交过你神官之语，想必你也得知了它说了什么。”
苏月小心地点了点头。
“好了，现在我必须告诉你一切，包括历代神官口口相传的神谕。”
“这，”苏月听了不仅一抖，她睁大了眼睛紧盯着增外祖母，心中满是不解，这显然不符合冰原的规矩，“这不是我应该知道的啊。”
“已经不能在乎什么规矩了，这关系整个冰原几十万人民的命运。”苏月听了不仅错愕，她咬了下嘴唇点点头。
莫娜接着说：“在我成为冰原长老之后得知了关于神谕的内容，内容只有一条：在吾主醒来之后开始献祭仪式。”
“献祭？”苏月不仅精神一震。冰原传统的献祭仪式是针对外族敌人，捕获的战俘都将对吾主进行献祭。而开始献祭仪式就意味着开战，三大部族对长城以南的地区窥探已久，如不是神官的强制令他们早已联合起来占领长城，扩展冰原的领地了。
“难道是开战么？”苏月问道。
“是的，战争就要开始了。”
苏月听了不仅黯然神伤，或许因为自己的年龄以及冰原几十年来的和平，她从未有经历过任何的战争。虽然她是一名斥候，但是她喜欢驾驭这墓风奔跑在广阔的冰原上，她喜欢冰原的空气，喜欢这里的食物，喜欢沐浴冰雪之中，在月亮的冷光之下彻夜的舞蹈。她对长城以南没有任何的兴趣。
“能不打仗么？”苏月试探地问道。
莫娜摇摇头，说：“孩子，这不是我们能够选择的。”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吾主之令无人能够反抗。”
“吾主之令？”忽然间苏月心中感到一种难以抑制的愤怒，回想自己经历过的种种，还有如今冰原上的危机，她义愤填膺地反问道：“它一醒来就让我们听命于它，为它杀戮，为它送死，南方之地对我们有什么意义，为什么我们要发动战争让生灵涂炭。难道我们一定要听从于它？我们为什么不反抗？”
莫娜睁大了眼睛看着苏月，片刻后她突然露出微笑，她张开双臂小心地抱住苏月，欣喜地说：“不亏是我的子孙，身体里还流淌着冷囵部落的鲜血和骨气，我还以为那无畏的尊严早已被外族的血脉淹没殆尽了。”
冷囵？苏月听了顿时背脊发冷，她万分吃惊地推开增外祖母，怪异的看着她，仿佛她是一个奇怪的人。
“好了，我可以告诉你了，准确的说我们只是冷囵部落旁支的血脉，我们的祖先莫沙娜.穆斯塔图是冷囵部落的次女，当时消除其他部落的猜忌和敌视而不得不外嫁，所以身为她的子嗣无法纳入冷囵部族，但身为莫莎娜的子女都在成年后都拥有一个隐姓：穆斯塔图。”
苏月已经成年但是却从来没有得知任何有关这方面的事情，但是有一个问题她立刻反应过来了，“难道冰塔部落...”
“不错，冰塔部落就是冷囵部落的另一种延续。先祖莫莎娜不甘愿沦为联姻的牺牲品，她还做了更多的事情，她利用一切手段最终夺取了栖身部落的所有权力，并发誓将它打造成一把从内部渗透冰原的利刃。”当莫娜把埋在内心伸出的秘密说出来，脸不仅露出神采奕奕的表情。
苏月听了瞠目结舌，“曾外祖母，难道你也是。”
莫娜微微一笑，说：“没错，我们的存在为了彻底摸清冰原的秘密，而我终于做到了。”
“天啊！”苏月难以置信，“这一切都为了什么？”
“为了复仇。”莫娜说道。
“复仇？什么仇恨？”苏月问道。
莫娜望着远方无尽的冰原，不仅感慨万千，她说：“这片土地原本跟南方一样广袤富庶，我们的样子跟哪里的人一样，我们的先祖是骁勇善战的新萨特民族，但是那条龙改变了一切，我们被改造成如今的这副模样，为它杀戮、为它卖命。”一旁的苏月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能呆呆地听着莫娜的话。
“这些事在冰塔部落里口口相传，由于我的原因，让大神官似乎也察觉到蛛丝马迹，介于冰塔的强悍他不得不而将它解散，分散到其他部落。”
“而你则背叛流放，可，这一切值得么？”苏月问道。
莫娜面露苦笑，说：“我也不知道是否值得，当时我只是知道我完全昏了头。当我身负历代首领的期望和重任，终于打探到冰原的事实和真像后，我完全发疯了，我不顾一切地责骂殴打那个杂碎混蛋，而显然我完全忘记了自己肩负的一切。”
“献祭？”苏月问道。
“是的。”
“这有什么不妥么？”
莫娜转过头面露苦笑，她摇摇头说：“孩子，你以为要献祭的是我们的敌人，是那些长城以南的人们么？不，我亲爱的孩子，我们都想错了，完完全全的错了。要被献祭杀死的是我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