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开端
五
数年难遇，穗矢终于又一次真正舒心地笑了。
最后的路段，是20米垂直向下的螺旋阶梯——只是每一圈螺旋都有45度坡度，而且没有台阶可踩。但是，穗矢在之前的训练中已经累积经验，过这最后一关，又岂不是顺水推舟？
冲向终点的大门，只见皓月，帆梦罗，神奈里，都站在终点处，恭候穗矢的凯旋。
“皓月先生，我过关了。”
“差点死在里面吧。”
“是啊。”
这一瞬，二人百感交集，相拥而泣，宛如生死未卜的挚友再度相会。
“不愧是我帆梦罗的学生！”
帆梦罗款步上前，宽阔的臂膀将二人搂在一起。
“恭喜穗矢先生啦！你知道吗，其实到了绳索桥，皓月先生超级想叫你出来，但帆梦罗先生不让，哈哈……对了！还记得我是谁吗？”
“当然了，神奈里，谢谢你陪我训练！伤口没事吧？”
“橡胶子弹而已，就是有点疼，没关系的啦。”
“这必须庆祝一顿啊！正好到晚饭时间了，走走走！”
帆梦罗搭着穗矢皓月二人，后面跟着一只神奈里，一同朝着食堂方向去了。春日的夕阳，为这生机盎然的道路蒙上了绯红色的薄纱。
“哎，帆梦罗都请了那么多趟了，今天是不是该换个人请客啊？比如他的学生？哈哈哈……”
“一句话，今天我请！要吃什么报给我，我记一下。”
像穗矢这样的健忘人士，一般要把菜名记在手机上才不会搞错。但谁也没想到，他今天是用脑子记的，而且一样没差。
欢声笑语间，大伙们纷纷动筷，干杯的声音清脆而悠远。
“等穗矢先生成为干部，一定要吃顿他做的，嘻嘻……”
神奈里啃着鸡腿，脑子里却还想着穗矢做的炸鸡。
“干部？稍等一下，我怎么不知道这个？”
“哎，你急着告诉他干嘛？本来想吃完饭再说的。”
皓月扶了扶眼镜架，镜框中的玻璃片上闪过一道白光。
“穗矢，不瞒着你了，今天这条求生之路，是改造人练习用的。”
听了这番话，穗矢两眼发白，他原本以为这只是普通战斗成员的训练场所。
“你要知道，三周，你这体能增长真的出人意料，没多少人可以在三周内像你进步那么大。所以我跟帆梦罗商量，决定让你尝试这个最难的训练。”
“但我不是改造人啊，是不是该跟我讲一声……”
“你自己体会，讲了效果不得打折扣吗？”
“也是呢……”
“总之你成功了，虽然第一次不够完美。今后的训练，都在这个训练馆里进行，没问题吧？”
穗矢犹豫了几秒，举起半满的橙汁杯子。
“怎么说呢……看来我是进你们圈套了，不过，我挺喜欢这个圈套的。”
话音刚落，三人都会心一笑，将玻璃杯举到半空。
“然后，再训练一个月，就进行干部考核。我觉得时间肯定够，帆梦罗和神奈里觉得呢？”
“妥妥的！”
“穗矢先生肯定没问题的啦。”
清脆的碰杯声回荡在食堂，穗矢的人生轨迹，自此发生了彻底的改变。回忆在新月度过的时光，甚至还不到两个月，但这短短的几十天，却比过去任何一段时光都要充实。
饭后，穗矢与帆梦罗来到皓月办公室。
“新的训练开始前，有个任务要交办你们。”
桌上，皓月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字：朝着东南，不要回头，一直走下去，在那里的难民营住下，我会派人照顾你。
穗矢端详这字迹和内容，觉得好生眼熟。
是的，故事要回到那天晚上，穗矢与阿良遭遇袭击之前。正是因为这张纸条给的提示，他俩才有了后续的遭遇。
“那天晚上我们救你的时候，发现你衣服里有这样一张纸条，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意味着什么吧？”
“嗯，我觉得这必然和十二改造人有关。”
“话直说了，阿拉斯特尔，C区真正的支配者，这张纸条是她给你写的。现在，我们获得了一个绝佳机会。”
“此话怎讲？”
“我们需要你潜入难民营，打听关于C区据点的情报。”
据点，分布于索尔特划分的七大军区之中，每个军区都有两个或以上的据点，用于存储军火，兵力，以及重要的军事信息等。占领了据点，就意味着掐住了该分区叛军的命脉。
“话说，新月也是在C区吧，你们事先有采集到什么情报吗？”
“目前只知道C区有2个据点。听好了，不管难民营还是据点，都有改造人探测装置，我的干部们很难潜入。况且事关重大，我必须派可靠的人，就只有你了。”
改造人探测装置，用于防止其他势力改造人入侵。虽然名义上植入的都是MOD芯片，但索尔特军团的芯片上有特殊的放射性标志用以区分。目前，新月还没有技术复制这种标志。
皓月打开电脑显示屏，伸手示意穗矢和帆梦罗过来。
“现在说明难民营内部的划分。一般来说，难民营分为住宅区和商业街，都有叛军把守。我建议你扮成炸鸡摊主，在商业街获取情报。至于如何获取，就看你自己的发挥了。”
“我明白了！一方面我不是改造人，一方面商业街人流量大，也就是说打听到的可能性更高！”
“没错。看在第一次任务，我帮你规划，后面的全部自己动脑子，明白么？”
“明白！何时出发？”
“明早八点出发。在这之前，帆梦罗，带他去把那样东西领了。”
“嗯！”
帆梦罗与皓月相视一笑，一同看向穗矢，弄得他有些迷惑。不过穗矢念想，这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于是心领神会，不再发问。
“走吧，穗矢。”
夜晚，皎月高挂在空，与明亮的路灯构成一道和谐的风景线。星星点缀了夜空，斑斑驳驳，闪闪烁烁。
迤逦的星群中，自己在哪里呢？穗矢仰望星空，如此思考着。不过相比这些，作为第一次任务，也是新的开端，他已经下定决心——绝不容许任何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