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史上最强混血种
不朽者们从储藏冰库中搬出来解冻到苏醒、再到注入龙类血清彻底激活他们的杀戮本能大概花费了三个小时，这群原本是要对那尊黑色皇帝的危险武器提前向世人展露出了自己的锋芒。
在某种意义上，他们确实展露锋芒的对象也确实属于“黑王”——然后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被全部折断、毁灭。
爱德华、攻城锤、屠夫、爵士、狂信徒、但丁……
贝奥武夫沉默地看着显示屏幕上一名又一名不朽者的生命监视变为猩红刺目的“destroy”字样，这位铁血冷酷的屠龙者罕有地长叹了一口气，叹息中透露着孤单与无力。
在那些不朽者当中，有几位生前是与他并肩作战的伙伴。
其他元老则是更为持久的沉默，秘党不是接受不了这样的牺牲，只是路明非与芬格尔所展示出来的力量和变化……刷新了他们的认知。
希尔伯特.让.昂热之所以能被他们推选为卡塞尔学院的领导者，除了他那近乎狂热的对龙族的仇恨，还有他那强大的个人武力——尤其是“时间零”这个bug级别的言灵能力，哪怕在座的秘党元老们校董们拥有无可匹敌的财力和权力能够调动起一支军队来保护他们个人，但他们若是选择与昂热为敌，那昂热这個没有任何羁绊软肋的疯子就将如同幽灵一般越过所有保护，无声无息地抹掉他们的喉咙。
如今那位抹杀掉了所有不朽者的年轻人毫无疑问要比昂热更强大……十倍！
“哦吼，怪物们全被干掉了，”副校长前一秒还在幸灾乐祸的表情忽然变得痛心疾首起来，指着贝奥武夫和弗罗斯特，“你们这些人啊，整天就知道窝里横，不知道这些不朽者都是学院珍贵的财产么？就这样全部浪费掉了！”
贝奥武夫恢复了以往冷酷的常态，从座椅上站起身来——倒不是要跟弗拉梅尔导师这个戏精理论干仗，而是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各位下午好。”
需要高级授权才能进入的防爆钢门自主打开了，路明非闲庭信步地从门后的阴影中现身，神色温和向会议室内齐聚的元老们、校董们点头问好，身上还残留着来自不朽者体内的漆黑龙血痕迹。
直到这时，审判庭行动队紧急的警告“s级目标不见踪影”才刚刚从通讯喇叭里响起。
会议室内的温度仿佛降到了冰点，老人们体内沉寂已久的龙血正在沸腾，一双双年迈但炽烈的黄金瞳被点燃了，如临大敌地注视着那道走进来的身影。
尽管在座的诸位元老校董能够影响世界局势、拿着可以撬动全世界经济的杠杆，但在此时此刻大家都是平等的——生命都是只有一条，而现在能保护他们生命的也只有他们自己。
除了一脸看戏模样的副校长之外，还能够保持平静的就只有洛朗家族的伊丽莎白校董了，昂热曾经还想着将她跟路明非撮合成一对……但伊丽莎白能看出路明非不是对青春恋情感兴趣的人，于是之后态度转为合作，并赞助了路明非建立的社团一笔丰厚的资金示好。
“不要紧张，我过来只是和你们商量一些事情。”
路明非声音平和，瞳眸内的炽烈金色消退回原先的黑色，似乎完全不在意先前针对他的“审判”以及那群潜藏起来为了镇压他的危险不朽者。
话虽如此，但来自血统的无形压迫仍深入在座每一位警戒、惧怕他的元老们的骨髓里，让他们……颤栗。
“你是龙王么？”贝奥武夫冷漠地开口道，攥紧拳头随时可能爆发力量，这个家族姓氏的尊严不允许、他也不会去跟任何龙类讲和。
眼前这个s级拥有的匪夷所思的力量、更高层次的血统精炼技术，很难不怀疑对方是一头伪装成人类的龙王。
但让他感到意外……或者说感到恼怒的是，路明非居然向自己投来了类似于欣赏、认可的目光。
“你在胡说什么呢！这位可是我们卡塞尔学院赤胆忠心的年轻屠龙英杰，怎么可能会是龙王！？”副校长吹胡子瞪眼。
“谁知道呢？”贝奥武夫冷声道，“他的档案疑点已经够多了！在一年以前他连中学体育测试成绩都是倒数，如今当着我们的面毁掉了所有不朽者！”
“我是人类，毋庸置疑的事实，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改变，”路明非平静地回复，“我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浪费时间。”
“……”
会议厅里有几双黄金瞳黯淡了些许，毕竟只要不是不死不休的龙王，那多少还能有商议的余地，顶多就是再出现一个新的、更加强大的昂热。
“你想要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秘党元老会成员、卡德摩斯家族的元老开口问道。
元老会的家族在工业革命以前一直都是屠龙秘党的主事者，但工业革命改变了世界的格局，一些新兴的混血种家族例如加图索、洛朗、高廷根等家族的迅速崛起，掌握了秘党的话语权，他们组成了校董会掌握实权而元老会徒有虚名，因此大多元老都拒绝参与卡塞尔学院校务的管理。
“优秀的混血种人类，”路明非说着又看向了贝奥武夫，“你的行动队相当地优秀，如果可以，我想把他们全部招入我的军团麾下。”
“军团”一词让在场的诸位元老又重新变得紧张凝重起来。
一直以来混血种都是潜藏在人类社会的暗面清除龙类保护人类，《亚伯拉罕契约》里明令禁止混血种对外泄露有关龙族的一切信息，不慎涉及到龙族事件的普通人都会作硬性催眠处理……包括其他混血种势力也是如此，禁止龙族信息泄露像是成为了他们的本能。
最初拟定这些规定的人也许是担心出现像《x战警》里那种普通人类不信任这群自身更加优秀、更具有威胁力量、体内流有其他种族血液的“新人类”从而引发各种冲突甚至战争，毕竟现实中因宗教信仰、肤色、不同民族人种之间爆发的无数冲突战争就是最好的例子，最近的一次世界大战过去还不到百年；
而到了如今，人类飞速发展的科技让来自龙族的直接威胁不如以前，某些家族领导者很有远见地开始放眼未来，期待龙族威胁大山被破开之后的大海与蓝天，也许还私下算计好该如何瓜分龙族被消灭殆尽后的世界版图……
就如同某个被路明非砍掉头颅前曾大放厥词的年轻人所说，在未来的新时代里，混血种将成为新的龙族。
但这也只是幻想，龙族的四大君主、还有至高无上的黑色皇帝还未现世；这位最年轻、恐怕也是史上最强的混血种要建立一支混血种军团……是想先龙王们一步把世界征服么？
最关键的还是他们无法反抗，以前总有元老开冷笑话说如果有人在他们聚会的房间里丢一颗炸弹那整个混血种世界都得乱套——而现在比炸弹还要恐怖的人物就站在他们面前。
“你是要成为下一个希特勒么？”贝奥武夫冷冷地问道，“但我的行动队可不会成为你的特别行动队。”
“收起多余的想象力吧各位，”路明非淡淡地说道，似乎洞察了元老们心中所想，“我组建的军团不是为了征服这个世界……当然，如果真有必要也许我会让这个世界统一奉帝皇陛下为主——但首要目标还是要将所有危害人类的龙族异形毁灭，在屠龙这一点上我跟伱们的道路是相同的。”
“目前威胁最大的龙族异形中，白王已经伏诛，之前给你们看的那副龙骨十字实际上属于白王；然后是……”路明非顿了顿，神色忽然变得有些怪异但稍瞬即逝，“青铜与火之王、大地与山之王两头初代种君王已经不具备威胁，剩下的就只有天空与风之王、海洋与水之王以及黑王这三头威胁最大的龙类。”
“我会尽快找出它们的踪迹，并将它们毁灭，但在此之前我想要组建起一支军团以更高效的达成这一目标，所以我需要兵员，大量的兵员。”
青铜与火之王诺顿，或者说炼金军士罗纳德.唐是想要成为人类并被帝皇认可；而大地与山之王耶梦加得……用路鸣泽的话来说“这个女人就是个模仿人类模仿得太久连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是谁的傻逼啦”……能在军团待着是因为与帝皇陛下达成了某项合作。
不过转念一想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帝皇陛下承认就行！
就像是自己身体本源虽然有一部分属于黑王，但帝皇陛下说他是忠诚优秀的人类，那他就是忠诚优秀的人类！
帝皇陛下亲自认证，谁敢否定？！就算回到那个宇宙撞见真正的审判庭审判官，自己也能毫不客气地给他来上一巴掌！
路明非收敛发散的思绪，扫视一圈会议厅里的诸位元老和校董，他方才的话语就像是十几道晴天霹雳劈在了他们的头上，震得他们有些发懵迷茫不敢相信现实。
他们炸开了锅，激烈地相互讨论起来，讨论白王的存在，争论两位初代种君主“不具备威胁”是什么意思……就连一向强硬的贝奥武夫脸上带着震惊、怀疑和不敢相信的神色……这实在有些天方夜谭！
路明非没有理会他们，目光停留在弗罗斯特这位元老身上；下一秒他的身影从原地消失，闪现般出现在了对方的身前。
面对着那双居高临下俯视着自己的黄金瞳，弗罗斯特呼吸急促，脸色惨白爬满了冷汗，血统与武力的双重压迫就像无数把尖刀将他插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双臂那还未彻底愈合的伤口又开始剧烈地作痛起来，帮他重新回忆起那段在波托菲诺近距离感受死亡时的噩梦。
而现在没有昂热帮着阻拦这个可怕的年轻人了……这时候弗罗斯特才察觉到记忆里自己讨厌到了极点的希尔伯特.让.昂热是多么地亲切可爱，要是可以他想给这老家伙亲上一口。
英灵殿会议室又一下子变得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路明非和弗罗斯特身上——看上去年轻气盛盛气凌人的路明非，是要杀掉弗罗斯特泄愤么？毕竟这场所谓的审判、还有动用不朽者都是他提议的。
作为新兴的加图索家的代理人，弗罗斯特在元老会和校董会间的人缘并不好，在这个大家都只有一条命的场合帮着说话说实话没什么好处；更何况在他面前的路明非——如果他所说的一切皆属实，那路明非这位史上最强混血种毫无疑问将成为秘党新一任领袖、话事人；
而弗罗斯特……他死了，加图索家也许第二天就能会换上另外一位代理人吧？更何况真正的家主是那位浪荡成性的花花公子，对加图索家没太大的损失。
元老和校董们都陷入了沉默，在观望着，副校长也是十分紧张地往嘴里塞了一把爆米花，静静等待接下来的事态变化。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路明非居然向弗罗斯特露出了温和的微笑：
“不是你，对吧？你是个懂得吃教训的聪明人，而且你已经没有那个胆子了。”他轻轻拍了拍弗罗斯特.加图索的肩膀，“告诉我，是谁让你给我准备这些无趣的把戏的？”
跟波托菲诺那一怒就拔剑杀人的暴怒疯狂不同，眼前这位年轻人似乎变得更加沉稳与冷静……也变得更加可怕了。
“……没有谁，是我自己，”弗罗斯特努力地深吸了一口气，干涩沙哑地开口道，“我记恨你在波托菲诺时对我的羞辱，因此想要利用秘党的力量对你进行报复……”
“隐瞒对我是没用的，弗罗斯特。而且……”
路明非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了，忽然抬起头冷冷地说道，“你为什么会认为你能够在我眼睛底下杀人？”
就在诸位元老校董疑惑之际，他们的视界之内忽然多出了一道身影——一个亚洲面孔的年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凭空出现在了弗罗斯特的座椅身后，脸上的神情像是见了鬼一样惊骇。
而他其中一只抓着折刀想要贴近弗罗斯特脖颈的手掌被路明非牢牢地锁住了，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