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冰下的废物
审判庭的大门被踹开，贝奥武夫家的行动队重新冲了进来，一部分队员迅速占据有利射击位置和言灵释放位置，另一部分人则在队长的率领下迅速靠近受审位，要将路明非和芬格尔从这里带离。
“你们立刻……”
手持阔刃炼金断剑的队长没说几个字就愣住了，他正好看见路明非十分自然、轻松地挣开了身上沉重的炼金枷锁和锁链，似乎当时给他套上这炼金器具的人故意留下了松懈的漏洞。
“看来游戏要提前结束了。”他听见路明非语气平静地说道。
“发现‘爱德华’！”
通讯耳麦里响起了队员惊恐的叫声，队长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激光瞄准红点聚集的位置，捕捉到了在审判台上方那尊加百列雕像下悬吊着的阴影，一双骤然亮起的金色瞳眸与十片闪耀着锋芒的利刃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队长脑海里迅速浮现出对方的资料信息——这位不朽者代号取自于“剪刀手爱德华”，但跟剧里德普饰演的角色不同，这位“爱德华”足足有十柄利刃关联其双手十指，皆以大马士革钢锻造，锋利且灵活，每一柄都能随他的杀戮意志随心所欲地活动；
在十七世纪中期这个男人就已经被一个秘密宗教组织培养成致命的杀手，但后来他不愿这样活下去，受到秘党的感召后反过来独自血洗了那个邪恶组织的总部，其血腥程度让当时的秘党成员怀疑将他招进秘党里是不是一個正确的选择；再加上其言灵是序号72的高危言灵“刹那”，没人会怀疑这位不朽者危险等级的三个“s”是否虚假夸大。
爱德华那双金色的瞳眸飞速扫过在大厅内数十个鲜美的“热源”，最后锁定在了离自己最近的那七个“热源”上，瞳眸内的金光变得更加炽烈，像是将要捕杀猎物前的爆发积蓄，低沉的古老语言在这空阔的大厅内流转。
他要释放“刹那”了！
“芬格尔兄弟。”路明非微微偏头，感受到那头异形将自己锁定为了猎物。
“嘿嘿，收到！是时候给老古董们一点小小的军团震撼了！”芬格尔咧嘴一笑，身上的炼金枷锁与锁链应声断裂，“henshin！”
在行动队队员惊骇震撼的神色里、在隔着屏幕紧张注视此处情况的元老们原本浑浊瞬间变得清澈的目光里，芬格尔完成了他的变身，从毛孔中钻出的细密绒毛眨眼间便增生成犹如青铜铸造的完美盾状龙鳞，随衣服破碎暴露在外充满爆发力的肌肉不到一秒钟时间便被扣合的龙鳞覆盖并整合成一件沉重宏伟的青铜装甲，散发出冷冽锋锐的兵戈之息。
一副青铜质感的骨骼面甲覆盖住了芬格尔的脸庞，只能看到面甲眼窝中一双灼热的黄金瞳倾泻出压迫性的龙威与危险警告，一时间，贝奥武夫家的行动队不知是该向代号为“爱德华”的不朽者开火，还是将枪口对准已经出现了“高度龙化”“极端死侍化”的原f级学员芬格尔……
“吔！龙血转动，君焰爆破腿！”
只听那就像是一辆立直起来的装甲战车般高大、要比那“冰下的怪物”更像是怪物的芬格尔发出一声怪叫，粗壮覆盖青铜鳞甲的金属蹄足一脚踹出——正中已经发动了“刹那”以十六倍速如豺狼掠食般扑下来的“爱德华”！
以他的力量再加上那对致命的大马士革钢爪，“爱德华”不用一秒钟时间就能把在场的七个人全部撕成碎片；可他就这么被芬格尔一脚给踹飞了出去，带着清脆的钢铁与骨骼的碎裂声，撞碎了原先悬吊着的加百列雕像卡在墙上暂时无法动弹。
因为极其明显的体型差距，这看上去就像是健壮的成年人走在街上忽然飞起给了熊孩子一脚一样，看上去轻松写意完全没花费什么力气！
“呜呼！芬格尔你真是太帅了！”
一片寂静的监控室里响起了副校长的喝彩声，在其他元老震撼惊恐发呆之余他从沙发椅上蹦了起来，好像芬格尔刚刚踢飞出去的不是不朽者而是世界杯意大利干碎法国的最后一球，就差吹口哨跟大家说他重金买了意大利。
“快快快，把资料呈过来，让我看看下一位出场的选手啊不是……下一位不朽者又是谁？”
老酒鬼一脸的兴奋劲，催促一旁的装备部部长把不朽者的名单拿过来。
“这已经属于是……极端的死侍化了！”
贝奥武夫死死地盯着屏幕内那尊高大的青铜身影，彷佛隔着屏幕感受到了对方身上那股剧烈的龙威。
“胡说什么呢！我们家芬格尔这不是还能正常地好好说话么！你家死侍打架还能喊招式名字的吗？”副校长反驳道。
确实如此，即便是死侍化，芬格尔的变化也远超出他的想象。
过往被他所消灭的那些因被龙血污染身体基因占比超过临界血限堕落成死侍的混血种，他们的死侍化可不像芬格尔这般还能清晰地口吐人言，完全堕落成了一头嗜血嗜杀的怪物，对方看上去更像是一尊身着重型装甲的威严战士。
那是更高等级、被更加完善的血统精炼技术么？
血统精炼技术，又或者说“暴血”，这门拼命用的禁忌技术虽然被卡塞尔学院封存，但在贝奥武夫家族内一直有勇士在使用——或者说这门技术最原始的版本就是出自这个自中世纪起就一直跟龙类厮杀的屠龙家族。
没人比贝奥武夫更懂暴血。
“所以……这是你的杰作么，弗拉梅尔导师？你其实一早就知道他们根本不惧怕不朽者，所以才会是那种浮夸的神情？”
贝奥武夫投来凶狠的目光。
“这不关我事噢，”副校长一脸无辜地摊手，“我是知道他们不怕那些怪物，但我没想到他们能变身啊！”
说完他偷偷瞟了一眼隔壁的弗罗斯特.加图索元老，后者已是满头冷汗面如死灰。
……
“爱德华”被击败了，他引以为傲的十片大马士革钢利爪被打碎，像是剪了爪子的猫咪再无任何威胁，被芬格尔一脚踩碎了头颅，强度堪比钛合金的骨骼扛不住“青铜御座”状态下的龙鳞甲壳。
下一名不朽者代号“攻城锤”，他那身强壮到畸形的肌肉看上去就如同一头直立的犀牛，而在激活言灵“不朽之令”后他的一次加速冲刺能够直接撞死一头大象。
在未被改造前他曾经是一名西班牙斗牛士，善于在蛮牛们那尖刀般的利角之间起舞，却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变成牛一样的怪物……更想不到还能碰上比自己更加怪物的“怪物”。
“呱！君焰爆破拳！”
芬格尔积蓄君焰符咒的力量一拳轰出，他无论是形象还是拳势都要更加符合“攻城锤”这一称号，那位不朽者像是枚炮弹般撞碎了审判庭的外墙倒飞了出去，全身骨骼尽碎——几名行动队队员赶紧携带装备过去收拾手尾，以防“攻城锤”还具备行动能力。
接下来的不朽者代号为“屠夫”，这位不朽者虽不如“攻城锤”般强壮，但其双臂也粗硕如同巨猿，他一只手抓着把狰狞恐怖的切肉刀，另一只手挥舞着一个吊车的巨型铁钩拖着粗壮的钢缆精准地飞向芬格尔，想把他拉过来肢解大卸八块。
“小丑，你在搅什么啦！”
结局显而易见，在重量、力量的比拼上没有不朽者能够跟芬格尔比肩，“屠夫”反被芬格尔牛虎般的怪力拉了过去，然后一记君焰爆破拳砸瘪头颅。
“借你的剑给我用一下，可以吗？我需要一把趁手的武器。”
行动队队长回过神来，侧头看见神情温和的路明非想要借用自己的武器。他下意识地想要拒绝——这把家族贵重的炼金武器当然不能轻易地交到外姓人手里……但在看到路明非那双炽烈的黄金瞳后，体内的血统替他作出了臣服的选择，双手将武器奉上。
同时他内心居然有着一丝期待：就连“f级”的同伴都有这么恐怖的力量，那作为社团的统领、击杀过“次代种”的路明非又会有如何令人震撼的强大形态？
“谢谢。我会还给你的。”
路明非礼貌地笑了笑，接过这把造型奇异的阔刃断剑，其内部半睡半醒的活灵在自己一入手便瞬间清醒并选择臣服。
下一秒，他消失在了原地，当行动队队长再次捕捉到路明非的身影时，才发现这位s级已经出现在了代号为“爵士”的不朽者身前。
那位生前是一位精通决斗剑技有着“银色幽灵”称号的伯爵殿下不到两个回合就被路明非斩落了头颅，精髓的格斗技巧在赤裸的杀戮本能前简直不堪一击。
接下来是“开膛手”，这头挥舞着轰鸣瘆人电锯的不朽者的“开膛手”两秒内就被斩断，路明非无情地夺走了电锯并给他开了膛，滚烫的龙血四处飞溅。
……
行动队的成员们都麻木地看着这一边倒的战场，不朽者们从地底下冲出来的速度已经赶不上被毁灭的速度了，这群为对付黑色至尊而准备的武器在那两人的面前完全不堪一击，以至于所谓“冰下的怪物”看起来更像是“冰下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