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鬼界地狱
我又一次从无意识状态醒来,好在眼前的场景没有又一次冲击我的认知,一个稍显阔气却依旧漆黑的古式房间,并不是我昏迷前见到的墨城那种充满肃杀气息的修建材料,而是野外那种普通的黑木修建而成。
我从松软床榻上翻身而起,身上已不再是空无一物,而是身着一套精致的黑色丝绸长袍,同款收脚胫衣,一双黑色长靴整齐的摆在塌前,我惊讶之余穿上,竟舒适合脚,像是为我定制的。
我不禁迷茫起来,在昏迷之前匀那鬼物赐名给我“隶”,说意味着我离人的身份,从离界而来,也意味着我是它的奴隶身份。
我还疑惑着一个奴隶怎会有这种待遇时,突然想起昏迷之前匀还说过要我的身体,连锁效应使一系列这个世界的令我心惊的回忆在脑海中浮现,我顿时从安逸的舒适中惊醒,为内心的恐惧和未知的不安打了个冷颤。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尽力观察这个的不足为奇房间,试图让我对这怪诞世界的认知信息更充足。
或蓝或紫的氤氲雾气在房间里缓慢飘荡,与外界同出一辙,仔细去观察用手触摸时,这雾气便消散于空气中,像没有存在过一样。
也正是这些散发着黯淡光芒雾气四处弥漫,使得这漆黑房间内有些什么布置我也能一目了然。
钻过一繁饰花纹雕刻的道乌木镂空隔断墙,便出了软榻所在的内室,入眼便是堂厅,各式的刮垢磨光过的家具,桌椅并不能引起我的兴趣,我的注意力都被堂厅正中的供台吸引而去。
供桌上摆着各样糕点瓜果,甚至有一个新鲜的带毛血腥牛头齐颈砍下当成供品,正中是一柄金色三颈烛台,三根两指粗细的红烛正在缓慢燃烧,那红色蜡烛放出的光芒却呈现诡异的葱白色,烛照将所供奉的画像清晰的呈现在我的眼中。
泛黄的古画上一身材短小的络腮胡壮汉,短脸阔口,头戴碧玉方冠,身着青龙纹长袍,左右双手持玉笏,怒目圆睁。
这个样貌粗鄙丑陋却戴玉冠持玉笏着龙纹长袍的男人,仅看一眼我就心怀惧意,强忍着看完画像,却只觉得那双圆眼怒视着我,让我心神不安。我决定离开这堂厅,带着对画像的惧意,也带着逃脱苦海的侥幸心理。
我用力拉开漆黑冰冷的乌木门,脚步还未踏出,一道棕黄色身影便从我的视觉死角里冲出,迅捷地讲我扑回房间,我屁股着地的疼痛刚传至心间,那道声影都已将我刚打开的门扉关上。
我正紧张,害怕是因为我私自开门引来监管我的人,却发现转过身来的身影正是被沙老大用名叫梦魇的匕首弄晕的老万。
他也不顾我的不满,将我一把从地上提到堂厅里的椅子上,然后就毫不避讳地去供台上拿了一个鲜红的果子大口吃了起来。我正欲开口询问,他又一次先我一步开口说话。
“你来自离界,啥也不知道,肯定一肚子问题,所以你别说话,听我给你说道说道这个世界。
这儿是墨土大陆,也叫鬼界,生命体死后才能进入的世界。
墨土大陆与其他六片大陆都各自被虚空分隔,各成一界,与虚空界并称八界,原本有九界的,还有一界便是离界,后来因为九界大劫被驱逐出虚空,才由此得名离,来自离界的人也被称为离人。
关于你们的世界我了解也不多,主要给你讲一讲这片墨土大陆。
被称为鬼界,自然是因为主导这墨土大陆的是鬼王酆都大帝官,虽说还有东岳大帝官和地藏王菩萨大帝官并称鬼界三帝,但是地藏王菩萨与世无争,轻举远游,而身为人修的东岳大帝官在九界大劫之后似受了伤而从未出头露面,导致你我这等身处鬼界的人类只能聚众而居,面对鬼物时也低贱一头,但好歹也是能够在鬼界中生存下来。
除了酆都大帝官坐镇,还有五方鬼帝,十点阎王分封于墨土大陆各处,巩固着鬼族对鬼界的掌控。”
老万说着突然抬头用下巴示意我看向供台上的画像。
“那便是十殿阎王中最为暴戾的楚江王,十殿中排名第二殿,实力强盛,我所在的人族聚集地善见城的城主都得受这头鬼的打压。
要夺舍你身体的匀,便是这楚江王在这一世的世替之一。
至于什么是世替,说来话长,你记着祂在这鬼界身份不凡便是了。
鬼界并不同于被驱逐了之后灵气稀薄的离界,这里到处弥漫着的蓝紫双色光芒便是鬼界特有的灵气——鬼气。
鬼族吸收这种宛若实质却虚无缥缈的气息能够增强自身体魄神魂,也就是所谓修炼。
我这类人族只能借助人族城池内大劫之前遗留下来的化灵树将鬼气化为灵气,并以此修炼,而且一丁点儿鬼气都不能够化为己用的,甚至胡乱凝聚鬼气入体会紊乱自身经脉,迷惑神智而入魔。
而作为从离界穿越虚空而来的离人,你却是可以无所顾忌地吸收鬼气修炼,这也是为何匀非要你这具身体的一个原因。
我也不藏着掖着,我来给你说这半天,也是因为你是离人的缘故,善见城需要你这类人族。
在地牢里我眼拙没看出来你居然还是个离人,不过离人没了黑袍确实与鬼界的人族一般无二,你可是我这次行动的意外之喜了,哈哈哈。”
他说着说着突然咧着嘴笑了起来,仿佛我已经在他所说的善见城内了似的。
我还在消化他说的话,重建我的世界观,震撼于鬼界的一切。眼睛却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个站起来满脸皱纹的老头,也不敢相信这个人话语中透露的救我回善见城的话。
他看着我的眼睛,突然停止大笑,生气地看着我。
“你这小娃,咋木愣愣的看着我,你是人族,对我说的善见城就没有归属感?而且你就在这儿就是被匀夺舍这具身体,灵魂化鬼给他做奴隶的命!”
我脑海中的混乱突然被他几句话理顺了,在匀手中我只有死路一条,我也不必在意这老头的用意是好是坏,我只想要活下去。我便对吭哧着对他说:“你能带我走,我肯定跟你走,需要我怎样配合你?”
他听闻又咧开嘴露出笑容,臃老的脸上皱纹随笑容乍现,我初见这老头时的高人风范一去无踪。
“记着我没来过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