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此时已是十月下旬，人民公园的树木开始黄叶，野鸭在湖里面潜水，人在这些事物中也变得爽朗起来。

长椅上一个年轻人和一个年老的拾荒匠并排坐着，并不吸引人的目光。拾荒匠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年轻人也打量着眼前的老人。

“我就是你脑袋里的声音，这是我们第一次面对面的谈话。”

“你是谁？”王一鸣心跳地飞快。

“不要着急，我知道你有太多疑问。不要打断我，我们还有很多谈话的时间，足以解答你所有疑问。先让我做个自我介绍吧，我是无明，来自你们所认识的宇宙之外。时间和空间皆由我创造，你之所以能听到我的声音，是因为你是被我选中的“先行者”。我借这个老人的身躯来到你的面前，就是为了让你相信你没患上任何疾病，你脑袋里的声音是真实存在的。”

面前老人说的每一句话都让王一鸣感到震惊，甚至有些害怕。

“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伤害任何人，这不是我的目的。”老人接着讲，“你脑袋的出现的那些画面，是人类进化过程中真实走过的路。人类是我在地球上投放的第十三次实验物，对地球的文明来说，人类文明是第十三个纪元。你可以理解我是外星人，但是我并不存在于人类能感知到的宇宙。”

王一鸣现在能够清晰地回忆那些画面：一群原始人在用火烤食物、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被接生的人用石头做的刀切去脐带、一群原始人在翻越雪山……如果人类的文明是地球的第十三个纪元，那之前的纪元又是谁创造的文明？

王一鸣没说出疑问，刚才的经历让他明白对方能洞悉他的思想。

“其他纪元随着时间流逝，都悄然消逝，没留下一点痕迹。除了你们称谓“植物”和“恐龙”的两个事物的文明纪元还残存了实物在人类的世界里。他们都是在我下一次实验之前，由他们各自的“先行者”代领他们进化或者退化成现在的模样，地球的资源会完全新来者来发掘利用，他们“先行者”的目的，是为了保存火种，希望能卷土重来，重新创造文明。”

老人看出王一鸣的茫然，笑道：“不要着急，从今天起，你要理解的东西就不再是人类世界能知道的。我尽量用符合你认知的语言来表达我想说的内容。让我再说一点就结束今天的谈话吧。人类自从解决了饥饿，能有更多的时间思考起，就注定要成为地球新的霸主。特别是最近这两百年，人类利用地球资源发挥的生产力比人类过去几千年的总和还要多。我以为人类文明要超越之前所有纪元，但令人失望，目前人类世界的进化已经陷入停滞，甚至人类的智力正在下降，人类没能力去处理进化过程中的负面产物。人类利用了地球资源帮助人类世界的发展，却没办法解决给地球带来的副作用。我感知到了地球某些参数的变化，对于人类来说，会导致人类灭绝。我已经准备好了下一次实验。按照往历，我要让创造纪元本身的事物中选出他们的“先行者”，让他来腾出地球，让他来选择他们的文明该如何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