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六章 入城
自从在玉霄楼被带走,断尘虹与唐欣儿被安置到了一处幽静之地,那里是一片深林,而里面都有驻地之所,也许已经是被荒废的地方,被重新打理之后勉强可住人。
这里是哪里,断尘虹不知,唐欣儿也是,她唯一确定的是,他们在这里不会有危险,住了数日之后,除了限制他们的脚路,再深林之中还是自由的。
神秘人时有来探望,唐欣儿虽知神秘人的身份,但她不敢上前去认。唐欣儿不知她父亲究竟要如何,但这段时间里他们并没有遭遇为难。
断尘虹的思绪似乎是跟着唐欣儿一道,兴是唐欣儿的丝毫不惧,他万事也是往好的一面去想,唐欣儿不知道这何时是个头,而断尘虹却在盼着他的师兄来救他。
唐欣儿看出断尘虹的期盼,反观自己,唐欣儿不知若被小毒神他们救走,她到底是去还是留,她好不容易找到了父亲,却因为某种原因无法相认,她在想,若是小毒神他们来了,就是她与父亲相认的时机,而到那时她就知道了心中的答案。
负责看守他们二人的杀手,多少都有残缺处,想必都是些出生入死过来的人,他们看上去有的绑着伤布看不清脸面,有的缺眼少耳的,更有甚者是拖着一条木腿的,语气听着也是粗鄙,像极了恶人。
他们这些杀手让唐欣儿看着并不熟悉,除了他爹是陨星堂这个身份,这些人与陨星堂毫无瓜葛,意思便是这些杀手是唐冉私有的杀手组织。
明明在玉霄楼的时候唐欣儿就看到许多陨星堂的标记,而真正的陨星堂弟子究竟去了哪里,抱有疑问,唐欣儿很是担忧陨星堂的处境,外头人都说陨星堂已经灭亡了,可唐欣儿得知自己父亲还活着,她就想到陨星堂尚存。
“你可会铸器?”唐欣儿问起一名独腿杀手,他的另一条腿是有陨星堂精密是机械打造而成。
杀手很冷淡,他道“我只会杀人!”
杀手的声嗓听着像是中年人,他的一条腿被换成木头,他也是最介意自己的人右腿,知道对方是因为看到自己的木械腿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不由得想起自己是如何失去一条腿,然后就是衣服冷冷的模样。
“他不是陨星堂的人。”唐欣儿一点也意外,这样的问题她已经是不是头一次问了,她想知道陨星堂些许内幕消息,可这些人都与她陌生至极,也不会与她多言他们的事。
唐冉准备入唐欣儿所在的深林,在此之前他也是多番犹豫,他身后跟着两个人,定身思索片刻,他还是打算戴上黑帽与面具,看来是没准备与唐欣儿相认。
如果最信任自己的人失望了,那该如何收场,唐冉无法面对唐欣儿,他丢了陨星堂,丢了女儿,这显得他十分的无能,有愧疚,也有愤恨,他如今不得不躲在暗处,在没有完全把握,他不敢于表露身份。
唐冉忽然到来,负责看守的人已经厌倦,他们等来首领,就是想出任务,而不是死死在这老林中看守,实在无趣。
“主人,可有什么任务!”负责看守的侍从不耐烦道。
唐冉对这些人也不敢过于施令,这些人里,依旧有许多不服之心。
“没有。”唐冉没有指示。
而这一句却是引得不少人躁动,他们负责看守断尘虹二人,原以为会是什么艰难的任务,不曾想这么多天,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亏得损失这么多人力在此。
侍从们是烦躁,可转眼注意到了唐冉身后的两个人。
“主人,你身后两名生人,莫不是新来的!”侍从感受到两人生疏的气息。
“是!”唐冉回答道。
唐冉觉得没必要说清楚,转而问起断尘虹近日的状况,侍从答复一切如常,倒是有一奇怪之处,就是被一同虏来的唐欣儿在此却是异象安静,还时有用陨星堂的事套话。
得知唐欣儿一直担忧陨星堂,唐冉不由心生叹气,但只要唐欣儿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他便心安。
随从里也有高手,那些人一眼就认出两名新人非善类,唐冉似乎并不想告知他们真相,但他们也知道究竟怎么一回事。
“我总感觉那两新来的很怪。”
“怪,你说怪在哪里?”
“看着就不舒服!”
“我也这么觉得。”
两名侍从都觉得两怪人十分诡异,靠近时就能闻到一股恶臭。
一只飞鸽传信,唐冉打开信布,信上道“北安城,钟岩!”
唐冉寻思半会,令几名高手前来,同他出任务,其中就有他带了的两名新人。
一些侍从甚至有了意见,他们都身经百战,功力不俗,却让两个新人给赶上,就是待在老林里够久了,却没得机会出去。
唐冉心中也有数,那些怨声之人,有很多都是不听号令的,出去怕是得惹祸。
“常京!”唐冉忽然唤道。
“属下在!”
“你负责管好他们,切末让他们惹事,尤其是那女娃,一定要好生照料!”唐冉嘱咐道。
“是!”
常京是唐冉最信任的人,虽然武功平平,可却是个忠心之人,他不似其他侍从那般桀骜。
因为组织成型不足十年之故,显得十分涣散,组织集中的人,都是些大奸大恶之人,很多不得天下容之,便跑来组织当做避难所,当然通过了几年的调教后,也算稳住在组织里安分守己。
有了计划后,唐冉再次行动,他挑了几个信服他的人随他一道,他带进来的两位也参与了进来。
因为面生,一同出任务的随从就想着去了解怪异的两人,想知道他们功夫如何,更想一探究竟容貌,那二人包裹严实,也是听懂人说话,却从不出声。
北安城里,两人一前一后,在前的是蒙面女子,透过身形可看出此女绝世之姿,而跟随其后的确实一个蒙着眼的瞎子。
“店家,请问这北安城里可有一名叫钟岩的人!”姜禾闻着香味来到店前问话。
“钟少爷?”店家一边照顾生意,一边回姜禾的话,一时间也被他给问住。
“我与他算是朋友,我是来参加他婚礼的。”姜禾表明来意。
店家看他一副认不得咯的样子,又看旁边的白络,像是给她引路,却也是什么也不知道。
“明日就是钟少爷大婚,你们要找他,就得往城中央去找,那里今时最热闹了,很容易辨认。”店家告知完后,急着忙自己的活去了。
白络是听懂了的意思,立马带着姜禾赶路,一路以来姜禾都是催促,他也不确信自己到底能不能赶上。
忽然一辆马车经过,正与姜禾擦肩,一男子刚好掀起车帘,看到一个女子搀扶着一道熟悉的身影,他本想叫住车夫停下,又想到不敢错过母亲入城的机会,也就打消了念头,不过他还是生了念头“会不会是他来了。”
钟岩瞧着熟悉的身影,倒是很希望对方能来,说不上交钱多深,可这样一个特殊的人,钟岩也是头一次上过心。
来到城门口,车也停下,钟岩此时一副好派头,装着华贵,毕竟是要当新郎的人,何况他想要母亲好好看看自己这个儿子。
钟岩也不知何时母亲才能到,过了一会后,忽然走上前一人,他看上去风尘仆仆,可见到钟岩的第一眼就认出他来。
“你就是小岩吧,恭喜恭喜。”
钟岩定眼一看,他从未见过此人,对方却突然盛情而来。
“你是?”钟岩装作一副回忆的样子,不管他怎么想也想不出在哪见过。
“你我素未谋面,我也是听师叔提到才了解到你,我叫继云,你应该叫我一声师伯。”继云介绍自己道。
钟岩还是犯难的样子,一个认识自己而他却对方似乎记忆也没有,着实不知该如果应付。
“你很像他,所以我一眼就认出你来了!”继云近乎道。
“他?”钟岩一知半解。
“阁下可是太恒山门人?”钟岩保持疑惑。
“唉!”继云叹气道“看来确实是与世隔绝了。”
钟岩恭敬道“原来是不出世的前辈,失敬失敬。”
“你可是在此等候你母亲?”继云问道。
钟岩确信此人是太恒山人无疑,立马询问“继师伯认识家母,那请问她人何时赶到?”
“既然出城迎接,还真是有孝心,我也是提前了她们一会,就是想早点来看看你,果然啊,英雄出少年,风华绝代啊!”继云一顿夸道。
“师伯哪里话!”钟岩谦虚道。
“既然见到你了,就陪你在这等她们吧!”继云沉下心道。
不多久来了一队车行,坐在车头的钟岩认了出来。
“掌门!”
“小岩,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帮你弄来这些酒,来晚了可不许怪我哦!”吕逸风亲自去寻的酒,远程运送,时间早几日就已经出发了,为了这一批酒,他可是随身一同护送。
钟岩立马上前去,堂堂太恒山掌门,竟然为了一批就亲自当上了镖头。
“掌门何须如此动劳,北安城的酒已是上好,不必如此大费周章!”钟岩几分责怪道。
“我说什么来着,不许怪我,你大喜我高兴,这酒啊必须得是我特备的才行!”吕逸风言道。
“那可是师叔最喜欢的酒了,于我来说,哪的酒不是酒,可他就不一样,酒有好坏优劣之分,他是找了最好的来为你庆祝!”继云一旁解释道。
“为此,师叔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张罗了。”继云开始埋怨,他回来时没及时告知钟岩的事,几天前才得知,害的他一时不知该送什么样的礼物好。
“谢过掌门师祖,您老人家可要顾好自己才是!”钟岩关心语道。
听着像是在鄙夷他,虽然失去一臂让他有损形象,可不代表他身体有恙,他自觉得还硬朗,再活个三四十年不是问题。
“小岩啊,我好着呢!”吕逸风说罢,点名继云随自己进城,想着让继云别掺和钟岩一家团聚。
“我先把酒送你府上,你也不必跟来,你母亲差不多也快到了,你且在此等候。”吕逸风继续驾车进了城。
钟岩目送长辈,没能敬到礼数,是担心他母亲随时会到。
远处一个戴着斗笠蒙纱的人,身后则是跟着一个小妮子,二人缓缓走近城门,一人语道“师尊,我们到了。”
鹿翊夫人隔着面纱抬头看向城门的三个大字,北安城。
遥想当年时,她进进出出多少回,这里都快成了她第二个家了,如今在面对北安城时,已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师尊?”焦雪瞧出异样问道。
“好似有百年,千年!”鹿翊夫人触景生情,那个年轻时候的自己,离如今的她相隔千万里,用时间计算的话,以至于说出这样的话来。
焦雪也是通情的,她了解到当年师尊嫁到北安城,也便是她的家。
“走吧!”鹿翊夫人道。
鹿翊夫人也不曾想到,有朝一日她会踏进北安城,而当她看到城门之下的人时,心中便没了顾虑。
“娘!”远处的钟岩喊了一声。
“他就是师尊在北安城长大的孩子!”焦雪心里言道。
迎面奔来的钟岩行礼仪,自责未能亲自去太恒山将母亲接回,他叫上马车,将鹿翊夫人接入马车中,驱策进了城中。
钟岩一路上想了很多的话想要与母亲说,可在马车里,他母亲严肃的冷脸,一直让他不敢开口,他不知母亲喜好,亦不知有何禁忌,所以便没了胆子。
在马车里,焦雪则是对着钟岩左瞧右瞧,心想着这人是师尊的儿子,可瞧着相似之处却并不多。
马车停在府门前,得知消息的城主第一时间走了出来,当鹿翊夫人下车的那一刻,城主就已经泪湿。
“翊儿,你回来了!”
这久得陌生的声色让鹿翊夫人定住,看着已经有了老纹的夫君,差点忘了他以前的模样,要不是那音色,她都不敢确信此人是她当年的表哥。
钟墨是懂鹿翊的,时隔多年,她一点没变,还是一如既往的年轻貌美,可他就不一样,已经呈现年老色衰的态势,他自己也承认,与当年变化太多,为此也担心他的翊儿认不出他来。
走进府内,鹿翊夫人环看四周,府中上下没多大变化,就是人变了许多,同他会面的还有两位城主夫人,她们知道鹿翊夫人要回来,都备好了礼奉上,心里也十分欢喜,传言鹿翊夫人当年与两位夫人不和才导致离家出走的,如今看来,谣言不攻自破。
钟岩一家大团圆,还未顾及到之前走进来的人,倒是鹿翊夫人注意到了,她问起钟岩可见到他的师伯,鹿翊夫人原本打算好好介绍,没成想继云自己先按耐不住,提前走了一步,如今要找他人当面认识,可不知他跑哪去了。
吕逸风也出现在了府中,问起他继云的下落,他也是一头雾水,他们本是驾车一同入了城,可忽然在街道上时,继云像是看到了什么,然后也没来得及交代就离开了。
继云行事向来如此,他想做什么事,没人管得了他,但他也是知轻重之人,他不会不回来,也不必担心他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