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尘子

逍遥道宫,人和殿,几百人跪倒在地,其中跪在最前面的是程大昌与张春年,这二人瑟瑟发抖匍匐在地。

一名中年人站在首位,他目光犀利,神色不怒自威,黄主事站在下垂手,例行问话。

张春年,道真犯了何事,被罚去边古要塞。

没有犯事,小的只是见他一凡人,要塞那边缺少人手,就将他调去服役。

好大的胆子,自古以来都是有罪之人发配那边劳役,谁指使你的。

没有人指使我,是小的自作主张。

把道真坐骑卖于灵兽院也是你自己的意思了?

是,小的看那道真一凡人,有五品妖兽坐骑,因此起了妒嫉之心,弟子知罪。

知罪,你个小小管事,定然没那么大胆子,必定是有人指使,说,是谁指使你的。

无人指使。

哼,还不老实,来人,火龙鞭伺候。

上来名体格强壮弟子,坦胸露乳,手里握着把燃烧火焰的鞭子,又来二人将张春年拉到一旁。

火龙鞭乃是行刑利器,少有人能撑过十鞭。

鞭手扬起鞭子先在空中虚勒一记。

啪。

火光四溅,这一鞭叫惊魂,先使人犯受惊,震裂心神,若是害怕,也就招了。

说不说?

黄管事再问,张春年满头是汗水,腿肚子打颤,但仍然不肯开口。

打。

啪啪啪,连上三鞭。

张春年背上衣物被抽得粉碎,三道血痕烙印在脊背上,他疼得面目扭曲,仍不肯松口。

黄管事见他抵死不招,再次抬手。

啪啪啪啪,又是四鞭,打得他血肉模糊,脊柱开裂,森森白骨外露,血水直冒。

招不招?

张春年一声不吭,牙齿咬得咯咯响,倒是个汉子,他深知,不招或许还有活路,招了必死无疑。

上料。

有人抬来一桶盐水,哗地倒在伤口上。

张春年痛的满地打滚,惨叫连连。

你一个小小管事,敢如此胡作非为,我不信没人给你撑腰。

张春年此时已经意识模糊,但是他仍然咬牙坚持,最后疼得像是开窍了,横竖都是个死,何必遭罪。

想到这里他咬住舌头,嘎吱一声,半条舌头被他咬断,吐在地上。

黄管事一皱眉,觉得事有蹊跷。

上药,莫让这厮死了。

一名医者上前掰开张春年的嘴,给他喂下颗丹药。

带上来。

外面有个婆子带着名妇女和两个孩子进了人和殿,张春年一见这三人,脸色大变。

你们。

说不说。

爹爹,相公。

三人见到张春年,连哭带喊跑到近前,抱头痛哭。

先杀一个。

黄管事冰冷的声音传出。

阿吧,阿吧。

没了舌头,张春年只会呜呜,跪爬到黄管事面前,拿手比划。

取纸笔。

很快有杂役取来纸币,张春年刚想写些什么,程大昌突然暴起,袖中探出一把匕首,冲上前去直接将张春年脑袋削了下来。

他刚想要自杀,黄管事一点指,将其禁锢当场,匕首上有血滴落下,脖子上划出条浅浅红痕。

程大昌,看来你是知道些什么。

来人,将他两个徒弟,家眷统统抓来。

不大一会儿,两名青年被押上殿堂。

程大昌,我不打你,也不为难你,今儿个让你看场好戏,他命人将两名青年绑在柱子上。

从储物袋取出一把小刀,认真端详了片刻。

大昌,你知道黄某人以前是干什么的吧,不错,我是个屠夫,这屠夫啊,最擅长的就是解牛,这是身为一名屠夫入门儿的手艺。

这手艺百来年没用了,不知道生疏没有。

他命人将二人衣服扒光,左右看了看。

你小子长的白嫩,就你吧。

说着小刀在他身上划拉几下,青年一愣,居然没有一点感觉。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也没有任何伤痕。

几吸之后,三十道血痕呈网状开始向外渗出鲜血,但是仍没痛感,他目光惊悚,想要叫已经晚了。

黄主事又是随手几下,然后从上到下一扯,半张人皮被生生扯下,那青年血渍拉乎看着自己半张皮,顿时吓得晕厥过去。

别杀我,我知道师傅的事情。

旁边青年眼睛瞪得溜圆,尖叫道。

说。

我师傅每月十五都会见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戴着面纱,不过看身材应该二十上下,二人在屋子里我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哦?

还有其他吗?

仔细想,若是漏掉半点,他就是你的榜样。

青年回忆盏茶功夫,似是想到什么,忙说道。

有一次我听师傅叫她上使,那女的额头有个花钿,不知道是什么花,我记得样子。

把他解下来。

来人将这青年从柱子上放下,他连忙拿起笔趴地上画了起来,几吸之后,将纸递给黄管事。

黄管事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恭恭敬敬将纸递给中年人。

彼岸花?

中年人脸色阴沉。

黄管事,此事交与你办,定要问出那女人下落,在场所有人不得离开,不得透漏半点风声,违令者死。

是。

中年男子离去,黄管事看向程大昌,嘿嘿一笑。

大昌啊,你家都有哪些人,几个老婆小妾,哪个妾给你生了女儿,哪个妾给你生儿子,哪个是亲生的,哪个是人家的,我都知道。

告诉你个秘密,你最疼爱的大儿子,其实是张春年播下的种,他们二人从小青梅竹马,早就缠缠绵绵。

张春年不是你提拔上来的吗?

人家可是牺牲了初恋,才换来你的照拂,这笔买卖值。

程大昌眼睛瞪得老大,当初他不得志的时候,张春年出现,两人相谈甚欢,引为知己,后来张春年将他表妹介绍给他,也就是他大老婆。

难怪他大儿子长得白净很多,跟个小白脸似的,不像他皮肤黝黑,像个矮冬瓜,原来如此。

对了,还有你二老婆,她给你生了一个女儿吧,你那个女儿,可是跟张春年有一腿哟,前些日子小产,张春年还去探望。

程大昌眼睛瞪得更大了,她二老婆给他生的是小女儿,今年刚满十六,最是乖巧懂事,定是这姓黄的诓他,想套出幕后之人。

或许是气得,黄管事种的禁神术有些松动。

你撒谎。

黄管事嘿嘿一乐。

我有必要跟你撒谎吗?

你们家的事,太乱了,你大儿子跟你的妾每个人都有一腿,你常年在外奔波,那些个贱人自然是耐不住寂寞。

正好你大儿子在,人又长得白净,身体也比你硬朗,合欢丹天天吃,所以她们生下的孩子,其实都是张春年的孙子孙女。

程大昌气得发抖,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看着地上张春年的尸体,恨不得上去咬两口,最终他还是信了黄主事的话,雁过留声,很多事经不起得推敲。

说吧,那女人是谁,你幕后的组织叫什么?

说了,我给你机会去报仇雪恨,还可以教你解牛之术,你一定想把那些个贱人的皮都扒下来吧。

程大昌点点头,出了这种腌臜事,死也不能让那些贱人快活,家里钱财无数,若是便宜了那些无耻之徒,死也不能瞑目。

那女是人。

就在这时外面人影一闪,一支飞箭射来直接穿透程大昌眉心。黄管事闪身追出,但外面却空空如也。

他看着已经死掉的程大昌,将他额头的飞箭拔下来,仔细端详,这飞箭做工精细,上面还有破法符文,应该是圣器宗打造。

消息该是已经泄漏,不然杀手不会来得这么快,看来宗内还有很多暗子。

没了犯人,他只得将发生的事情传音给中年男子。

天极峰,道尘子看过黄主事发来的消息,思考片刻,飞出山门,往边古要塞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