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力所能及
等待还在继续，窗外的太阳悄悄地挪了个位置，然后继续孤零零地挂在那里。
在这段时间里，白筱实将警报标识的经纬度输入进地图，搜到了夏溪所在的地方。不出意料，人还在汝阳市，而且还在废品收购站？
夏溪绝对不会自己扔掉类似于他的分身的电脑，那么就是破坏电脑的人扔掉的。那夏溪呢？他会在哪？
白筱实又逐一往前追踪，这些技术都是夏溪教给她的。那些经纬度慢慢地连成了一条线，线的始端是白筱实熟悉的地方，是张微忱租赁的仓库所在的区域，但无法具体锁定某一号。
白筱实赶紧拿出手机，拨通了张微忱的妻子周婷的电话。
“嫂子，不好意思哦，你现在忙吗？”
“我有什么可忙的嘛。倒是你，不忙吗？你的工作应该需要到处奔波吧？其实你下次可以把浩浩送到我这里来，袁袁很喜欢浩浩呢。啊……当然，如果你放心交给我的话。”
“嗯……这件事……”
周婷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的明朗，对白筱实又是那么地真诚，这狠狠地刺痛了她的良心。
白筱实把头深深地垂了下去。
“对不起，嫂子，我骗了你。我和林青根本不是夫妻，更没有孩子。”
白筱实仿佛看到周婷生气的模样，能想到对方会多么地厌恶自己。
“这样啊。”
周婷的声音无波无澜，听不出有没有在生气，白筱实甚至感觉周婷是不是早就知道真相了。可能是夏溪告诉她的，也可能是张微忱告诉她。而自己却还像个小丑一样，拉着林青和可怜的浩浩一起演戏。
周婷没有沉默很久。
“你一定自责了很久吧？”
白筱实点了点头，想起来对方看不到，就嗯了一声。
“那我说点让你不用太自责的话吧。你还记得我是个画师吧？”
“当然！”
白筱实还特意去找过周婷的作品来看，一方面是为了了解她和张微忱的过去，一方面也是真的好奇。
“我啊，经常观察人，身边的朋友，路人，所有我能看到的人，我都会观察，然后去记住那些细微的差异，把印象深刻的记录下来。时间久了呢，我就感觉能看懂一些人了。你和林青来的那天，我就看出来了，你们是爱着彼此的，不过是家人的那种。还有夏溪也是。我真的很羡慕你们这样的感情。所以我很期待你们再来玩，我希望微忱也能感受到那样的感情。”
白筱实感觉得出来周婷是真心爱着张微忱的，所以即便早就看穿了白筱实拙劣的谎言也选择没有去拆穿，为的就是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够多一些和外人接触。
“对不起……”
白筱实干巴巴地说出这么一句话，再也想不出其他的辩解。
白筱实接近周婷一直带有目的，就像现在对她坦白，也是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而对方的真诚一次又一次地提醒她，她是一个多么卑鄙的人。
“对了，你应该是有事找我吧？”
“嗯。”
白筱实迟疑了一下，并不是在纠结要不要继续问，只是觉得这样的时间空白是一种尊重。
“你最近见过夏溪吗？”
“他还没有回去吗？”
周婷的声音总算有了不一样的色彩，她在担心夏溪。不，应该是在担心张微忱，因为周婷的回答仿佛在告诉白筱实，张微忱告诉她夏溪已经回去了。
“学长还是每天都在那个时间回家吗？”
“是啊。”
白筱实听到电话的那头传来小孩子们的嬉闹声，她放下手机确认了一下上面的时间，是袁袁放学的时间。
“可不可以麻烦你回家后，确认一下学长在不在家？”
“是夏溪……好，我知道了。”
周婷没有追问，这就是她最温柔的地方。
“麻烦你了。”
两个人没有继续客套，很快就挂断了电话，白筱实紧接着播出了另一个号码。
“喂，谢薇，约书亚现在在你旁边吗？你们还在汝阳吗？”
“我还在汝阳，约书亚在你们离开的那天就跟着走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那现在是谁在保护你？”
“是他的一个同事，她说她叫梅琳娜。要我换梅琳娜过来吗？”
“不，等一下。”
约书亚跟着来到了宁安，而谢薇还在被保护着，这或许说明谢薇在海外的时候就遇到过一些危险，而她现在回了国也不能算真正的安全了。但这又说明，谢薇一定掌握着更多的线索，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你认识一个叫莫采昕的人吗？”
“莫采昕？为什么突然问他？”
谢薇果然认识！
“他和水芷珊也有过一段感情吗？”
“嗯……他是珊珊的初恋，两个人在国外又碰到了。”
莫采昕竟然是水芷珊的初恋？可在那张照片里完全看不出两个人还有这样一层深远的关系。
“为什么突然问到莫采昕？”
“你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是珊珊转学后认识的，应该是学长吧？我也是大学以后听珊珊和我说的，她告诉我她在国外碰到了她的初恋，两个人又在一起了。不过珊珊没有给我发过他的照片，所以我从来没见过他。”
如果连谢薇都没见过莫采昕，那还能有谁知道关于他的事？但至少白筱实现在知道，水芷珊是在什么时候认识莫采昕的了。
“你还记得水芷珊转学是转到哪里去了吗？”
“嗯……”
电话那头传来谢薇思考的声音，这让白筱实跟着纠结起来。今天在林青那里，白筱实还没等到徐淼找出莫采昕的确切信息，就因为夏溪的事被林青送到风里希关了起来。
现在谢薇是她最后一条线索了。
“我记得好像是在海边，叫什么名……”
“不会是渠滨吧？”
“可能是吧，我记不太清了。啊，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以去趟我家，我跟我妈打声招呼。我床底下有一个特别复古的行李箱，掉漆了的那种，密码是470，箱子里面有个饼干盒子，是铁的，里面放了一些明信片和信，你在里面找找。可能能找到。我们那个时候还挺流行写信，寄明信片的。”
白筱实又燃起了希望。
“啊，不对，我怎么这么笨。我一会给我妈打个电话，让她找一找，有结果了我马上告诉你。”
“谢谢你。”
“你这么努力地找水芷珊，是我该谢谢你。还有什么问题吗？虽然不知道我能不能都答上来，但只要我能想起来，就全部都告诉你。”
“水芷珊和陈恒是怎么认识的，你知道吗？”
“是网恋。那个时候还挺流行的。”
“那水芷珊……和祁俊逸是怎么认识的？”
白筱实听到谢薇轻轻地呼了一口气。
“是因为工作。在珊珊升职之前，会跑一些银行的基础业务，那个时候他刚入职，人还在窗口，两个人就那么认识了。”
“你和祁俊逸去水芷珊家玩的时候，陈恒是什么态度？他……知道是水芷珊介绍你们认识的吗？”
“他知道。要说态度……我没太注意，有什么问题吗？啊！我想起来了，去年我是在珊珊家里跨年的，那个时候我感觉陈恒有一点奇怪。”
“怎么奇怪？”
“嗯……说不上来。就是话有点变多了，还总是会问我和他的事。可能是因为他知道我一直单着，所以也觉得有点新奇吧。”
不，或许陈恒早就怀疑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