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白柄黑刀
“平、平、平川功树？！”几番确定自己意识的清醒，露琪亚看着眼前被捆成和自己一模一样造型的朽木白哉结巴出声。“怎么，我换套死霸装你就不认识了？”季星用力把绳子扎紧问。“不……可、可是，这里是真央地下大监狱！你怎么进来的？！”“我连你大哥都能打晕绑进来，难道隐秘机动的队员能拦住我？”季星回答道：“自然是闯进来的。”“闯进来……大哥……”露琪亚失神地看着眼前人，闯入静灵庭打晕身为队长的大哥再闯入真央地下大监狱，真的有人能做到这种事？！下一刻，她又见捆好大哥的季星双手轻附在大哥的身后，一道柔和的光从掌心散发，将大哥昏迷中因疼痛而轻蹙起的眉抚平。这是……回道？！虽然没有见过，但露琪亚当然能认出这种不同于破道缚道、一般只有四番队才会特地学习的治疗用回道，平川功树为什么会……没来得及问，她就听到大哥鼻腔中发出轻吟，缓缓睁开眼睛，那警惕中还带有一丝迷蒙的双眼对上了露琪亚瞪得像铜铃般的眼睛。短暂静默。露琪亚眼神无措躲闪，向白哉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白哉的眼睛缓缓瞪得像铜铃。“与野真志！”咬着牙花子低吼的白哉在露琪亚眼里又一次失去贵族的风度，但这名字是不是不对？“这多好，白哉少爷，这句呼唤才勉强有点百年前的味道。”季星却笑了笑道：“不要乱挣扎，我只给你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容易血崩。也不要尝试调动灵压，以你我的灵压差距，昏迷中中了我93号的缚道，你起码要三小时冲破。吸引守卫也没用，隐秘机动的队员都被我打晕困住，做得很隐蔽，大概也得一两小时才能有死神察觉。唯一解开束缚的办法就是滚到露琪亚身边，让她试着帮你解开这黑绳，那会很费力很不雅。所以我的建议是，趁着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放下你的面具，心平气和地与妹妹聊个一两小时，既体面又能守住兄长的威严。”白哉额头的青筋开始跳动，这样的造型我还哪里有威严了？！怪不得你和那该死的黑猫聊得来！“嗯，就这样。”季星起身：“我先走了，祝你们愉快。”他的身形消失在牢房外，还体贴地为兄妹俩带上了门，光线变得更加阴暗，气氛一时间凝固。朽木露琪亚心里有着太多的疑惑，平川功树？与野真志？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是一种和大哥很熟的口气，还说什么……百年前？另一方面，面瘫的大哥也有这种倒霉又无可奈何的情形，让她心里总是有点……隐隐的欢乐？闪亮亮的眼神和朽木白哉冷冷的眼神相对，露琪亚顿时一慌，结巴道：“啊，那、那个，大哥，你、你就翻个身就好，我滚过去帮你解开绳索，嗯，翻个身就行……”“呆在那里吧，露琪亚。”白哉阻拦，心喃道：‘这样双手双脚被捆在一起的姿势……的确挺累的。’很累了。……真央地下大监狱总共八层。越往下刑罚越严酷难熬，越往下受刑的人也越少，其中最下层无间地狱在静灵庭的千年历史中被使用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打开监狱牢房门户的难度也越高。但全都难不住季星。步入无间地狱大门，出现在季星眼前的是一块百米见方的砖瓦地面，处在这片区域以外的却并非墙壁，而是一片浓郁至极的黑暗。即使以季星的视力，视线也不能穿透那黑暗分毫，他将灵压轰击进去，也没有丝毫的回馈反应。“除了这能视物的区域，深处的黑暗不是人工修建的。”“似乎是另一个空间？”“可能是世界的夹缝吗？”众所周知，灵王将原本无生无死的世界划分成了三界，如果把三界看成三个交互的菱形，它们不够贴紧，中间自然就会出现夹缝。“这片空间是刻意预留出来、防止三界自主融合的缓冲区么？浓郁的黑暗中有无生无死的性质，所以罪大恶极之辈可以被投身到这里感受万年的孤寂折磨，一般的死神进入则立刻就会被这份黑暗吞没。”季星不是一般死神。于是黑白交织的羽翼在季星身后振展，他以极快的速度扎入那片黑暗之中！斩魄刀真的在这里。他感知到了！……外界。一护已经迎来他第一个像样的对手，暴躁的光头斑目一角。静灵庭内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几分，队长级的死神除剑八和失踪的白哉外，各自镇守一方，警惕着强大的完现术者平川功树，却暂时无人知他闯进了真央地下大监狱。如果他们也像涅茧利那样知道与野真志的斩魄刀被扔进了无间地狱里，或许京乐春水等少数聪明人能有点感觉联想，但现在不行，他们只在格外关注完现术者们所在。却也并非无人有所联想。纲弥代家。身穿一套华贵的服饰，脸庞圆润眼睛狭长，稍显阴翳的青年面对着眼前的灵牌，恭敬行礼。“曾祖父，与野真志回来了。”“虽然还不能确定，虽然纲弥代家的书库中也未记载过转世重生这种事，虽然这一百年里已有许多次虚惊一场，虽然闯入真央地下大监狱也许是为朽木露琪亚，而那柄断刀应已失去了功用，但这一次我有强烈的感觉，他真的回来了。”“无间地狱的黑暗应该束缚不住他，如果早知那柄斩魄刀对他有用的话，我会将它扔到更深处，或者埋藏到无人知道地下深处。这是我的疏忽，我不会再有任何疏忽。”“他对我等贵族的恶意不曾有掩饰，百年前的灾难我永远不会忘。”“但护廷十三队诸多队长态度暧昧，山本重国已变得优柔寡断，四枫院夜一、朽木白哉都与他有旧，志波一族残党甚至对他百年前之举拍手称快，在您死后，纲弥代的话语权也变得渐渐薄弱，部分上级贵族甚至敢于我试探争夺权位。”“他，还是蓝染惣右介，对于纲弥代家或许并无区别，甚至比蓝染的威胁更甚，不知为何，提到‘与野真志’这个名字，零番队的眼和尚竟也背弃与我等五大贵族先祖的那份约定，表现出有些不寻常的态度。”“不能将希望放在外人身上。”“我接下来的选择，可能会决定纲弥代家会回到百年前的鼎盛还是彻底衰颓。如若不成，望曾祖父在地狱见我，不要太过苛责。”又重重地行了一礼，灵牌上清晰地写着‘纲弥代时任’的名字，那是死于纲弥代时滩之乱的前代家主。而青年则是他的重孙，纲弥代现任家主，纲弥代知伸！行礼过后，他侧过身，拿起在架子上的一柄长刀，锵啷抽出。那刀刀柄为雪白，刀身却是一片漆黑，巨大的反差让它显得有些妖异，不同寻常！……无间地狱。黑暗中不知方向不知距离，飞出了很远的季星倏忽停驻，低头。看不见，但能感觉到，脚下雪白的刀柄已染肮脏污痕，漆黑的残刀亦满布蜘蛛网般的纹路。“久违了，‘季星’。”季星面露微笑，伸手去握。当他手触碰到那带有污痕的洁白刀柄时，一股彷若能将无间地狱击穿的庞大灵压浩瀚降临，刀柄上的污渍被这股力量轻易洗净震落！斩魄刀中，似有某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钻入了季星体内。那是他灵魂的一部分！斩魄刀为死神灵魂写照，是吸收了死神一部分灵魂本质后由原型浅打改变而成专属佩刀！这一刻，属于‘与野真志’的灵魂终于完整，季星收回了百年前曾灌注到这柄刀里的灵魂本质，让自身的灵压更为紧实圆融！这也是他一定要取回斩魄刀的最重要原因！而在与野真志的灵魂本质被收回之后，斩魄刀上的黑白两色正飞快褪去，将要重归浅打形态，那刀刃上的裂纹变得更加大了，最后三分之一的刀刃亦似随时会破碎。季星握住刀柄的力量加大。一股灵魂本质再从他的体内进入断刀，颜色稳定，重新加深。拿走的是‘与野真志’的灵魂，被输入的却是‘平川功树’的灵魂。二者是同一个人，却也不是。死神世界相隔百年，重归的季星已在中间经历太多世界，让他的一切、包括灵魂皆有蜕变提升！随着全新的灵魂灌注，一股璀璨而又复杂的七彩光芒从斩魄刀上放射出去，竟驱散了无间地狱这幽邃的黑暗，照亮了季星身周！于是季星得以看到，白与黑变得更加纯粹的三分之一断刀裂纹已全愈合，传着犹如一体的亲近感。——在吸收回与野真志的灵魂本质之后，季星其实大可重新找一柄完整的浅打来换一柄斩魄刀。“但那哪有这个亲近啊。”轻挥手中残刀，季星将之收拢入袖：“让井上织姬修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