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五章 密信

徐镖头告诉陈安晏，这是从燕王府穿出来的回信，想来是给史苏平的消息。可惜的是，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没有查到史苏平给燕王府的消息。不过，照此看来，史苏平的信应该也是类似的数字。万通镖局的人一路跟到燕王府后，并没有轻举妄动。根据他们的官差，在燕王府里应该有一些江湖高手。这倒是也在情理之中。当年李丰年派人行刺李彧是时候，除了北周日连部落的人之外，也有不少江湖高手。之前刘太妃也曾经提过，当年先皇和燕王还是皇子的时候，燕王便喜欢结交江湖中人。据说老皇上正是觉得燕王染上了一丝江湖人的习性，这才最终选择了先皇。那个炭街带我管事当晚便留在了王府，到了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又离开了王府，回到了原平县的炭街。到了晚上的时候，他便将书信又藏进了那铁棍之中。万通镖局的人兵分两路，一边继续监视燕王府，一边盯着那个管事。至于宋涛等人，在离开炭街之后便又去赌钱了。按照惯例，每次装炭都得两天左右。因此，他除了睡觉便是在赌钱。又过了一天，燕王府那边并没有什么动静，管事这边已经带着手下将宋涛他们的板车推到了城外存放木炭的库房。装车之后便去通知了宋涛。随后宋涛便带着护卫和手下离开了原平县，返回京城。万通镖局的镖师找了个机会，将宋涛等人迷晕，找到了燕王府的回信。因为不知道那些数字的意思，他们只能将信抄了下来，再将信放回了原位。陈安晏看着这些数字陷入了沉思。毫无疑问，这是李丰年给史苏平的回信。而且，陈安晏在看到这些数字后，已经可以猜到，这应该是某种密码，为的就是能够隐秘的传递情报消息。一旦这样的情报消息落入敌手，也不用担心被敌人看出自己传递的情报和消息。陈安晏之前在苏州的时候，曾经就读到过这种传递消息的方式。一般来说，传消息和收消息的双方都有一本想同的书，而消息的内容是三个一组的数字。第一个数字表示书的页数，第二个数字表示那一页的第几行，第三个数字则是表示那一行的第几个。如此一来，一组数字便是一个字。总共有几组数字，那便代表有几个字。如今数字已经到手，只要能弄清楚李丰年和史苏平之间联络，用的哪本书就能知道这封密信的内容了。按照万通镖局的说法，燕王府的守卫森严，想要潜入有一定的风险。因此，对于他们来说，还是要把目标放在史苏平的身上。可是，以史苏平这样的官员，他书房里的书少说也有过百册，想要找出对应的那本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按照徐镖头所言，那宋涛再过数日就要回来了，等史苏平看了回信之后，说不定会找徐镖头商议。到那个时候，再让徐镖头留意一番。眼下几乎已经快要确定，燕王有谋反之意。只是燕王远在山西，陈安晏也只能请徐镖头安排山西分舵的镖头和镖师时刻留意燕王府的动向。又过了几日，宋涛他们一行终于回到了京城。就如陈安晏预料的那般，第二天一早，史苏平便让下人换上了灯笼。到了第二天晚上，徐镖头再次来到了史苏平的书房。他告诉徐镖头，他得到消息，此事应该不是日连部落的人所为，极有可能是其他人在搅局，甚至也有可能是陈安晏在故布疑阵。至于搅局之人，按照史苏平的推测，应该是齐太后的人。齐太后他们知道史苏平背后的是燕王，但他们并不知道燕王的真正目的。之前燕王通过史苏平联系了单文柏，表示愿意支持齐太后。齐太后也知道当年先皇跟燕王有嫌隙，因此，虽然她觉得有些诧异，但既然有亲王愿意支持自己，她自然乐意之至。但齐太后有单文柏这样的手下，自然也怀疑过李丰年的目的。毕竟，若是李丰年只是单纯的针对先皇，那他这么做似乎没有太大的意义。而且，齐太后他们知道日连部落的存在，所以，他们有试探的动机。至于怀疑陈安晏的原因。按照史苏平的说法，当初陈安晏曾经数次返回苏州，虽然表面上是为了祭拜双亲，但实际上也在暗中追查李彧当年遇袭之事。只不过，第一次陈安晏带的事吴王府的人，第二次带的是韩王府的人，虽然也有官兵随行，但陈安晏处事谨慎，他们根本不知道陈安晏查到了什么。说不定他在苏州查到了那骨制暗器，所以才会故布疑阵！徐镖头听了暗暗心惊。他没想到那位远在山西的燕王竟然能看穿陈安晏的意图。好在相比之下，史苏平还是更加怀疑是齐太后他们在暗中试探。因此，史苏平告诉徐镖头，他会找机会再去探探单文柏的口风，也请徐镖头暗中去查一查单文柏他们。徐镖头在离开之前，再次提到了耶律恒德。史苏平让徐镖头放心，说是耶律平暂时没有处置耶律恒德的打算。看起来，这些都是燕王传给他的消息。可惜的是，史苏平书房里的书实在太多，而且，他桌案上十分干净，徐镖头根本就无法确定史苏平和燕王用的事哪本书。徐镖头将经过告诉了陈安晏之后，陈安晏也有些头大。他总觉得事情好像没有这么简单。在这段时间里，他已经用四书五经尝试破解那些数字，因为在他看来，用来解迷这些数字的书，一定是常用的书，否则话那就太过显眼了。然而可惜的是，用这些书破解出来的字根本就读不通。就在他为此事担忧的时候，听到外面有喊抓贼的声音。很快便有下人赶来，说是西城兵马司的人在外面抓到了一个毛贼。当初李彧封了陈安晏西城兵马司副指挥的官职，有一部分原因是好让西城兵马司的人手能在陈宅附近巡查。陈安晏在城里遇袭，如今又回到了陈宅，西城兵马司的那些官差根本就不敢松懈。而在听说西城兵马司抓贼后，陈安晏的脑中倒是立刻浮出了一个主意。随后，他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徐镖头，徐镖头二话不说，立刻去准备了。第二天一早，朝中的文武官员都来到了午门等着上朝。身为都察院左都御史的史苏平更是一早便到了。他提前来到这里，主要还是为了能从单文柏那里探探口风。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来到午门这里不久，他的书房就着火了。徐镖头不光轻功卓绝，他放火的本事也是一流。尽管那些下人在见到书房起火后，都立刻前去灭火，可那个时候火势已起。史苏平住在城南。南城兵马司的水车也被徐镖头做了手脚。所以很快，史苏平的书房便成了一片废墟。等下人赶到午门，想要通知史苏平的时候，史苏平已经进宫了。让史苏平有些疑惑的是，一向很少会缺席早朝的单文柏，今日竟然没有来上朝，说是身体有些不适。等散了朝，史苏平出了宫才知道自己的书房被毁。不知为何，在听说此事后，史苏平立刻想到了单文柏。史苏平并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先去了一趟都察院，随后才带着手下回到了家中。徐镖头做的很干净，根本就看不出什么可疑之处。最终他们猜测，或许是因为天气干燥，又或者是昨天晚上的烛火没有完全熄灭，这才有了这次失火。对于史苏平来说，他也只能立刻派人将这里收拾干净，同时另外再收拾一件屋子，用来当他临时的书房。到了“书房”后，史苏平先是让人取来了文房四宝，随后他又从怀中取出一本书放在了桌上。这本书在都察院其实十分常见，正是大梁律例。不过，大梁律例总共有四十多卷，这本只是第二卷。到了晚上的时候，陈安晏房间的桌上也多了一本大梁律例的第二卷。陈安晏见到这卷大梁律例也不禁失笑。这本书倒的确不失为一个绝佳的选择。对于史苏平来说，他乃是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家中有一套大梁律法自然再情理之中。至于燕王。按照大梁的祖训，在每一位皇子成年之后，出宫开牙建府的时候，他们的父皇都会给他们准备一套祖训和大梁律例，一方面是让他们不要忘本，另一方面则是要求他们要遵守大梁律法。所以，燕王的手上自然也有一套大梁律法。至于为何用的是第二卷，在陈安晏看来，这应该跟燕王行二有关！知道两人密信用的书是大梁律例后，陈安晏很快就破解了燕王给史苏平的信。按照信上所说，他也听说了陈安晏遇袭之事，但此事并不是他的安排。他也让史苏平在京城查一查，必要的话，可以利用赵家皮货铺的人去查。另外，他收到消息，耶律平已经对日连部落失去了耐心。在前段时间，耶律平曾经派人前去召见日连部落的首领，但日连部落的首领一直称病推脱。耶律平十分生气，听说他已经准备亲自前往日连部落，看看他们的首领是不是真的病了。这个跟史苏平告诉徐镖头的消息还是有些出入。想来这不过是史苏平安抚徐镖头的借口。只不过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徐镖头根本就不是日连部落的人，他更加不会想到，陈安晏已经破解了李丰年给他的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