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8.望月犀

联盟几家都已知晓白鹿妖的幽阳，但“瑞”字神通，所知并不广，潮汐老祖将信将疑，不过还是摸瓶药给他。

白鹿妖嫌少，潮汐大圣不耐烦道：“这等药，有些备着就成，哪个会种太多？本圣只这一瓶！”

鹿妖鬼鬼祟祟地拉老黄鱼去谈话，又未屏蔽，几位妖圣其实一直偷听着，龙婆倒是知“瑞”字神通的，既用在正途上，比某些不正经的助兴强，就对龙王道：“拿两瓶给他！”

龙王肉疼着掏出来，龙婆一把夺了，没好意思直接给白鹿妖，改递给身边十七娘：“女儿与那厮说，若真有大用，回头送些龙鳞和种儿来，叫他往后自家种！”

妖圣敢偷听，妖王没敢。

待瞧清楚是何物，十七娘忙不迭塞入衣袖里，脸又羞红得厉害。

与她同来送行的十六娘脸上全是难以置信。

究竟是为何，丈母娘竟给女婿送这药？

潮汐老祖处才讨到一瓶，白鹿妖沮丧着回头，瞧见远处十七娘正瞪他，忙也将精油藏起。

海灵圣母临走，收掉兜风岭天空中撑起的巨大白伞，漫天暴雨终于落到山上。

山顶上还没有植被覆盖，免费苦力们刚送上的泥土，好些地方又被暴雨冲刷开，露出底下的焦黑旧土，倒是始料不及，只有等雨停再想法子。

杏潭处源头水流并未变大，但一路往下，最终飞溅的瀑布涨了好些倍，用不得多久，就会从落地处开始，在山脚冲刷出条水道来，一直流往犀牛湖。

趁劳力充沛，前几日功夫，山脚下的茶坊、草堂铺子、驻妖营地全已赶工结束，新水道就被引流从草堂铺子旁边经过。

原圣犀谷妖众已依各位妖祖指引，冒雨上路，分赴大荒山、圣猿山各地界去讨生活，虽说被迫离开故土，走得凄惨，但从此免去晋妖将后种捆魂索、外出死战之苦，好些妖丁并不沮丧。

各家前后离开，白狮谷里的外客很快只剩西望和圣猿，他两口儿要帮着驻守一段时日，待谷里安稳下来，西望才启程去火山群寻那老凰议事，圣猿没得说的，又要随时准备接应。

雨很大，龙族置身其中，身上可以不湿一点，白鹿妖就没这等本事。

气急败坏的十七娘将白鹿妖拉回主居室，喝退双合和添香，质问：“你讨那药作甚？”

白鹿妖忙谄笑着，把望月犀配种的事说了。

以往的悠悠岁月中，望月犀妖王以上，临死前都会毁掉自家犀角，不泄同族犀角采月精之秘，直到两千多年前，白泽泄给玄天派知晓，再藏不住，才改会留下来。但圣犀死时，囊袋中几乎是空的，以往自家同族身死和当年打破猿山夺回的角，通已不见，应是皈依佛门后，送往离离原去了。

对白鹿妖来说，从头开始养也无所谓，且当又救一族快灭绝的生灵。

未化妖的望月犀，毛色青绿，平日看着行动慢悠悠，不慌不忙的，是因天敌不多，成年后，没什么兽类再会来狩猎。

但没有天敌，同样敌不过族群渐少，最主要原因，是因繁殖力低下，还有病死的多。

白鹿妖问过暂被圈养的弦月等妖王妖将，兽类望月犀幼崽，都要七八年才能成年，此前全由母兽带身边，幼崽成年前，母兽不会再允公犀牛靠近，不会再怀二胎。

这个问题好解决，白鹿妖决定做残忍些，初期叫金击子的饲兽丁随时巡视观察着，见有幼崽断奶，就夺上山来，助养到成年，再放下山去。

望月犀无论雌雄，都不易进入发情期，他才想着前期讨龙鳞柯精油来相助。此外近亲繁殖的问题也要考虑，鹿妖还想试试与其它种类犀牛配种，看可能减少病死率。

听过白鹿妖解释，十七娘才红着脸，把龙婆拿的两瓶药丢出来：“知晓哩，快拿走！”

与潮汐大圣单独交谈时，故意未叫屏蔽声音，就是怀着指望，多得这两瓶，却是意外之喜，白鹿妖欢喜着收下。

见她还羞怯得厉害，又惹得鹿妖心头荡漾，上前一把抱住，强在龙女脸上“啵”地香一口，在对方掏出恶龙杵前，折身先跑。

在门口，险些撞到正收伞的十六娘。

十六娘进门，“啧啧”叹：“傻妹儿，脸红成这般，可是被那厮花言巧语哄上手？”

十七娘忙收拾心情，拉了她，把龙鳞柯精油的用途仔细解释清楚，并不是自家夫君要做无耻事。

十六娘又冷笑：“这男妖讨要到精油，自然正经处用它，不正经也用，傻妹儿还替他说话？可不是傻！”

新改名为白狮谷的此方地界不算小，二十一老祖地界比这也大不得多少，老犀九年前从猿山夺过来的灵根，全种在犀牛湖边上，离兜风岭如今的位置不远，老猿、西望不讨回，倒都便宜白鹿妖。

此外原本野生的灵根，分布就散了，数量也不多。

两千多年前，这白狮谷里，玄级以上灵药几乎都被圣猿抢光，后再未有经营，黄级与不入流倒因此渐丰富起来。可惜兜风岭小妖不足，采摘能力有限，初到这段时日，警山丁只能先放弃警戒山场，冒着暴雨飞往四处收取成熟的黄上品、中品，又准备天晴后，把能搬迁的黄上品灵植通搬到兜风岭来。

警山丁忙不过来，兜风岭周边巡逻事就改交山脚下的妖仆们，报酬是山野中未能采摘的黄下品与不入流。

黄花娘等五家妖王要求搬过来，能填补好些空缺，白鹿妖已经应下，往后那些不好迁的灵药就便宜这几家。

暴雨如注，连续下得不停，白鹿妖修罗战技、星辉淬器都受影响。

但才新来落脚，各种事千头万绪，正需要时间处理，也不允许他飞出圣犀谷去修行一月时间，还好除那两样，其它都可如常进行。

采日华时，白泽老祖取出他的法宝，是副不知什么材质的图画，往天上一抛，涨大开遮住头顶，落下的暴雨同样被引往它处，除了地下泥泞些，并不受影响。

非只鹿妖一个“清闲”，驻山丁土楼上，也暂时不讲神通，待天晴了再说。

黄花娘等尚未迁来，追赶着妖气热闹做营生的也还没来，暴雨中，山脚下草堂铺子索性全不营业，茶坊也是，白鹿妖闲暇时，就只抓紧叠描库房中收的原料，等再开市，脱手同样赚一波。

憋在洞里躲暴雨的这一月，字符叠描的进步还不明显，但玉器雕刻的手艺已突飞猛进。

与此同时，白天在当家奶奶面前立规矩的女鬼紫霞，瞧着每天都是容光焕发，修罗女也脸色红润。

弦月等四名妖王，角已被取走，白鹿妖还不能放心他等，只能圈养在兜风岭下，暂不会考虑封地出去开山场。

其他望月犀妖将、妖丁、小妖，将来能成就妖王的话，也注定要常被割角，天然少一件脱体物温养成器，白鹿妖给出保证，除四季灵药给足外，还答应妖丁以上，都补偿两件可用的法器，除武库中剩余的，白鹿妖还送予亲自叠描的，算是收心。

原圣犀谷妖众中，挑出来的几十名异种妖与望月犀妖一样，全收入兜风岭，不过妖丁以上只得武库挑法器，采日华的名额已满，轮不到他等，又还都不放心，正好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新收入门的，除那名残月的小妖，其他都尚无福采日华。

貊妖半玄还被要求晚上继续盯着，黑眼圈不能丢。

第一个满月之夜，圣猿、西望、白泽带头，谷中所有妖族大出动，冒雨飞至磨牙老祖地界淬月精。

最高处，西望离圣猿近些，略蹭他的望月犀角。

白泽老祖眼巴巴瞧着一尺外那白鹿妖，那厮只警惕地反盯着，毫不退让，意思已不言而喻。

十六娘为蹭妹子的犀角用，姐妹俩已贴身坐着，看着倒赏心悦目，换成两名男妖么，呵呵。

白鹿妖独霸一支望月犀角淬月精，妖圣级的！

妖王级犀角所在之处，天空挥洒下来的月精就几乎增了七成，妖祖级的可以增倍，妖圣级倍半。

便只坐得离佩戴者稍近些，感应到的月精都要比平常浓郁许多；能如龙女两姐妹那般贴身共采月精的，只会比淬炼犀角后佩戴者稍差一些！

这支妖圣级犀角，圣犀原本已淬炼成法宝，五项妙用满，威力巨大，但白鹿妖一项都用不到，在他手里，法宝仅只是辅助采月精的工具。

若非龙宫法宝不缺，换一家，还真舍不得这犀角法宝由白鹿妖用到赌斗前！

生平第一次借妖圣级犀角采月精，这浓郁程度，舒爽得白鹿妖几乎呻吟出声！

飞过来一次辛苦，后两天都准备就在这边打混，先不回白狮谷去。

第二日天明，采完日华，征粮丁刚下山去寻野兽，今早已来不及，只能改吃晚饭。

各家妖仆，也纷飞出去寻口粮。

十六娘开口说要看山景，拉了妹子在四野飞一圈。

没多久，姐妹俩又飞回来。

鹿妖先淬炼完神识、神通，又坐山坡上，掏法器出来叠描。

叠描完第三件，妖气耗尽，他要取灵药补妖气，十七娘微红着脸，娇声道：“夫君莫只这般辛苦，也随奴家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