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命灯、靠岸
红装少女说完一句话,从角落处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身体,她完美诱人的曲线顿时显现在房中,让余白的眼神略
微偏移,落到了她的胸腹之间。
刚才道士在的时候,少女是在有意收敛自己的身材,此时余白的目光一落下,顿时就被她察觉到了。
红装少女眉头微皱,定睛瞧着余白。
余白对视过去,面上轻轻笑了笑,他掂量一下自己手中的符钱,拱手说:“还请道友指点一二,我可是错过什么
了?”
红装少女瞧见余白面上并无沮丧之色,略微想了下,说:“浮山道等级森严,大致可分为道奴、道徒、道士、长
老四等。”
“其中道奴主要是指混迹于浮山道的凡人,乃是道门内的奴婢,人数几万。初入道门的弟子也会被归为道奴,须
得先做三月至一年的杂役,然后才能晋升为道徒。”
“道徒者,其意为道士学徒,算是浮山道的外门弟子,境界九品。”
“道士者,履足大道,号为道士,才是浮山道真正的内门弟子,境界八品。”
“至于长老,则是七品及以上的仙道高人,乃是浮山道的高层。”
红装少女似乎有意指点一下余白,她说的很详细,又指着余白手中的符钱,说:
“入道令最大的作用,便是一入道门中,直接就能免去杂役,成为外门弟子。
同时会如内门弟子一般,先在道门内留下‘性命之灯’,从此与道门性命相连,算是道门的嫡系核心,相较于其
他弟子,更容易加入执法堂、拜得师傅。”
说到这里,红装少女口中也流露出羡慕之意。
“拿着入道令的,一开始便能是道门的自己人,内门弟子预备役,好处多多!”
余白听着对方的话,咀嚼着少女所说的道门弟子划分,心思放到了“命灯”上面。
根据余白所知,“命灯”乃是道士入门时,以精血为油,魂魄为镰,点燃的一盏术法灯盏。
有此灯盏在,道门可以根据灯盏的明灭程度判定道士的生死,定位道士所在方位。
甚至道门还可以根据灯盏来施展压胜之术,对修士进行咒杀。
命灯此物,既是道门对弟子的一种保护,也是一种钳制。
不过命灯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点燃的,其中所需要耗费的材料,使用的术法,维护的条件等,非是寻常人能够想
象的。
因此在浮山道中,只有弟子成功晋升为第八品,成为内门弟子时,道门才会为其点燃性命之灯。
“持入道令入门,竟然一进门便能点燃命灯。”余白心中想着。
此时他心中生出的不是惋惜,也不是懊悔,而是一种庆幸!
若是早点知道拿着入道令进道门,一进门就会留下命灯,余白在发现自己的资质足够后,绝对不会再主动出示入
道令。
即便是出示了,余白也会想着办法不使用此物。
因为“浮山道”这一道门,在余白的梦中,可是被了灭门的!
他只是去浮山道修行、学习道法的,可不是想着去陪葬的。
一旦命灯成功被点燃,留存在道门之中,等到浮山道即将破灭之时,恐怕余白便难以脱身了。
而此时如果就要点燃命灯,余白是万没有反抗之力、也没有应对手段,同时也不敢推脱的。
因为如果他敢反抗,甚至是稍微流露出一点不愿意,都可能会招来道门的猜忌,怀疑他是奸细,然后将他随手打杀掉。
毕竟如果是正常弟子,没有谁会拒绝这一点。
一时间,余白心中念头浮动,思忖着自己今后的安排。
红装少女瞧见余白发怔,以为余白是在懊悔,她冷笑一声,说到:
“莫非,你还敢拒绝不成?”
余白被对方的话声惊醒,知晓少女是在说刚才的“交易”,他眼睛微眯,想了想,面上适时露出苦笑之色。
正如少女所说的,两人现在正待在道门船只上面,而索要余白入道令的那人,正是道门的高人。
若是余白一不小心拒绝了,指不定第二天,他就会如先前那批弟子一般,重伤昏迷了事,同时袖中的入道令也会不翼而飞。
何苦呢?
甚至道士若是再干脆一点,余白很可能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好似船上没有存在过他这个人似的。
红装少女见余白苦笑,她口中语气缓和许多,伸手指了下房顶,似乎是安慰的说:“好歹是在拿钱换,可以自足了。”
顿了顿,少女又说:“想要在下船时选到好一点的杂役,也是需要花钱的,得了那人承诺,你应是不用了。”
她瞅着余白手中的一枚符钱,还摇了下头。似乎道士给的安排,价值远高过一枚符钱。
听得对方这番话,余白忽地感觉自己有点“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当然,话虽说如此,余白也不会觉得那讨要入道令的道士有多好。若是有机会,他今后或许还得敲打一下对方。
余白顺着红装少女的意思,轻叹一声,然后作揖说:“多谢道友的告知,余某晓得了。”
通过这番谈话,余白忽地发现自己的同居之人并非如面上的那般倨傲。这也许是因为对方见余白入了道士的眼,故意交好一下。
得了对方的好意,余白自是和对方闲谈起来。
两人同住一间舱房近二十天,今日方才互通了姓名。
红装女子姓沈,其名便叫红意。余白询问了下,索性直接称呼对方为“红意道友”,算是拉近了一下关系。
……
道门船只继续在黄泉湖上面行驶,期间又经历了不少奇观异景,甚至还有些妖鬼之物进行了侵扰。
但接下来的一路,并没有再发生比较大的事情,仅仅让船上的众人没有再觉得旅途苦闷。
历经月余,浓浓大雾之中,道门船只从波涛翻滚的黄泉湖驶入了一方河道。
此河道笔直,突兀的插进百丈山崖中,凿空山体,崖壁光滑,好似被利斧头劈开似的。
等到大船猛地一震,船上铜铃摇响,一众低着头的船客,鱼贯从楼船中走出,披着浓浓大雾,消失在崖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