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谁更无赖

徐鹏举没死也去了半条命,面色苍白如死人不说,整个人软塌塌靠在护卫怀里,像是随时会断气。

张仑道:“那个谁,去太医院请太医,要快。”

那个谁……徐永宁嘴角抽蓄了一下,你让松香拿我府上的名贴去不就得了?

“我去吧。”顾淳应声而出,拨转马头朝太医院的方向飞奔。

其实我也想去。李瑾默默低下头。

这个时候去请太医,不仅魏国公府要承他的情,英国公府也要。博得好名声,又承两府的情,上哪找这样的好事?

谭裕却不屑的撇了撇嘴,觉得像徐鹏举这样的人渣,死了最好。

张仑指挥陆陆续续赶上来的各府护卫:“把锦榻抬来。”那两个被吊起来的护卫早就被放下来了,这时像呆鹅似的站在一边。

有机灵的护卫抬来锦榻,张仑示意放在徐鹏举身边,道:“让他躺平。”

“你要干什么?”袁瑄一脸泪痕冲张仑大叫,像护小鸡的母鸡。

“你懂什么!他从高处摔下来,有可能摔断肋骨,如亲不放平,断了的肋骨会刺破内脏,人就没救了。他要是这样死了,你负责?”

袁瑄吓了一跳,下意识退后两步,道:“你吓唬我?我吓大的!”

“不是吓你,我说事实。先让他躺平,再等太医过来。”张仑一指站在外围的各府护卫:“把他拉开。碍事。”

护卫们犹豫着望向自家主人。

徐永宁对自家护卫道:“听张公子吩咐。”

定国公府的护卫过来,不由分说架起袁瑄就走,袁瑄歇斯底里大叫:“你们都是死人吗?”

广平侯府的护卫无奈,磨磨蹭蹭地过来,待他们到袁瑄跟前,袁瑄已被架得远远的,定国公府两个护卫自发看紧他,只要他有往前冲的意图,马上按住。

徐鹏举被放平,发出“哎呀”一声呻、吟,张仑觉得哪里不对,道:“把他翻过来。”

众人一想,都暗笑,可不是碰到他屁股的伤了么。他晕迷过去还觉得疼。

张仑让满头大汗赶上来的松香去向附近的百姓讨碗水,然后狠狠一掐徐鹏举的人中,快掐出血时,徐鹏举一声惨叫,顿时让人觉得阴风阵阵。

有纨绔抬头望了望挂在天边的落日,道:“这叫声也太可怕了。”

张仑甩了甩手,道:“醒了没有,醒了就睁开眼睛,喝水。”

“哎哟。”徐鹏举只觉浑身像散了架,呻、吟出声,接着听到张仑的声音,破口大骂:“张仑,你头上生疮脚下流脓,中间生花柳……”

“醒了就好。”担心徐鹏举摔死累及自身的纨绔们松了口气,露出笑容,接着咋舌:“这骂得也太狠了。”

张仑笑眯眯道:“没事吧?没事咱再摔一下?”

“你要摔死我呀?”徐鹏举直到这时才睁开眼睛,有知觉就开骂,多恨张仑可见一斑。

“活了!”袁瑄喜极而泣,手舞足蹈像跳舞。

薛翰一直默不作声,这时才沉声道:“鹏举,你觉得怎样?”

徐鹏举光洁溜溜倒趴在锦榻上,刚才两次屁股着地,原本止住血的伤口又渗出血丝,加上护卫抱在怀里时,他的屁股碰到地上的沙,有点感染,说不出的疼和难受。

“哪个王八蛋弄伤本公子的伤口?”

两个抱他的护卫面如土色,刚才情急之下,真没注意这个啊。

薛翰问:“除了这个呢?”

“这个还不够?”徐鹏举怒道:“你挨十军棍试试。”

“……”薛翰无语。

“别的地方不疼吗?你们把他翻过来。”张仑最后一句话是对定国公府的护卫说的。护卫们在薛翰来不及反应时像翻咸鱼一样将徐鹏举翻了过来,在他杀猪般的惨叫声中,把他放平了。

张仑蹲下,一点点按压他的腰腹,道:“疼吗?”

“疼。张仑,你不得好死,不,你一定得花柳而死。”

张仑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道:“放心,我绝对不会得这个。是屁股疼,还是肚子疼?”

“王八蛋,当然屁股疼,你挨十军棍试试。”他豁出去了,反正十军棍的事早就满天飞了,勋贵圈中谁不知道这事?

“这里呢……这里……”张仑的右手轻轻按压他的胸腹问。

“把手拿开,爷对男人没兴趣。”徐鹏举怒,喝道:“阿翰,你就看他调、戏我?”

薛翰一直不知道张仑想做什么,可见张仑一本正经,不似玩笑,便由着他弄。被徐鹏举这么一说,一把抓住张仑的手,道:“你干什么?”

“你懂个屁?”他要内脏受伤,按下去会疼,不疼,根本没有受伤。

也就是说,徐鹏举从那么高的锦榻上摔下来,没有事?薛翰有些不敢相信,道:“他只是屁股的伤太重了。”

“内脏损伤,大概率会硌血,他没硌血。我按的时候又不疼,可见没事。”张仑说着站了起来。

薛翰道:“你又不是太医。”

“那就等太医来吧。”张仑四处张望:“刚才酒还没喝完呢,怎么不送来?”

“……”众纨绔无语了,你还能再作一点吗?

就在大家大眼瞪小眼,不,静待太医到来时,巡城御史来了。这位巡城御史个子不高,气势倒足,在纨绔们的注视下走到张仑身边,仰头看他,道:“张公子,给个交待吧。”

张仑两手一摊,道:“你找错人了。今天这事,是徐公子起的头,我响应而已。要交待,你去找徐公子得了。”

徐公子……众人忍笑忍得很辛苦。

巡城御史脸色怪异看了身上只有一层黄沙包裹的徐公子,好半天才道:“总之,你们得给本官一个交待,要不就去衙门分说清楚。”

张仑很无所谓地道:“徐公子去我就去。你看,徐公子这样子去得了吗?他要死在你们那,魏国公不找你们要人?”

“你才死在那。”徐鹏举怒,这不是咒他吗?他忘了刚才怎么诅咒张仑了。

张仑道:“闭嘴,我帮你呢。”

“……”众纨绔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看待比徐鹏举更无赖的张仑了,这货,还是以前那个沉默寡言的张大公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