佰肆伍、东篱人情陷百里溪
“之前听爹爹说,陆宗主曾心悦钟离姑姑?”钟晚笙忽然八卦了起来。
钟巽一阵缄默。
钟晚笙观察着钟巽的表情,试探着问了句:“爹爹这是想起什么了?”
“现在叫陆宗主了,当初喊爹不是喊的很开心吗?”钟巽不知为何醋意大发。
“这…有各种各样的原因的,爹爹也知道的……”钟晚笙吞吞吐吐道。
当时钟氏被灭,她一夜之间孤苦无依,死皮赖脸的去投靠陆君旸,不管是看在养育之恩上,还是为了讨好陆君旸,钟晚笙都觉得自己这声爹叫的不亏。
陆君旸一直对她很好,抛开红枫错和起死回生的传言,陆君旸确实对钟晚笙很不错。
“可惜了,陆君旸天赋不错的,可惜孩子都是天残地缺,最后还是从旁支过继了一个孩子继承了文修陆氏。”钟巽也替陆君旸可惜。
“所以…陆宗主的孩子为什么继承不了他的天赋呢?”钟晚笙之前也旁敲侧击的问过,结果陆君旸一直跟钟晚笙踢皮球,死活不说。
“陆君旸的母亲是之前的陆宗主的续弦,上面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他的那个哥哥的性格或许更有文修陆氏的做派,九曲心肠,城府极深,行事谨慎,不着痕迹。
但之前的陆宗主却更中意优柔寡断但有仁心的陆君旸。”钟巽作为陆君旸的挚交好友,是当年这件事少数的知情人,“陆君旸刚成亲的时候,文修陆氏的前宗主就准备传位于陆君旸了,这使得陆君旸的哥哥产生了嫉妒之心。
这位陆大哥表面上依然对陆君旸关爱有加,暗中却在陆君旸的娘子身上做了手脚。让陆君旸的娘子但凡怀胎必为双生子,在娘胎中就一个吸食另一个的灵力。
这样就必然有一个孩子是天残地缺,而另一个吸食灵力的却因灵力超过幼体负荷而出生即夭折,所以……”
“所以陆宗主永远不会有一个正常的孩子。”钟晚笙自己总结了一句,继而又问,“这么明显,就不会露馅吗?”
“文修钟氏擅长复合阵法,这你也知道,那个陆大哥弄了个阵法,让死胎化在腹中,陆君旸和其他人根本不知道是双生子,自然也不会往这边想,后来这位陆大哥自己造孽,最后自食恶果,亡于自己的练虚期雷劫。”钟巽那一代的恩怨,并不比钟晚笙的这一代少。
只是时过境迁,当年的翩翩少年有的已老态龙钟,有的得道成仙,有的早已是黄土垄中的一把白骨,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了。
“本来想问些陆宗主和钟离姑姑的事,怎么说上这个了?”钟晚笙不敢细想,忙把话题又拽了回来。
“哦,陆君旸和阿离的事是吧?”钟巽这才反应过来,脸上添了几分笑意,“这可就有意思了。”
当年清溪山庄仍幽静庄严,地域广袤,百里溪自庄前潺潺而过,溪水两旁草木茂盛,偶有一两株桃树芍药,红痕点点作饰,更添三分风雅。
当时钟巽二十多岁,已有娇妻在侧,陆君旸十七岁,还是野鹤闲云,孤身一人。
二人一同去皇城捉鬼,钟巽邀陆君旸来家里玩儿,还未见清溪山庄,便在百里溪的溪口,看见了正在乘凉的钟离。
当时钟离刚过及笄之年,眉眼间芳华初绽,笑意盈盈。挽起的袖口处露出玉也似的肌肤,肌肤上沾着几滴溪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亮莹莹的。
钟离老远看见钟巽回来,招了招手喊了一嗓子:“哥,你说的那个抽鼻烟的小鬼抓住了吗?”
“你哥是谁啊,抓住了!”钟巽也回了钟离一嗓子。
“那姑娘是你妹妹?”陆君旸小声问道。
“是啊,我这妹妹,从小野惯了,一个姑娘,淘的跟小子似的,让你看笑话了。”钟巽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陆君旸打着哈哈,陆君旸却又回头偷瞄了钟离几眼。
“无妨,令妹清丽灵动,将来定然是袅袅婷婷,婉如清扬。”陆君旸情不自禁的夸了起来。
钟巽看着陆君旸情不自禁的笑意,目光中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你这是什么眼神?”陆君旸突然有些害羞,想着钟巽素来聪明,不会是看出来自己的小心思了吧?
“没什么,”钟巽藏住自己眼角眉梢间的调笑之意,端正了态度道,“只是我看着阿离长大,她又一直孩子心性,我倒真没用看女子的眼光去看过她,今日听你这么一说,觉得还挺新鲜的。”
“原来如此,并非是我奉承巽兄,令妹确实是很有风韵,不知将来哪位公子能有幸娶得令妹啊。”陆君旸说的云里雾里,其实还是在试探钟巽的态度——我看上你妹妹了,兄弟不撮合撮合?
钟巽心里明白,却不想这么快就做决定,只得暗暗计划试探。
“早就跟你说过百里溪蜿蜒曲折,景色也算别致,今日即来了,就好好看够了再回吧。”钟巽岔开话题。
本来就是因为钟巽跟陆君旸说了百里溪的事,陆君旸觉得新奇,钟巽带他来看看而已,谁知说话的工夫差点儿就忘了。
“我说你们两个不够意思啊,来清溪山庄玩儿也不带我,见外了不是?还是说你们俩要背着我开小灶?啊?”钟巽和陆君旸正准备上船,老远跑来个穿白袍的小子,还没等摸着人呢,就一阵叨叨——是易容华。
“君旸没来过我家,带他来瞧瞧,谁想你,三天两头的往清溪山庄跑。”钟巽解释道,声音中透着几分不耐烦,“你愿意一起的话自己走上去吧,我和君旸坐船。”
“行吧行吧,谁让我是常客呢,一定要选一个人怠慢肯定要怠慢我的不是,没事没事,你们自己泛舟吧,我先过去了,回见了您嘞。”易容华拍了拍钟巽,溜溜达达的朝着清溪山庄走去。
钟巽一脸茫然,心道易容华这小子吃错什么药了,平白无故的来清溪山庄嘚瑟一趟。
还有,他这…学的哪儿的口音?听着怪喜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