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 虎亦算人

倒不是两人见识少，而是眼前这东西实在太过丑陋。全身上下都是板结的肌肉，皮肤白的就如抹了石灰一般。身高在两米四左右，银色的长发垂落下来，非要找什么参照物的话，就像一个猩猩与吸血鬼的混合体。他的双眼窝深深凹陷，口腔中倒没有吸血鬼那种獠牙，而是如野兽一般的利齿。他的指甲也像野兽一般，锋利的就如一把把刻刀。

“这是个什么东西？”阿丽塔平日里大大咧咧，但在面对神秘侧怪物时却似乎很是畏惧。

“这个东西……我好想在哪里见到过！”夏恒很确定自己没在现实中见过这种丑陋的东西，但这种熟悉感又做不得假，所以，这东西很可能也出自某个电影世界。

好在他现在的灵魂强度远超凡俗，很快便在识海中找到与之匹配的形象。然后，他向大厅侧面看了一眼——那里有一台造型如同两把金属雨伞倒扣在一起的机器，机器通体金黄，似是完全由黄铜铸造而成。仪器的结构比较简单，但上面似乎环绕着一圈诡异的力场。

“嘶……”夏恒额心忽然传来一阵刺痛，一直以来默默无闻的竖眼第一有了感应。

那台仪器夏恒当然也清楚——时间穿梭机，出自电影《时间机器》。这部电影整体立意不错，也是少数几个讲究时间三定律的电影。大致剧情是主人公亚历山大发明一台时间机器准备拯救遭遇意外的妻子，结果发现过去的既成事实无法更改，而未来却可以从头把握，所以他就用机器跑到未来重新找了一个媳妇儿的故事……

“阿恒，你怎么了？”阿丽塔以为夏恒着了道儿，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挡在夏恒身前。

“在旁边掠阵，这个家伙交给我来！”夏恒揉了揉额头，然后将阿丽塔拨到一边。他终于摸清明白本源意志的套路了，从第一个《黑客帝国》位面开始，《创：战纪》、《杀死比尔》……这一系列剧情中，位面本源意志在最终总会附身在一名剧情人物身上进行强化。

弗林卡森的强化让他意识到，这种强化是有迹可循的。首先这种强化一定基于本位面的特性，也就是说一个科技侧的位面是无法出现魔法侧强化的。同时这种强化也是讲究因果逻辑的，比如说《攻壳机动队》中的荒卷大辅，其强化根植于半机械化改造，但其与攻壳车的融合，却是一种因果律作用下的结果。

而现在的弗林卡森，其本身就是一个战五渣，无论怎么强化也变不成一个勇士。而代表本位面最高战力的德古拉大公与贾德森却都有致命的缺陷。所以，在本源意志的引导下，弗林通过时间机器，在时间机器的延伸剧情中蜕变成了眼前这种怪物。

如果记忆没有错误的话，《时间机器》中的这种怪物乃是由人在末世环境中慢慢进化来的。弗林进化的这种形态是首领型，乃是一个族群中类似蜂王般的存在。这种首领型怪物拥有发达的脑域与超强的精神力，同时还拥有数倍于常人的体质。

夏恒之所以让阿丽塔离远些，就是害怕对方的精神控制能力。他自己神魂中有提亚马特残余的神性，可以豁免这种低等位面的精神控制。不过对面的弗林似乎还有些懵圈，并没有对阿丽塔出手。

《时间机器》中由人类演化而来的怪物，因为是在末世环境中形成的，其心智便极端的冷酷无情，但弗林卡森却是一个成长在太平盛世的书生，他骨子里便接受不了这种情感落差。

夏恒却懒得管他为何站在那里发呆，他只要知道对方是敌人就好了。

挥剑、斩击……杜兰达尔燃烧着银白色的圣焰，朝着弗林的头颅落下，就在这时，弗林背后一道寒芒浮现。断钢剑自动护住，将杜兰达尔拦下。

“嗡……”圣剑碰撞的声音如同蜂鸣，将沉寂中的弗林唤醒。高大的怪物缓缓睁开自己血红色的双眼，它的瞳孔中已经看不到任何情感的痕迹。它面无表情的看了夏恒一眼，然后伸出右手，断钢剑自动落入手心之中。

“可耻的……外来者！”弗林开口了，声音如同砂石摩擦一般，显得格外刺耳。

“你……”夏恒一听就知道对方早已不是弗林，神魂应该已被位面本源意志篡改掠夺。但与以前见过的那些本源傀儡不同，眼前这位明显保留着理性。

“你对我的存在很好奇？”

“我对你如此理性很好奇！”

“看来你见识过很多和我类似的存在！”弗林手中长剑刷了一个剑花，缓缓走到夏恒面前，两人之间只隔了四米多的间距。

“不太多，但有理性的只有你一个……我有些奇怪，你既然有理性，为何不想办法自救？”夏恒有些诧异，这方位面曾经应该是极度繁荣的，也就是说，他应该还有重新恢复繁荣的方法。他前世的经验告诉他，一个中道落魄的富豪想要重新崛起可要比一个穷人白手起家要容易的多。资产、人脉、见识、格局这些东西都还在，东山再起并不困难。

“我当然想要重新上古纪元的荣光，但这需要一个契机。我的衰弱源于上古神战，诸神将这里化作战场，大战击碎了大陆，崩塌了文明，无数纪元的积累在瞬间毁于一旦……当他们离开之后，我曾尝试无数办法重新恢复，但战死者的诅咒与战胜者的哀悼笼罩着我，使我只能不断衰弱下去。”

“你所谓的契机是指……”夏恒下意识的向后倒退两步，眼前这头老狐狸一直隐藏在暗处装死，无论自己在这方世界如何兴风作浪，对方却一直没有出面。如今整个位面生灵泯灭，万物寂寥，他却大大咧咧的站了出来……要说这里面没问题才怪。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想要让我的世界重获生机，就唯有重新开天辟地。但开天辟地需要一个种子，一个拥有创世之力的种子！”本源意志蜷缩在弗林的身体之内，表现的很是癫狂。他看向夏恒的眼神，让夏某人想起前世夜摊儿上撸串儿的食客。

“你的意思是，我身上有你所谓的种子？说句过来人经验，种子有时候不好使，还是磁力链接比较好用！”夏恒嘴上调侃，心里却紧张不已。对方明显就是有备而来，自己这次怕是要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