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8 一匹独角兽

夏恒知道眼前这老头是谁了,十字教的圣徒,《出埃及记》的主人公,古犹太部族的师士,耶和华在人间的代理人之一——摩西!老头儿曾代表人类与耶和华立约,从此在部落族群之中口含天宪,他说话也便成了定罪的标准。

巨大的雷云被提亚玛特身后的数个龙头撕扯着吞下,吞下雷云的龙头甚至还因此发出一声声饱嗝。

摩西老头儿见状气的有些哆嗦,他此前从未遇见过雷霆无法消灭的敌人。

“异端……你们这些粗鄙的异端,怎么敢违逆神的惩罚。你们终将堕入地狱,在无尽的业火中被焚烧一千年!”

夏恒忽然有种感觉,这次似乎不用自己出手了。这老头儿说话这么毒,以提亚玛特的性格,不把他的嘴给抽肿了才怪。

果不其然,提亚玛特的脸色越来越黑,终究忍无可忍的扑了上去。老头将手中的法杖一横,动作竟然出乎意料的敏捷。随着他的动作,整座浮空岛都跟着颤动起来。紧接着,岛上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痕,从中透出耀眼的光芒。

摩西的五官之中也像是装了探照灯一般,身躯之中似有一座光之火山在蓄势待发。

“这群疯子,动不动就玩儿自爆……”夏恒冷哼一声,把腿就想跑,三件神器组合在一起的爆炸的威力,他不太想亲身体验。

“一点儿新意都没有,做了这么多年邻居,早就防着你们这套路了!”提亚玛特却似是早有准备,她凌空化为百首巨龙,身上涌动出无尽黑雾,这些黑雾渗入浮岛的裂隙之中,原本摇摇欲坠的岛屿竟然平静下来。夏恒感觉四周的时间流速似乎越来越慢,直至完全停滞……好歹他神识中带有提亚玛特的气息,因此不受影响。

摩西眼中的光芒黯淡下来,凝滞的时间中,他满是沧桑的脸上连做出其它表情的机会都没有,黑雾从他的五官渗入,随即将他的圣魂化作尘埃。原本尚有几分明媚的浮空岛此时变得多少有几分阴气森森,但却终究安定下来。提亚玛特的黑雾渗入地下,一道道雷纹沿着雾气蔓延,最终化为一道繁杂的纹饰印入她的一枚鳞片。

“东西交给你了,一定要妥善安置!”提亚玛特有些疲惫的嘱咐道,由此看来,阻止自爆的代价比夏恒想象的还要巨大。自从他结识提亚玛特一来,他还从未见其如此虚弱过。

“我明白了,你先安心休息!”夏恒的意识重新回归身体,然后转手便将约柜收入海螺。地宫深处似乎传来一声愤怒至极的咆哮,夏恒为之一愣,暗忖弗林卡森难道还有自己的意识不成。

在那声咆哮的催促下,原本与阿丽塔纠缠的断钢神剑“嗡嗡”的颤动起来,随即便如闪电一般朝深处飞去。

“阿恒,对手在里面,我们还追下去么?”阿丽塔此时多少有几分凄惨,刚刚修复好不久的人造皮肤上遍布伤痕,若非其中没有鲜血渗出,那模样活像被碎剐了一半。好在皮肤下的金属还算坚韧,没有被神剑斩裂。

“为什么不追?”夏恒有些诧异,一向莽莽撞撞的阿丽塔怎么突然转性儿了。

“阿恒,里面那家伙不像我们以前的那些对手,他的力量太诡异了,不如我先去试探一下!”

“不必这么担心,兔子急了却是会咬人,但咬人的兔子也是兔子,永远变不成狼!”夏恒刮了一下阿丽塔的鼻子,紧了紧手中的圣剑,随即一步当先的朝地宫深处走去。

路途上的很多展柜已经被打碎,展厅内到处都一片凌乱。很显然,弗林在进入这里的时候已经有些慌不择路,他似乎在努力寻找什么。

“阿恒,这里有东西!”阿丽塔忽然蹲下身去,在地板上发现一摊乌黑色的血迹。

“血?”

“他也感染了瘟疫!”阿丽塔很确定的说。夏恒心下了然,自己一群人无事是因为掌控魔盒的缘故,贾德森和沙琳生存下来是因为本就是亡灵生物。而弗林卡森,虽然是命运之子,但他的身体却依旧是血肉之躯,自然无法免疫疫病的伤害。

“也就是说,他可能在寻找救命的东西?”夏恒若有所思的看着一座座凌乱的展台。在一处角落里,竟还发现了那头安静站在马棚重点呃独角兽。

“这批马怎么没事?”

“独角兽是最圣洁的魔法生物,号称万邪不侵,它天生免疫疾病类的侵害!”夏恒瞥了一眼便对这种独角马没了兴趣,“一会儿通知素子来把它给收掉,说不定什么时候能派上用场!”

“好的……那个,这东西可以送给我当坐骑么?”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夏恒有些诧异,顺手将架子上的点金石收入囊中。

“我在使用格拉莫作战的时候,偶尔会看到骑着银马的女武神!”

“女武神?”夏恒瞥了一眼格拉莫,看来这把剑中还封印有古老的记忆。格拉莫的原主人齐格弗里德曾和女武神布伦瓦尔德有过一段姻缘,一段阴差阳错的悲剧之后,女武神最终以格拉莫自刎,死在了齐格弗里德的尸体边。因此这把沾染了女武神之血的圣剑,可能因此承载了女神一部分记忆。

“所以,我也希望能有一匹那样的坐骑!”

“我估计独角兽不会让你骑乘的。”夏恒摇了摇头。

“为什么?”

“独角兽只接受最纯洁的少女骑乘,你两样都不沾边儿!”

“啥意思,我难道不是纯洁少女?”阿丽塔气的鼓起了嘴。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没数么?当初吆喝的那么起劲儿,你真以为自己是在健身呢!”

“呃,那个啊……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儿!”阿丽塔咬着手指头说。

“……”

虽然弗林沾染了病毒,但夏恒却依旧不敢掉以轻心,作为绝对命运主角,又是这方世界最后的命运之子,他身上不出点儿幺蛾子才怪。

一直走到地宫最深处,当初夏恒偷窃命匣的地方,一个身披麻布斗篷的怪人才出现在两人的视野中。

“弗林卡森?”夏恒小心翼翼的问,因为眼前这个背影实在不像瘦弱的弗林,倒像是一头壮硕的银背大猩猩。

斗篷怪人缓缓转身……夏恒与阿丽塔同时愣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