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六章、卸磨杀驴?
人的一生,有很多东西抓不住~
比如屁,再比如……时间~
三个时辰很快过去,西门庆再次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
昨夜神情恍惚间,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
反正,这一觉,尽管短暂,却很深沉,撩开被子,从塌上站起,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神清气爽。
和衣而眠,唯一的好处就是……醒来不用穿衣服。
下得楼来,发现随行的亲兵和传旨的侍卫已经整装待发,看样子,自己是起的最晚的一个,或者,很多亲兵,压根儿就没睡。
“什么时辰了?船来了么?”
“首长,传来了,随行马匹已经安置在船上,先行过河了。”
一个亲兵上前答道。
“好,速速吃饭,吃完了启程。”
“是!”
转身来到门后,在早就打好洗脸水的木盆里洗了洗脸,嗯,现在宋人的洗脸架上,基本都安装了一个木盒,里面总要放一块儿西门家出产的香皂或者肥皂。
日用品之所以称之为日用品,就是因为每日都要用,用了离不开的日常消耗品。
西门家的香皂肥皂,如今已然是让绝大多数的人欲罢不能了。
但凡用过的人,都要先竖起大拇指道一声“巴适!”、“得劲!”、“靠谱!”、“美滴呔!”,然后再也停不下来。
洗漱完毕,坐在桌前,就着脆爽的咸菜,喝了两碗米粥,没有任何耽搁,带着众人登上了船。
“哎哟,侯爷,好久未见,您老越发精神焕发啦~”
一直在船头等候的船老大看到西门庆要上船,连忙热情的上前伸手搀拉,嘴里不觉得拍着马屁。
他正是如今正跟着西门庆混的,以前的酒店小儿的那个本家叔叔,以前西门庆每次渡河都是坐他的船。
如今他也算是半个锦衣卫系统的人了,平日里不耽误摆渡,还能顺便从乘船过河的客人口中探听些消息,然后上报给酒店潜伏的锦衣卫。
如果不是年纪稍大,西门庆还打算让他上梁山大营训练几个月,给他个正式的身份呢。
“……!边儿去!我老嘛?”
“嘿嘿,漏字儿了,漏字儿了,我是说,您老成持重~~”
船老大知道西门庆向来不爱摆架子,抖官威,平易近人,因此,如今都敢和他开几句玩笑了。
西门庆对此也毫不在意,一来是习惯了,二来嘛,他知道这样子,可以让船老大这样的人感受到自己对他们的重视,同时还能给他们带来极大的满足。
而自己需要付出的成本,只不过是几句话,几个笑容而已,何乐而不为呢?
事实上,船老大在这几句玩笑中,所获得的远比西门庆认为的多的多。
因为身份在那摆着呢,这几句在西门庆看来很是寻常的玩笑,已经够船老大心里美上大半年的。
这可是一辈子的谈资啊~
不管是何朝代,哪怕是后世,街头巷尾的寻常百姓们,闲暇时凑在一起唠嗑,或者喝酒聚会,免不了会说一些自己的光辉事迹。
就比如,认识哪个哪个大佬啦~
比如,和哪个老总有关系啦~
比如,和哪个名人亲戚啦~
再或者,跟哪个明星合影啦~
说起来都是一脸的自豪,就连听的人都不免一阵羡慕。
就像是如今的船老大,就和以前大有不同。
船比以前更大了,精神面貌跟以前大不相同了。
就连以前对他呼来喝去的渡口常驻的官府税吏,对他的态度,也是和蔼可亲的,在十里八村的相亲中的威望,也是水涨船高。
而这一切的变化,都是因为拉了西门庆,认识了西门庆。
而他那命苦却很机灵的侄子,如今已经是县太爷看见都要点头哈腰,笑脸相迎的百户了。
这~就是现实。
……
一路疾驰,晌午刚过,西门庆已经抵达京师。
顾不得回家,也顾不得胯下微疼,直奔皇宫大内。
而今宫中各处的守卫,都和他相识,一路畅通无阻。
“侯爷,您来了~”
大总管王贵看着西门庆到了,连忙几步上前说道。
西门庆看了他的表情,没有以往的笑容,反而有些心事重重,但是却没有多少的悲伤,或许有,不过悲伤很淡。
应该不是赵煦身体不行了,不然这家伙早哭天抹泪的了。
“老王,陛下这么着急召我前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侯爷,您心里,得有些准备啊,这事儿,对你极为不利~具体的,咱家此时也不便细说,您进去就知道了。”
王贵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左右,凑上前来小声说道。
“好~”
西门庆看王贵说的还算淡定,心下稍安,只要不是赵煦不行了,那就不会太棘手,而跟自己有关的事情,即便对自己不利,想来也不会太大。
毕竟,如今的自己,刚刚立下战功,好像也并没有犯什么错误。
两人互相点了下头,一前一后朝赵煦的御书房而去。
“臣西门庆,见过陛下~”
进了内殿,看见肤色苍白的赵煦端正坐在案前,手中拿着折子在凝眉阅览。
几日不见,赵煦,似乎又消瘦了几分。
“啊~西门卿,你来了~王贵,你下去吧~”赵煦抬眼看了看西门庆,将手中的折子放下,朝王贵挥了挥手。
“是,老奴告退~”
……
“西门卿,坐~”
赵煦伸手捏着双眼之间的鼻梁,按摩了几下,似乎有什么事情,让他大费心神。
“谢陛下~”
西门庆一点也不矫情,皇上让坐,他就坐,他可不会像大多数臣子那般做出诚惶诚恐的模样连说臣不敢。
骑了半天的马,片刻未曾停歇,不坐才是傻子。
坐下之后,两人都没再说话,殿内的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和尴尬。
“卧槽,这是几个意思?”
西门庆稍稍抬眼瞄了瞄赵煦的方向,发现赵煦正在看着自己,一时间,四目相对……
措手不及~
“什么毛病啊~你特么可是皇帝啊~难不成,你是要变白嘛?要表白你就直说啊~”
……
“西门卿…你可知,朕如此急促的召你来,所为何事么?”
“……回陛下,臣不知啊~”
我特么又不是算卦的~你问我,我问谁啊~
“哎……朕记得,朕曾对你说过一句话~”
“嗯?陛下,你可是要还我那三十万两银子么?”
“噗!咳咳咳……你…你给朕严肃点!”
“……!”
看来不是~
“朕说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哎,只是没想到,这风,来的如此之快~”
赵煦叹息一声,话语中,竟是有诸多的无奈……
“……!”
卧槽,这画风不对啊…
所以,这是有人要对自己动手了?
还是说……面前这位不过一年生命的帝王,要对自己……
卸磨杀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