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怨念膨胀

“早在几百年前，精灵一族刚刚占领穆罗山的时候，你们幻灵一族就是一个十分特殊的分支，因为你们能和灵兽进行交流，避免了精灵与灵兽之间的战争。这是你们的功绩，不管过了多少代都值得肯定。”布朗尼上来先给予了米兰达一顿褒扬，令她有些微微失神，“那个时候，你们和王族的关系非常好，王宫里有不少美人都是你们送来的。而你们的血脉也十分强大，所以直到现在还有子孙继承了你们的一些天赋，我亲爱的妹妹黛拉就是其中之一。你明白了吗？论血缘，她是你们的亲人，你不应该把她也归结为敌人。”

米兰达肩膀一颤，似乎在纠结要不要接受这个说法。然而没过多久，在身体内的某个意识给出了肯定意见后，她点了头，算是默认了这个建议：“黛拉是我们的伙伴，我不会伤害她的。但你说到现在也没说到重点，明明我们和王族一直交好，可你却在几年前突然下令大开杀戒，这里头到底有什么隐情？”

“别急呀，我这不是正要说呢吗……”布朗尼一反往常的稳重姿态，优哉游哉地把玩起手上的法杖来，“没错，我们之间的和平持续了几百年，但你一定不会想到，其实在我太爷爷还在的时候，他就已经把你们列入了必须铲除的对象。”

卢万斯站在场地外，和布鲁卡并排而立，一边聆听俩人的谈话一边在心里捏了一把冷汗。因为从他感应的结果来看，米兰达的怨气浓度正处于一个极不稳定的状态，一句不当的言辞就有可能令她暴走。

而这时，雷伊也扶着墙壁走了过来，似乎是放心不下这里的情况：“谈判怎么样了？卢万斯。”

“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我看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卢万斯心里有些没底，不仅是因为米兰达强大的攻击性，更是由于布朗尼暧昧不清的态度。他敢打赌，布朗尼即将要说的，绝对不是米兰达想要知道的真相。

果不其然，在布朗尼说出这句话后，米兰达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起来：“你太爷爷还在的时候，那不就是100多年前？那时候我们之间有发生过什么事吗？”

“有的，一件在你们眼里微不足道，但在我们眼里却不可饶恕的事。”布朗尼垂下眼眸，“从本质上来讲，你们和你率领的这些灵兽一样，都属于混血，只不过你们的情况更加特殊，因为你们的体内还流淌着一部分魔之血。而这部分血缘也是你们天赋异禀的根源所在。”

“等等，魔，那不就是……”雷伊将目光投向身旁的卢万斯，欲言又止。

和雷伊一样，卢万斯此时也沉浸在震惊中回不过神来。他抚摸着胸膛，感受着心脏的跳动，随即本着寻根究底的精神唤醒了魔王：“魔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幻灵一族是不是你跟精灵结合产生的后代？”

魔王回应了，不过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有气无力，似乎在他眼里，这是个非常无聊的问题：“有可能吧，我不记得了……”

“什么叫不记得了？你给我说清楚点！”换做平时他可能还会纵容魔王的任性，但现在他必须立刻知道准确答案，所以就盯着对方死缠烂打，直到得到回复为止。

“你这么一说的话，应该是有的吧……”魔王试着回忆了一下自己的风流韵事，发现其中好像还真有那么一件，只不过因为他太不走心，以至于连那位女性的名字都记不得了，“在我年轻的时候，也就是差不多几千年以前，我是跟一位美丽的女性有过接触，并且还缔结了婚姻关系。不过有没有生孩子，我就不记得了……”

“行了我知道了……”想不到这个“寄生虫”还欠下过这种风流债，卢万斯在感叹之余也是暗暗心惊。因为照这样看来，魔王的证词和布朗尼的说法是对得上的，幻灵族就是魔王和精灵的后代，那么难不成他们被剿灭就是因为骨子里留下的“原罪”？

如果真是这样，那恐怕就是最为残忍的真相了吧？

而这一想法也同样浮现于米兰达的脑海中，所以她的怨气再次剧增，逼得众人不得不通过后退来跟她保持距离。

“真是奇怪……”像是换了一个意识主导，眼下的米兰达吐字清晰、思考能力也比之前强了很多，很快就提出了一个连卢万斯都没能想到的疑点，“血统问题一直是我们一族的秘密，所有族人都被禁止向外界传递这一信息，你太爷爷又是怎么知道的？”

“只要是确实存在的事实，总会有办法知道的。”布朗尼轻笑一声，似乎在嘲笑着对方的无知，但同时目光闪烁，又好像在暗示着什么。

在他的眼神暗示下，米兰达很快就做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想：“难道说……我们之中出了叛徒，有人偷偷将消息泄露出去了！？”

“嗯，没错，而且传递这一消息的不是别人，就是当时你们首领的妻子。而她这么做的原因也非常简单，就是因为与丈夫不和，想要小小地报复他一下，结果没想到闯了大祸，把整个家族都给搭进去了。”说这话的时候，布朗尼一直在密切观察着米兰达的神色，只见它由阴晴不定转向了彻底的绝望，令人既感慨又无奈，“对了，那个泄露秘密的女性也在之后的行动中被杀死了，所以从某种角度上说，你们一族的仇已经报了。”

“胡说八道！”在愤怒的驱使下，米兰达向正喋喋不休的布朗尼发动了攻击，而布朗尼这次并没有抵抗，而是任凭触手贯穿了自己的胸膛。

“陛下！”

“父王！”

卢万斯和雷伊同时失声叫喊，抬腿就想冲向布朗尼，却被他挥手阻止了。

“不许过来！”布朗尼呕出一口血，捂住胸口的大洞，扶着就近的墙壁坐了下来。

米兰达用阴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眼前重伤垂危的王，似乎想就这样将他看透：“你以为不躲我就会放过你？”

布朗尼苦笑一声：“我可没这么天真。实话告诉你，我来这里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必死的觉悟，你现在就可以把我给吃了，我保证不会有怨言，更不会因为心怀不忿而变成像你这样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