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七章 刺杀敌酋
战场上马鸣萧萧,黄尘漫漫。
被匈奴人重重包围的汉人将士正陷入一场苦战。
尤其是战线的指挥官张昶,虽身先士卒、浴血奋战,但是已被该部匈奴的统领盯上,他手下的亲兵试图突围数次,均被匈奴人拦截。
此时,那麻脸的匈奴统领正率领亲随围攻张昶,试图将他活捉。
张昶已浑身是血,大腿上更是被那匈奴统领扎出一个大口子,皮肉外翻,看得人惊心不已。而张昶却依旧在勉力支撑着,为大军争取最后一丝的活命机会。
陆机已经看不下去了,他身形一动,借着匿踪术的掩护,径直朝那嚣张的不可一世的匈奴统领疾驰而去。
那匈奴统领长戟大开大合,一招披云见月,携风雷之势当头而下,意欲将张昶劈于马下,张昶忙奋力举剑上挡,架住那匈奴统领的攻势。
可是那匈奴统领有万夫不当之勇,再加上长戟的力道极大,张昶力有不逮,招架困难,被他越压越下,那长戟刀刃几乎要逼近张昶的鼻梁。
“好!好!杀了他!这娘贼的汉将!杀了他!”围观的匈奴人气焰嚣张的替那统领鼓劲着。而张昶的亲兵们想要去替张昶解围,却全都被匈奴人截住,无法施救。
此时陆机已经悄无声息的逼近了正在角力的两人,没有一个人能发现他的踪影。趁着两人相持的瞬间,陆机脚尖一点,身子如同脱笼之鹄一般飞离了战马。
陆机人一离马,匿踪术便自动失效了。但是此时他身影极快,在空中一旋,整个人如同利箭一般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朝那匈奴统领疾射而去。
“恭王子!小心!”围观的匈奴将领中亦不乏异能之人,见一道白光直刺他们的统领,忙大声地提醒道。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陆机身影飞速的旋转着,利剑直抵那匈奴统领的后心,他的家传宝剑‘麟影’锋利无比,斩钉截铁亦不在话下,那匈奴统领纵使身着重甲,在陆机看来,也如同刺入豆腐一般。
只听得轻微的‘噗’的一声,那长剑没根而入,又从那匈奴人的前胸贯穿而出。
那匈奴人不可置信的低下头,望着自己的胸口,先时只见到一个银色的白点,正诧异间,整根长剑已经直贯胸口,鲜血马上爆裂而出。
“啊!”他吃痛的一声惨叫,双目暴突,抽回长戟疯狂的朝身后砍去。
陆机早已防备,身子向后一翻,跳开几尺,恰恰的避了开去。
那匈奴统领还想追击,可是毕竟已经受了致命之伤,加之急火攻心,喷出一大口鲜血,脸色瞬变,脑袋一歪,身子已经软了下去。好在手中还有长戟支撑,躯体虽然没倒,但魂魄已散,显然已经死了。
陆机见他双目爆睁,面色黑紫,俨然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恭王子!”
“少统领!”
周边的匈奴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见他们的统领忽然之间便被一道白光击穿,身死神灭,顿时悲痛欲绝,几个高阶的匈奴大将忙抢上来扶住那匈奴统领的身子,一人还不住的摇晃着他的躯体,想让他振作,可是那匈奴统领已经死透,又哪还能复生。
“恭王子!天失我少主!”一名匈奴大将仰天长叹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天失我少主!”周遭的匈奴人也纷纷悲号着,战场上顿时一片悲愤之气。
主将已死,那些匈奴将领则忙抬着那死去统领的躯体,仓皇的向北边撤去。
陆机虽出身吴郡军门,又经历了东吴灭国之战,一路颠沛流离,但此前毕竟一直是一介文士,没有亲上战场。所以这竟是他第一次主动杀人,虽轻松得手,但是心下却也紧张的不行,见到那匈奴统领死的惨状,更是心乱如鼓,突突不已,脸上也渗下惨白的汗珠来。
“将士们,匈奴人统领已死,这是天要灭他匈奴,反攻的时机到了,给我杀啊!”张昶最先反应过来,忙举剑振臂一呼,鼓动手下的兵将反攻。
“杀啊!杀光匈奴人!”汉人将士们受此鼓舞,一个个又迸发出高昂的斗志,如复仇的虎狼一般向周围的匈奴人攻去。
那些匈奴人连日作战,本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此时见他们的统领意外暴死,正在惊魂不定之间,加之指挥作战的将军们都护送那统领的尸体回去了,一时群龙无首,又惊又骇,纷纷被汉人兵将击溃开来。
战场的形式突然间又向晋庭这边倾斜起来。
陆机还愣在首次杀人的震撼中,站在那里一时不知所措。张昶已经兴奋的赶了过来一把拉住了他的身子。
“士衡兄!你是天上的仙人吗?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这危难,又是从哪冒出来的?这次真是多亏了您的救命之恩!先前他们说你身负绝学我还不信,这次我可真是开了眼了!”张昶激动万分,拉着陆机一个劲的说道。
陆机被他一晃,这才回过神来,见他说的夸张,一时也懒得解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他见四周的攻势已经反转,汉人士气高涨,匈奴人则阵脚大乱,开始败退起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张将军,我是从雁门过来的,你先别问我了,我比你疑问更多。现在有更关键的问题,卫司空情况怎么样他人在哪里?”陆机关心卫瓘的安危,忙向张昶问道。
“唉,我们本是想向东行军,前往平城,没想到沙暴肆起,撞进了匈奴人的埋伏圈,腹背受敌,极为被动。大军被他们割裂开了,卫司空应该是在东边,我也不清楚他那边现在怎么样。我们兵分三路,他身边的大将不多……”张昶忧心忡忡的答道。
“怎么竟到了这种地步。”陆机不由得眉头紧锁。
他忙四下一望,想要寻找自己的坐骑,可是四处都见不到那赤红色汗血马的影子。刚才陆机匆忙间飞身而起,战场上又极为杂乱,没顾上那汗血马。也不知它是被愤怒的匈奴人杀死了,还是被人群给冲乱带走了。
陆机心悬卫罐,忧心不已,也顾不得再寻找那汗血马,忙抽出宝剑往空中一抛,那麟影剑挽了一个刁钻的弧度,稳稳的停在半空。
陆机也顾不得暴露玄术了,忙飞身而上,轻盈的落在那一寸来宽的剑刃上。
“张将军,匈奴人声势浩大,人数倍多于我,现今虽一时自乱阵脚,我军久战终非敌手。我要先去护卫卫司空,你带领将士们且战且退,来东边汇合。”陆机向张昶交待几句,便御剑拔地而起,在半空稍作停留后,朝着东边的中军大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