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病人（3）
“关医生，你说……他们的病为什么会这么奇怪？”
离开苗倩的房间，杨玲玉忍不住问关居原。
关居原正在思考别的事，听到她问题，随即敷衍地回答：“不奇怪就不会来这里了。”
“可明明今天早上他们都没…”
杨玲玉还要再说，却被关居原制止了。
“去下一个房间吧。”
关居原没理她，径直地向前走去。
杨玲玉只能收起疑问，照旧在后面锁门。
跟关居原想的差不多，在接下来的几间病房里，他见识到了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疾病。
变态、恶心的……病！
有的拼命地搓着身上的污垢，然后卷成一个球，放到嘴里吃；有的则是不断拔自己的头发，关居原进门的时候，那个病人的头皮都被扯下一块，床上、地上，全是头发跟血。
让关居原印象最深的，还是一个用锋利的指甲，剥自己皮的女人。
血淋淋的，全身都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关居原只是看了一眼，就不愿意再看第二眼了。
那种场面，让他触目惊心。
这个女人也是七名患者里，唯一死掉的病人。
因为她的手法太过于残暴，不只是皮，就连肉都被指甲刺烂，血流的太快，关居原赶到时，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他犹豫不决，不知道如何处理尸体的时候，杨玲玉却轻描淡写的说苏院长可以解决，让他不用操心。
这无疑更让关居原的疑惑更甚。
所谓的解决，指的是什么呢？
难道，以前每当有病人死去，都是由苏院长来解决的？
这才只是游戏刚开始，让关居原疑惑的地方居然就这么多了，而他到现在，没有一个问题能得到答案。
还有，那些病人奇怪的疾病，都让关居原一头雾水。
为什么他们这些疾病，病历卡上没有，只是显示普通的精神问题？
带着这些疑问，关居原来到了最后一间病房。
他现在也不会再害怕里面的病人会突然发动袭击，比起担心自己，他更担心里面的病人会因为自残而死。
熟练地解锁打开门之后，里面的病人也顿时出现在他眼前。
跟其他疯疯癫癫的病人不同，这间病房里的人很安静，门口的时候正站在窗边，欣赏着下面的景色。
听到开门声后，病人转过身来，一脸平静地看着他们：“你们好。”
他看起来非常正常，全身上下也没一点自残的痕迹，面色也很红润，一点都不像精神有问题的病人。
“孔梦祥？”
关居原看到他额头上类似胎记的图案，立马想起来了。
之前他在翻看病历卡的时候，那个图案让他印象很深刻，所以他记得很清楚。
“你看起来似乎没病。”
“哦，是吗？”听到关居原的话，孔梦祥笑了笑，“迟早都会的。”
“迟早……都会？”关居原皱着眉头，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孔梦祥不想讨论这个，扯开话题：“你来的时候，看到他们了吗？”
“他们？你是说跟你一起来的那几个病人？”关居原愣了一下，“看到了啊，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他没想到，孔梦祥接下来的话让他一阵毛骨悚然。
“他们……死了几个？”
孔梦祥很是平静地问，那种表情，仿佛就像是去买菜询问价格一样稀松平常。
“你知道他们会死？”关居原脸色变得难看，“你这么问，就是知道他们的病因是什么，对吗？”
“病因啊……”孔梦祥想了想，突然笑容满面：“我会什么要告诉你？”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我是医生，我有义务去治疗他——”
“可是我没义务。”孔梦祥打断了他的话，笑容更甚：“我只是一个脑子有问题的病人。”
关居原怔住：“可刚才你还说没病。”
“那只是你自己认为的，我说的是迟早都会。”孔梦祥话锋一转，笑眯眯地道：“现在……我病了。”
关居原忍住怒气，冷声道：“你在耍我？”
“不然呢。”孔梦祥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之前那副平静的样子消失不见，突然抱着肚子哈哈大笑。
“你居……居然相信一个神经病的话，哈哈哈……”
他笑得前仰后合，甚至笑到地上打了个滚。
关居原深吸一口气，按捺住自己的情绪，说道：“既然你没病，我稍后会找院长，安排你出院。”
说完他不想再理趴在地上的孔梦祥，转身就要离开。
“我是真的有病啊，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趴在地上的孔梦祥还在笑，一边笑一边道：“你说正常人能像我这样吗？哈哈哈……”
关居原装作没听见，对着站在旁边，一直走神的杨玲玉道：“走了。”
杨玲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像没听到那两个字，还在处在发呆状态中。
“走了！”关居原走到她身边，抬高声音在她耳边重复。
“哦……哦，好。”杨玲玉这才回过神来，一脸茫然：“刚才发生了什么？”
关居原简直快要被她气死了，一点用都没有不说，还老是走神。
“下班了！”他冷冷地扔下这句话，走到门口打算离开。
“喂！”
却不想孔梦祥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怎么，你打算告诉我了么？”
关居原停住脚步，头也没回地问道。
“你也会得病的。”孔梦祥在后面轻轻地开口。
而这句话也像刀子一般插进关居原心头，让他胸口一阵发闷。
他脸色难看地转过头，看向趴在地上的孔梦祥：“你说什么？”
“哈哈哈……”孔梦祥又恢复了他的狂笑，乐不可支：“我逗你玩的。”
出乎意料，关居原这次没有发怒，反而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几秒之后，他不再理会孔梦祥，离开了房间。
“关医生，他到底有没有病啊。”
出来之后，杨玲玉显得有些担心：“就这么通知院长不太好吧。”
关居原没有回答她，而是直视前方。
一个跟他一样，穿着白大褂的老头出现在走廊上，正缓缓向他这边走来。
“苏院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