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病人
“啊？”关居原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着她的话问道：“疯了？”
“就是今天刚入院的那七个，全都疯了！”杨玲玉看起来是真被吓到了，说话的声音都带着点颤抖。
“可……他们没疯就不会送到这里来啊。”
关居原愕然，为什么杨玲玉的话他听不懂呢，这里难道不是一家精神病院吗？
“不是……哎呀，我也说不清，你快去看看吧！”杨玲玉这时也顾不上身份的差距了，过来拉着关居原的胳膊就往外走。
“你先等等。”关居原还没搞清楚状况，唯一用力，挣开杨玲玉的手，问道：“院长呢，要真发生什么事，你也得先通知院长啊。”
“苏院长不在。”杨玲玉不由分说，继续伸出手，拉着他向外走。
关居原就这么被她拉着，一直到了楼梯才松开。
“你听到了吗？”杨玲玉一脸着急地说道，同时指了指上面。
“没啊。”关居原仔细听了听，疑惑地摇头。
“怎么会听不到，你快上去看一下！”
“那……好吧。”
关居原顺着她的话，一步步从楼梯走上去。
四楼跟五楼都是那些精神病人的病房，虽然房间很简陋，但是门的牢固程度都还不错，每扇门外边都拴着一把厚厚的锁，里面的病人应该跑不出来。
在关居原这个身份的记忆里，从业十年，还没有哪一次病人暴动逃出来，所以他很好奇，杨玲玉口中的疯了是指的什么。
难道是自杀？
想到这个，关居原赶紧加快脚步。
他倒不是担心病人死了会怎样，只是之前白袍人说过，不能做出违反角色性格的举动。
而他的身份是一名医生，肯定不能就这么毫不在意，漫不经心的上去，他得符合自己的这个身份。
随着来到上面，杨玲玉说的‘声音’他也能听到了。
站在走廊上，关居原能很明显的看到，有几间病房里的患者正在撞门，发出砰砰地剧烈响声。
奇怪的是，他们幅度如此之大的举动，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其他病房里的病人。
“那些撞门的就是今天送来的患者，而且他们是在同一时间集体发疯的！”杨玲玉在后面解释。
“同一时间？集体？”关居原不敢怠慢，生怕他们真把自己给撞死了，连忙迈开大步，朝那几间病房走去。
“他们发疯的时间是几点？”
杨玲玉在他后面小跑跟着，边走边回答：“十二点。”
“他们刚被送进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没什么，除了都不爱说话外，别的都还好。”
交谈中，关居原也来到了离他最近的一间病房。
离近了才看到，那扇正在被病人用力撞的门，已经开始变形，可想而知里面的人到底使用了多大的力气。
看到这个，关居原也有些发怵，回头问杨玲玉：“你没通知其他人吗？”
“没人了，今天就我们俩。”杨玲玉拼命的摇头。
“连个保安人员也没有？”关居原不可置信。
“没。”
靠！怎么能穷成这样！
关居原暗骂一声，那个所谓的院长还真是放心啊，这么大的精神病院就只安排他们两个人值班，真不怕出事。
而且他不知道没人值班，那几个病人是怎么送过来的。
无奈之下，关居原只能硬着头皮，给杨玲玉做了个手势：“那你退后，我要开门了。”
“小心。”
关居原稳定住不安的情绪，凭借记忆，在一堆钥匙中找到了对应的那一把，然后开门。
“呸！”
就在他开门的那一瞬间，立马就遭遇到了里面病人的袭击。
一口老痰像是子弹一般击中了他的左脸。
强烈的疼痛感立刻从关居原的面部传来，他又惊又怒，伸手摸去，除了那口痰之外，竟然还带着一枚……铁钉！
这是什么情况？他的痰里为什么会带着这种东西！
关居原惊恐之余来不及多想，因为那个病人已经疯狂的朝他扑来，同时又一口吐了过来。
好在这次关居原及时闪开，迅速地抓住病人的手臂，并用擒拿的方式，反手把他的手臂扣在背后。
当然，这种一气呵成的擒拿动作关居原自然是不会，他之所以能做出这种动作，还是这具身体原本主人的本能反应，在十年的时间里，那些不听话、暴动的病人都是被这样制服的。
“老实点！”
病人的力气非常大，关居原用尽全力，才勉强把他控制住。
“镇定剂呢！”激烈的对抗中，关居原大声地询问还在发呆的杨玲玉。
“啊，我……我没带上来。”
杨玲玉从发呆中回过神来，慌张地开口。
“快去拿啊！”
关居原咬着牙，直接压在疯狂挣扎的病人身上，就在刚刚，病人那股莫名的力量，险些让他挣脱开。在没办法的情况下，他只能选择用力的身体压住他。
病人回不过头来，只能很恨的朝地上吐着痰，一口接着一口。
每一口痰里都裹着一枚铁钉，黑黝黝的，让关居原看的触目惊心。
这还是人吗？
他肚子里哪来的这么钉子？
“我知道了，马上去拿！”旁边的杨玲玉闻言，立马匆匆离开。
好在，存有镇定剂的位置就在三楼。所以，杨玲玉回来的很快。
考虑到后面的病人，她选择把所有已经注射进针管的镇定剂，足足十几支，一根没剩地全抱来了。
“扎他！”
杨玲玉手足无措，抱着针管迟迟下不去手。
“啊？扎哪？”
关居原简直被她给气炸了。
我靠！你是护士啊！你问我扎哪？
“扎这！”关居原抓着病人的手臂，勉强露给她。
“小心点，别扎到我啊。”
关居原看着拿着针管的她，心惊胆颤，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扎在自己手上。
所幸的是，杨玲玉的动作虽然哆哆嗦嗦的，但还是顺利扎进了那个病人的手臂中。
没过多久，病人挣扎的力量逐渐变小，到最后没有一丝力气昏迷过去。
关居原长舒一口气，松开他的手，疲惫的瘫坐在地上。
“做得不错。”他违心的称赞了杨玲玉一句。
他算是知道了，这个杨玲玉一定是玩家，要不然怎么会这么业余。
“你没事吧，脸上流血了。”杨玲玉这时也稳定住情绪，担心的指了指他的脸。
说到这个，关居原也想起来，随即看向那些裹在痰里的铁钉，严肃地问杨玲玉。
“存在他身体里的铁钉，为什么……病历卡里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