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躺着也中飞刀
寒冬，空气里吞吐着冰寒。屋檐滑下的冰凌，晶莹的垂挂，装饰着童话的世界。
宋陌做在窗前，打开窗户，向外眺望。想着今天发生的那些事。
宋陌眉头紧皱，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打开身边放的茶杯，手指轻蘸茶水，在桌子上写下青衣人三个字。
宋陌的字并不好看，却透着一种厚重，想是最近站在瀑布下劈砍刀子，用力多的原因。
宋陌的眉头依然皱着，想了想，又蘸了点茶水，写下了无名的名字。
这一次他的脸色有点阴沉，他并不擅长表达自己，尤其面对无名的时候，他从青衣人的嘴里知道，无名是知道自己的身世的，但是他没有问，因为他坚信，无名不会害他。只是最近山里多了些许陌生人，他的心就开始莫名的担忧起来。
接着宋陌又写下穆晓茹的名字。眉间的阴郁又多了几分。穆晓茹看见自己的眼神，现在想想都会让他感觉到不舒服，他可以肯定之前自己的记忆里，绝对没有这个人出现过。但是显然穆晓茹是认识自己的，甚至应该跟自己存在某种关系，要不然一向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眼睛的无名不会开口说没事。今天也是第一次明白为什么无名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眼睛。在经过穆晓茹身边的时候，宋陌跟她身边的那个青衣女子对视了一眼，他看到了对方眼睛里的那份忌惮和仇视。天生第六感敏锐的他，甚至感受到了来自青衣女子的冰寒的气息。那是土狗面对猎物时释放出的气息。
接着宋陌又写下了一个名字，那是静怡师太的法号。今天当他看到静怡师太第一眼的时候，他的心忽然抽动的一下，因为静怡师太的眼神。那是一种哀伤与担忧的眼神。她望向的方向，正是无名离开的方向，正是山上寺庙的方向。
还有她说的那句“血竹林，又要开始飘雪了吗？”的话，让宋陌的眼里充满了阴霾。因为他在想起了血竹林的“血”跟飘雪的“雪”，他曾经一个人去过血竹林，他有着常人无法比拟的嗅觉，所以他知道血竹林里地上终年散发出的那股血腥的味道。那并不是土狗捕捉回来那些猎物的血的味道，那是人血的味道，一次做饭不小心切破手指，就是那股子味道。
宋陌没有再写什么，只是双眼默默凝视着桌上无名的名字，直到水渍慢慢干涸，名字已经在桌子上消失。可是无名两个字却已经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底。
屋子里，油灯发出微弱的光。风从窗外吹进来，火苗随着风摇摆，却依然坚强的燃烧着。地上，土狗安逸的趴在宋陌的腿边，嘴里衔着宋陌的裤脚，不时的拉动两下，玩的不亦乐乎。
轻掩的门忽然吱一声，被人推开，接着传来一阵脚步声。土狗激灵的竖起两只耳朵，双眼紧盯着门的方向，但是看到小蝶的时候，又低下头，趴在了地上，两只前蹄任性化的掩盖住了眼睛。
小蝶看到土狗的精彩表演后，面色一红，忍不住走过来，朝着土狗的屁股就是一脚，怒骂道：“死狗，滚开，你个吃货也学会嘲笑人了。”
土狗抬起头，不满的叫了两声。心想，都说非礼勿视，我这闭上眼还错了。真是，和尚有时候说的话还是对的，世上，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小人是和尚，女人是小蝶。
不过土狗却却也不敢再停留，走到内屋，趴在炕边，又睡了过去。
屋子里，小蝶走到宋陌边上坐下，两只大眼睛扑闪着晶莹的光。笑嘻嘻的问道：“宋陌哥哥，你想什么呢？”
桌子上的水渍已经都干了，所以小蝶并没有看到桌上写的那几个字。
纵然有再多的疑问，但是有小蝶的地方，宋陌就别想好好思考。再者，这些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想明白了。无名也说了，到了时候，他总会告诉自己。所以他就暂时把这些问题撇在了一边。忽然宋陌发现，原来跟无名呆久了，自己也养成了懒的习惯，不过幸好也就懒得想这么一件事。不然两个懒人要凑到一起，估计得该挨饿了。
“呵呵，没什么？你怎么跑过来了，你不是说茹姨好不容易来一次，跑去找她聊天了吗？”宋陌伸手替小蝶整了整刘海上的雪花，眼底竟是温柔。
小蝶的脸更红了几分，一双眼睛弯成月牙。
“别提了，我跑过去的时候，师傅跟茹姨都不见了，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现在整个庵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人还有那条死狗。”说完，小蝶扭头，狠狠瞪了一眼土狗的方向，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为了刚才被土狗弄红了脸的事情。
宋陌哈哈哈的笑道：“土狗很好呢，最起码比无名好多了，很多吃食都是他弄回来的，以后，对它好点。你也别太凶了，不然以后真的不好嫁人了。要不就真的只能陪在你凶师傅跟前当尼姑了。”
宋陌声音故意低了几分，虽然知道无名跟静怡师太都不在庵里，但是毕竟做贼心虚，心想这话要是让无名或者静怡师太一人听到，估计自己又得在树上挂三天，这可是寒冬十月，这要挂树上冻上三天，自己非成腊肠不可。
小蝶吐了吐舌头，撅着嘴说：“小蝶才不要嫁呢，小蝶要跟着宋陌哥哥一辈子。”
“去，我才不要你个凶丫头呢。”宋陌伸出手指点了点小蝶的秀鼻。
小蝶忽然磨起了小虎牙，然后一个虎扑，向着宋陌的手指咬去。
“我那个去，不带这么玩的。你什么时候学的跟土狗一样啊，就会咬人。”宋陌一手捏着小蝶的腮帮子，另一只手用力想从小蝶的嘴里拔出那根被咬着的手指，哀嚎道。
土狗疑惑的转过身，看着宋陌跟小蝶的方向，心想：“怎么这躺着也中飞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