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瘟疫

深秋的夜晚，寒风瑟瑟。

两日后的子夜，我带着舜华登上祭坛，来到幽深肃静的神殿里，四周红烛安静地燃烧，将殿内照的通明，我慢慢走到窗前，目光飘进了沉静的夜色之中，舜华静静地站在我身后，一言不发。

伫立良久，我闭了闭眼，心中渐渐沉静，却也冷寂至及。只听舜华喃喃开口，问道：“姐姐必须要用瘟疫才能对付城外的晋军吗？”

“连你也要反对我？”我转过身，反问她道。

“不，不是的姐姐”舜华连忙说道：“姐姐这么厉害，我想姐姐应该还会有其他的办法，能够让晋国不战而退兵，不一定非要用瘟疫这样……这样……”

她言语闪烁，有些着急，似乎在努力寻找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我这次的决定，我明了一笑，脱口道：“你觉得我这样做很残酷？”

舜华愣住，我严肃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舜华望着我，眼神怯然。

我心中一怔，缓下神色道：“只要让晋军吃些苦头，答应退兵，并且永不再犯我舒国国土，我便立即停止做法。”

她点了点头，微微“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今晚，没有月亮，没有星星，注定是个黑暗之夜。

我在神殿中央的软席上，盘膝坐下来，舜华一声不响地站在一边，安静地看着。

我将挂在胸前的天石，放在手里，然后闭上眼睛，在心中开始召唤：瘟神大人！可怕的瘟神大人，如果您听到我的召唤，请在这个恐怖的黑暗之夜，给人间带来疾病和死亡吧，瘟神大人，令人敬畏的瘟神大人，如果您听到我的召唤，便如我所愿，降下瘟疫的种子吧。

我在心中召唤完，睁开双眼，没一会儿，一阵寒冷入骨的风就刮了进来，四周的烛火一暗，舜华的眼神突然闪现出恐惧之色，急声唤道：“姐姐，是不是……瘟神来了吗？”

我神色安然，笑了笑，让舜华扶我起来，缓步走出殿外，只见一抹血红之光划过长空，幽暗的天空中，风停止了，忽然雪花慢慢飘落下来，舜华仰头问道：“好奇怪，这个时候怎么下起雪来了。”

我望了望她，笑道：“这不是雪，是瘟神开始散播瘟疫了”，舜华的手正要伸出去接雪花，听到我这么一说，立马缩回了手。

我不在意的伸手接住一片向下飘落的雪花，看着它在指尖融化掉，方才慢慢说道：“放心，下在舒国的雪是无害的。”

“哦”舜华神色僵硬的应道。

一场奇怪的雪，不合时令的下了两日一夜，当柳絮一般的雪花在空中飘扬时，全城百姓哗然，雪花很小，落在地面立刻融化不见，因此宫里宫外并没有积雪留下，两天之后这场诡异的雪便停止了，第三日的清早，秋风还是一样寒冷无情的刮了起来。

数日后，探子回报，瘟疫已在城外三十里处的晋国大营中蔓延开来，也不知死了多少人，只是当我站在城楼上，向远处瞭望时，看到晋国军营方向燃起的高高浓烟，心中不经意划过一丝畅意。

这场瘟疫并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驱除的，就算晋国的医官和巫师合力，也不一定能破解我的巫术，唯有我这个施法者才能送走瘟神，此刻，晋军进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医治不好的人只能被活活烧死，剩下未染病的人也只能留在原地，听天由命。

晋军中正闹瘟疫的好消息传到了朝堂，老相国的脸上并不见喜色，反而出现一丝担忧，所以一下早朝，他便和蓁蓁一起来到神殿外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