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428，被封锁的秋叶原

“嗯……”月见山看向窗外的眼睛转了回来，她把咖啡杯凑在唇边，做出思考的样子，“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

“我发现你爱说废话的习惯真是从头到尾都完全没变过。”一方通行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就直说了，你……是不是魔神？”

“噗——”刚刚喝进去的咖啡立刻就喷了出来，不过并没有像是电视剧里的桥段一样喷在一方通行的脸上身上，而是在半空中又转了一圈，落进了一边的垃圾桶里。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魔神？”月见山嘴角的肌肉抖了抖，花了很大功夫才克制住没有爆笑出来，这也让她的表情变得非常古怪扭曲，“我看起来哪里像是魔神吗？”

“哪里都像。”一方通行冷冰冰地说，“虽然不怕死的家伙我见得多了去了，木原家那些不把别人的姓名当回事，就连自己的性命也能豁出去的家伙倒也有不少，但即使如此，性命对于他们而言也是很重要的筹码。但是像你这样，对自己的性命完全不当一回事，仿佛人生就是一场游戏，而这个世界就是你的游乐场的家伙，那可就的确只有你一个了。而且你的确对我们的世界的进程产生了强大的影响，这是魔神的特征之一。我之前见过僧正一面，那个老家伙没头没脑地说你不是魔神，而是他化自在天（注1）降下来的天魔，不过那家伙的说法大概只能算是个参考，我还是要听听你本人的意见。”

“咦？那你去问未来的我本人不就好了？何必绕个圈子来问我？”月见山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然后又像是揉面团似的揉了两下，这才把脸上的笑意压了下去，这才注意到一方通行的脸色变得阴郁起来。

“喂你这幅像是要告诉我我得了肺癌晚期的表情……未来的我到底都做了什么？”

“这也是我打算告诉你的。”一方通行那张死人脸上罕见地出现了犹豫的表情，两条细长的眉毛蹙在了一起，“在未来——”

“在未来？”月见山好奇地凑了过去。

“唔，喝你的咖啡吧。”一方通行一把按在月见山的脑袋上，把她推了回去，“你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吗？”

“不对劲？有什么不对劲？”月见山来回转了转头，又扒着头往窗外看了看，这才发现了一方通行口中的‘不对劲’。

在不远处的街头，超过五十名穿着厚重的黑色特警服，头戴防毒面具的人们已经站在街口，手中举着透明的防暴盾牌，这种很显然超过了行为艺术范畴的情况自然引起了街上人群的围观，但是很快这种好奇就转换成了惊慌和愤怒——特警们举着防暴盾牌站成一排，把整个宽阔的街道堵得严严实实，远处还有鸣笛的警车正在不断靠近。

“还有更不对劲的地方：我和【那边】的联系被中断了，事情发生了超乎我们预料的变故，而我们对敌人的真面目一无所知。”一方通行站起身，把一张钞票压在咖啡杯下，“因此很遗憾——你的假期到此为止了。”

***

时间回到两小时前。

龙之峰帝人，16岁。

作为刚刚从乡下老家来到东京上学的一介普通男子高中生，他可供使用的资金实在是有限，只能来秋叶原淘换点二手电器凑合用着，但是在看了几家之后总有这样那样不合适的地方，最后兜兜转转地就跑到了一条小巷中的某家店门前。

店铺是用地下室改造的，只有一个看起来破破烂烂的门脸在地面上，因为两边都是林立的高楼，所以采光也不算太好，只能隐隐约约看清楚里面零零总总地胡乱堆着一些电器，还摆着一张促销的牌子，一股铁锈的味道从半掩着的门缝里传了出来。

“这里卖的东西总不会太贵了吧……”

他自言自语着走了进去，但是在沿着向下的台阶走了七八步之后，帝人的脚步猛然停住了。

虽然有着漫画男主角一样的名字，但是实际上，他只是一个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高一男生而已。和某只自称是普通高中生的刺猬头不同，他有相当程度的自觉——自己仅仅是一个无力的普通人的自觉。

也正是因此，当他看到眼前的场景时，第一时间考虑的也仅仅是‘我是不是该赶快尖叫着逃开？’这样的问题。

并不是说他没有正义感，而是他的理智知道，自己就算也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因为在他面前的，是一具尸体。

更确切的说，是一具死状惨不忍睹的尸体。

那是大概是一个成年女性——之所以说大概，是因为她的皮肤已经完全被血色浸染得通透，身上遍布着细密的伤痕，仿佛是一张被拧过一把再铺开的抹布，在一边扔着一套满是鲜血的外套，从地面上那一泊血水来看，这个女人身体里的血大概都已经流出来了。

在女人尸体前还蹲着一个小小的人影，似乎是正俯身在女人的身上鼓捣着什么。从人影的体型来看应该是未成年人，但无论如何考虑，在这种诡异的场景下的家伙都和眼前的尸体脱不了干系。

帝人的眼神并不算太好，而且在昏暗的光影中那具女尸看的也并不是特别真切，但他偏偏就知道自己看清楚了，那具尸体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把帝人的所有注意力都一分不剩地卷入了其中，他看到了那仿佛龟裂的土地一样的皮肤那像是黑洞一样大张着的嘴那黑色的头发那眼睛那指甲那——

帝人忍不住后退了几步，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是怕自己惊叫出声，而是为了阻止刚才吃掉的可乐饼在胃里翻天覆地仿佛要立刻就喷涌而出的呕吐感。

大脑一片木然——他第一次理解了恐怖片中的主角到底为什么总是做出不可理喻的事情来——因为理性已经完全被疯狂嚎叫着的求生欲和恐怖感所淹没，在这种情况下，人类平时所依仗的大脑所能提供的选项相当有限，往往会做出在正常情况下绝不会做的事情来。

比如帝人自己，就在踉踉跄跄地后退之中不小心撞到了半掩的门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趴在尸体上不知道在鼓捣着什么的人影立刻就转过身来——借着从门外传来的，那是一个带着棕色鸭舌帽的外国小男孩，留着细碎的黑色的头发和一张看起来颇为文弱的面孔。如果在平时遇到，说不定帝人还会忍不住想要拍拍他的头，但如今，这张白净秀美的面孔上早已经沾满了半凝固的鲜血，虽然已经被血污所掩盖，但是眼神却意外地清明灵动，他的脸上带着四分惊讶三分不悦两分好奇还有一分不知从何而来的羞赧，对着帝人露出了一口白牙——

还有指尖闪烁着寒芒的手术刀。

注1：他化自在天为欲界六天之首，此天假他所化之乐事以成己乐，故称他化自在天。僧正作为佛教徒自然会用佛教术语啦。此外，织田信长自称的第六天魔王，这里的第六天说的就是他化自在天。

PS1：好久不见了各位（招手），没错，我又诈尸了。咦，为什么要说又？

PS2：崩坏3rd真好玩（咦？），我的邀请码是SMP7ZX，求水晶（伸手）。

PS3：所以其实魔神也知道穿越者的事情？说起来我以前好像说过我写不到新约？

PS4：在结婚之前大概会保持至少周更吧。好久没写了，各位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PS5：其实这剧情并不是拍脑瓜子就突然想出来的或者胡乱凑上去的，而是我在六月底的时候就想好了，不过之后因为升职加薪啊谈恋爱啊之类一系列事情所以很忙，根本没空写，最近倒是有了点空闲……嘛，我猜各位也对作者菌我的私人生活不大感兴趣，只是牢骚一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