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上邪
众人于药谷一别，张景怀和张俭要去昆仑山，诗茵要去大理，婉灵要远赴北国，只单程就要半月有余，短时间内大家是不可能再见了。而周世文，虽然不用跑那么远，可是要向皇上讨要夜明珠，谈何容易？他只不过是一介小小的知府，胆敢索要皇家之物，搞不好是要杀头的。
所以，他在扬州府衙内一连七天都愁眉紧锁，想要找一个完美的借口。可是就在这时，变故发生了——高邮县知县突然发来了一封急报，说是最近天香茶楼有些可疑，陆陆续续聚集了很多身份不明的人。于是县令派出去的探子探查，可是探子也无法深入，里面的守卫和组织都非常严密。
结果，探子还是被发现了，于是打草惊蛇，本人也身负重伤、九死一生才逃回来。关键的是——探子说他看到院子里有一名女孩在走动，相貌与通告上的胡心月很是相似！
周世文听到这个消息，当时就跳了起来：“什么？！发现心月妹妹的踪迹了！苍天有眼啊！！！”
可是紧接着，他又发起了愁——胡心月在高邮，就说明太平星君一定也在高邮，对付他一个人就已经难如登天了，更何况据探子所说，如今的天香茶楼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手，恐怕都不是善茬......聚集战力是个大问题。
好在，身为官侠联盟的代表之一，周世文还是有些话语权的。于是，他便在府衙议事堂中召集了各大江湖势力驻扬州的代表长老，说明了原委。
“各位，很抱歉在联盟刚刚成立之际就要麻烦你们，但是这种事，确实超出了官府的能力范畴，所以还望大家能够帮帮忙。”周世文如是说道。
武当派代表长老和蔼地笑道：“知府大人哪里话，联盟能够顺利成立、天府演武能够使我们躲过一劫，这都多亏了知府大人的谋略。若您有难，我等岂会坐视不管？”
峨眉派代表也附和道：“武当长老说的有理，知府大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直说吧，我等定当尽力而为。”
周世文见状，先是对在座的数十人抱拳行了一礼，然后凝重地说：“实不相瞒，在下最近得知高邮县报，说是在下的小妹胡心月出现在了那里的天香茶楼，而这个茶楼，最近聚集起了大量不明身份的可疑之人......当然了，太平星君也在那里。”
“什么？！太平星君？！”所有人都不禁站了起来，“竟然躲在高邮县，距离扬州这么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周世文苦笑道：“是啊，在下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和在座各位也是一样的反应。可是想到太平星君那超绝的实力，恐非官府一己之力能够对抗的，所以才想要借各位的手，帮帮忙。”
众人一听，顿时也冷静了下来。
武当长老说：“对付太平星君，需要聚集大量的高手。我们武当派可以帮忙，不过要等高手们从门派中赶来，怕是需要些时日。”
其余门派的长老们也纷纷表示需要时间来凑齐人手。
周世文不禁长叹一声，说：“我理解各位，也深知太平星君的可怕，不过，还是希望大家能够尽快聚集人手。因为我们的探子已经被发现了，太平星君很可能会尽快遁走。若真让他逃了，再想找恐怕就不那么容易了。”
峨眉派长老顿了顿，说：“这样吧，给我们三天时间，三天之内我们必定凑够人手。”
纯阳派长老也点头附和道：“既然形势紧急，那些门派所在距离扬州很远的江湖势力就不要麻烦了，远水解不了近渴。干脆就由我们几个离得近的帮帮忙吧。”
于是，周世文站起身来，再次对众人抱拳行礼：“如此，就拜托各位了......”
短暂的会议结束，大家都各自散去，准备去筹备战力了，恰在此时，齐永楠路过，看到众人行色匆匆，便急忙拦下了一人。
“这位前辈，晚辈看你们行色匆匆、面色严峻，这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这名长老哪里认识齐永楠，更不会想到胡心月和齐永楠之间的关系，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好奇心比较重的年轻后生，于是便答道：
“也没什么事，就是发现了太平星君的行踪，我们正准备聚集人手杀过去。”
“太平星君？！”齐永楠当时全身一震，急忙问道，“太平星君在哪里？”
“在高邮县天香茶楼......”这名长老随口答完，忽然觉得不对了，急忙说道：“你小子不会是要去找他吧？”
齐永楠急忙扯了扯嘴角，尴尬地笑道：“啊...因为晚辈很早就听说过太平星君的大名了，所以想要去讨教几招试试看。”
长老急忙敲了他的脑门一下，训诫道：“小伙子，有冲劲是好事，但是别找死。太平星君的强大超出你的想象，那不是你能够参与的战斗。”
齐永楠连忙点头称是：“前辈说的在理......那为什么我看大家都这么焦急呢？”
长老叹了口气，说：“官府的探子被发现了，我们已经打草惊蛇，太平星君随时有可能逃离，所以我们在赶时间啊......不说了，我要赶紧走了。”
说罢，这名长老便急匆匆地离开了。齐永楠看着他渐行渐远地身影，目光慢慢变得坚毅。
不多时，齐永楠便来到了李忠的房门外，抬起手想要敲门，犹豫片刻，又将手放了下去。
李忠挨了太平星君的全力一掌，身受重创。想当年唐飞燕挨了一掌之后，全身经脉几乎断裂，若不是有药老相助，恐怕就要成为一个废人了。而李忠，虽然有盔甲护身，内衬还有一件软甲做防御，但是太平星君的实力摆在那儿，结结实实吃下一掌，怎么着也得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的。
可是时间不等人啊，太平星君察觉到自己暴露了以后，随时都有可能再次遁逃，一旦再让他跑掉，那可就真是茫茫人海、大海捞针了。
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了。于是，齐永楠长叹一声，转身离开了......
当天傍晚，周世文忙完州府事务之后，便想要叫上齐永楠一起用餐，可是他找遍了府衙，也没找到齐永楠的身影。于是，他最终来到了齐永楠的厢房门外。
“永楠兄，天色不早了，准备用餐吧。”周世文敲了敲门，说道。
门内无人应答。
“永楠兄？听到了就回答一声。”
门内依旧无人应答。
周世文心中顿时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于是当即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却发现......此屋早已人去楼空！
齐永楠走了，他会去哪？去什么地方才会让他不敢和自己打声招呼再走？答案显而易见啊！！！
“该死！”周世文狠狠一锤门板，然后回身大叫道：“来人！传令府军，集合四千人马准备出发！！！”
就在周世文火急火燎的筹备兵马之时，齐永楠却已来到了高邮县的天香茶楼门前。
高邮作为一个小县，比不了扬州的繁华，也没几处华丽的亭台楼阁，天香茶楼就是其中之一，因此很好找。
齐永楠看着面前紧闭的大门，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从背后抽出长枪，活动了一下筋骨，便向前走去......
另一边，太平星君正在指挥手下们赶紧收拾东西，准备转移，院子中停着三辆辎重马车，而之前已经有三批马车离开了。这时，胡心月从房间中走了出来，看到整座院子里所有人都在忙活，不禁疑惑。
“咦？这是怎么了？”
一名下人一边扛着三支长矛，一边说：“还能怎么了，要跑路了呗。”
“跑路？为什么呀？”胡心月更疑惑了，“之前不是在这里待得好好的吗？”
下人答：“昨夜有一名官府的探子想要潜入这里，结果被我们发现，打成了重伤。想必不久之后，就会有大批人马将这里包围了。”
太平星君叹气道：“心月，你别碍事，到时候跟我们一起走就是了。”
结果刚说完，他不禁皱起了眉头，看向大堂方向——有杀气。
下一刻，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大门被轰碎，齐永楠手持长枪杀了进来。
“心月——！！！我来接你了——！！！”齐永楠的声音很大，传遍了整个天香茶楼。
胡心月顿时欣喜的笑了：“夫君来了！他来接我了！”
太平星君则皱了皱眉头，说道：“心月，你在这里等着，我把他打发走就回来。”说罢，他便快步向大堂走去......
大堂中，齐永楠正和十几名喽啰战的正酣，手中长枪犹如蛟龙一般迅猛、灵活，战法时而大开大合，时而密不透风。突然，他得一空档，将手中的长枪一扫，逼退了周围的一圈敌人，然后迅速突刺出去，直接刺穿了一个喽啰的心脏。
下一瞬，其余人一齐扑向齐永楠，而齐永楠则纵身一跃，避开了一次围攻，然后以枪做棍，借着身体下落的势头，狠狠地劈砸到了地面——“齐家枪法第三式——崩山！！！”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大堂的地面都被震裂了，强大的冲击波犹如飓风过境，横扫一切！十几名喽啰纷纷被击退。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齐永楠突然察觉到自己的背后有杀气！于是毫不犹豫地回枪刺去——“第四式——逆流！”
结果，这一枪正好与对方的一记重掌对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两人都各自退开六七步。齐永楠这才仔细看去，发现对方竟然是一名身穿黑衣、黑纱遮面的女人，而且从刚刚的一掌来感受，这个女人的功力竟比自己还要高出不少，是一个实打实的高手！
忽然，这个女人笑了：“小娃娃，别放松警惕哦。”
“什么？！”齐永楠顿时一惊，可是已经晚了——周围竟然不知何时，被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丝线！接着，随着女人的手指一挑，这些丝线竟然迅速聚合缠了上来！
“该死......”齐永楠暗自叫骂一声，然后手中长枪一横，无比霸烈地猛旋起来：“第二式——回天！！！”
霎时间狂风大作，烈风夹杂着寒芒与剑气四散迸发，总算是把那些丝线都搅断了，可是齐永楠的长枪上，也被切出了密密麻麻的伤痕。女人不由得眯起了眼睛，起了杀心。
这时，太平星君的声音传了过来：“天蛛，住手吧。”
女人见状，不禁皱起了眉头，说：“主人，我能杀了他吗？这个小子有点本事，对这种半吊子放水是最难的。”
下一刻，太平星君便从一侧的回廊里走了出来，淡淡地说：“不能杀，我和心月有过约定......尽量把他赶走就好。”
齐永楠听罢，立刻抬起长枪，直指太平星君：“心月在哪！给我放了她！”
“小子，别忘了当时的约定，我答应放过你的条件就是要带走心月，如果我放了她，你就得死。”
“哈哈哈！”齐永楠仰天长笑：“齐家人宁愿站着死，不要跪着生！能死在战场上，那是最高的荣耀！”
太平星君不耐烦了：“我不在乎你什么齐家的荣耀，约定就是约定，尤其是和心月的约定。我不想让她失望，你走吧。”
说完，他便招了招手，转身欲走。天蛛看到手势，于是也跟了过去，无心再战。可是下一刻，一点寒芒犹如流星一般杀了过去！！！
太平星君连手都没抬，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强大的内力便汹涌而出，正与刺来的枪尖撞上。“啪嚓”一声脆响过后，太平星君和天蛛纹丝未动，齐永楠却连退十几步，才将将稳住身形。
“......小子，你找死？”太平星君的声音冷了下来，终于被激起怒火了。
齐永楠重整架势，决然道：“不带走心月，我死不瞑目。”
于是，太平星君一抬手，周围立刻出现了四名黑衣杀手，然后命令道：“你们配合天蛛，把这小子废了，然后扔出去。”
可是，胡心月却在这时跑了出来，大喊一声：“不要！”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齐永楠露出了温柔地微笑，说：“心月，我来接你了。”
胡心月动了动嘴唇，但最终，还是低下了头，说：“永楠，你走吧。”
齐永楠挠了挠头，笑道：“我不知道去哪呀。”
“哪里都可以，天涯海角随你喜欢。”
“你在的地方，就是天涯海角。”
这时，太平星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下一刻，天蛛和四名高手便一齐冲了上去。齐永楠目光一凛，提枪迎战。一时间刀光剑影、劲气四射，扫荡着房间内的一切！
胡心月扑到太平星君的面前，急切地说：“你快让他们住手呀！不要再打了！”
太平星君推开了她，冷冷道：“放心，他们不会杀了这小子的。但是，我也不能再任由他这么胡闹下去了......”
与此同时，高邮县衙内，一名捕快匆忙跑进大堂，叫道：“知县大人！天香茶楼被人袭击，现在已经打翻天了！”
“什么？！”高邮县令听罢大喜过望，“老天开眼，援军这么快就赶来了啊！”
捕快急忙说道：“不是的，大人，袭击者是一名持枪青年，而且......就他一个人。”
“一个人？！他找死啊？”知县的脸立刻就塌了下来。
捕快试探性地问道：“大人，您看，咱们要不要派人过去救一下？”
“派人？好啊，我派你去，你去吗？”
于是，捕快不说话了。
知县长叹一声，说：“咱们这里没有高手，对付一些寻常的盗贼还可以，可是一旦遇到真正的狠角色，咱这点人根本不够看啊......”
另一边，齐永楠已是显出败迹。原本一个天蛛就让他忌惮不已了，如今又多了四个杀手掠阵，一时间被压制的非常彻底，毫无还手之力。
上一瞬刚刚一记横扫逼退了四名杀手的围攻，下一刻天蛛的暗器就近在眼前；好不容易侧身避过，天蛛却已经来到了背后，并且一指点了上来。齐永楠回枪扫去，挡开了这一指，那四名杀手便又围了上来......
终于，在又一次围攻中，齐永楠失手露出了破绽，一名杀手迅速欺近身前，一拳就轰到了胸口上！齐永楠顿时喷出一大口鲜血，倒飞出去。与此同时，天蛛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想要趁胜追击，齐永楠凌空抡起长枪，借着枪身的惯性整个人都转了起来，枪尖直扫天蛛！
然而，天蛛一抬手便挡下了扫击，然后一脚踢了出去。齐永楠抬手来挡，却还是受伤摔落在地，把地板都砸裂了。这时，四名杀手再次围攻而上，齐永楠挺身一跃而起，再次避过攻击，但紧接着腹部就挨了天蛛一记重拳......这下，他是真的爬不起来了......
胡心月心疼地身体一颤，急忙喊道：“停手！别打了！”
太平星君紧接着下令：“停手，别打了。”
如此，天蛛等五人才停手，然后各自退回原位。
齐永楠还在地上喘息，胡心月调整了一下情绪，说道：“齐永楠，我不会跟你走的，所以，你还是放弃吧。”
齐永楠吃力爬了起来，嘴角还挂着一丝鲜血，勉强笑着说：“心月......爹还等着咱俩回家成亲呢......”
“不，我不要嫁给你了，我们从此恩断义绝。”
“......此话当真？”
“当真！”胡心月的回答无比坚定。
于是，齐永楠叹了一口气，答：“那...你之前追了我整整一年，现在，该轮到我追你了。”
“你......”胡心月一时无言，眼角却湿润了起来。
“那首曲子怎么唱来着......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太平星君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说：“小子，别逞强了，再打下去，你真的会死。别以为我和心月有过约定，你就真的安全。我只承诺自己不会杀你，可没说过其他人不能杀你。”
齐永楠缓缓地拾起长枪，傲然地笑了：“男子汉大丈夫，应顶天立地，死有何惧？如果不能保护心爱的人，我还有什么理由去战斗！”
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就在齐永楠说出这句话时，太平星君的脸色突然变了，额头上青筋暴起，眉头也皱成了一团，双拳死死地攥着，几乎要掐出血来。似乎是在克制着极大的愤怒......
天蛛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试探道：“主人，您没事吧？”
太平星君咬着牙回答：“......没事。”然后话锋一转，胡心月说：“心月，我放你自由，你现在离开不会有任何人阻挠你。但是......我一定要杀了齐永楠。”
胡心月大惊：“什么？难道你要反悔吗！”
“对，我反悔了。多亏了齐永楠的一席话，让我清醒了过来。你不是静儿，也无法代替静儿，我还有自己应该做的事......我一定要达成自己的目的，为此，齐永楠必须死。”
“不行！！！”
话音刚落，太平星君便抬手打出一掌，强大的内力直接化作炮弹轰了出去！齐永楠早有防备，迅速侧身避过，可是再一抬眼，太平星君的重拳便近在眼前了——无处可躲，必死无疑。
千钧一发之时，一个身影突然挡了上来！太平星君一阵错愕，却也来不及收手，这一拳就毫无阻碍地轰碎了这个人的心脏——竟然是胡心月！！！
只见胡心月的身体推着齐永楠飞出去了五六米，落地时便已断了气。一瞬间，齐永楠懵了，太平星君也呆住了，两人都没有说出一句话，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齐永楠终于动了——轻轻地把胡心月的尸体放到地上，然后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心月，等我，我马上就来。”
轻轻地，像是嘱咐什么似的，齐永楠说完，便捡起了长枪，然后——
“呃——啊！！！”他竟然直接引爆了全身的经脉！这简直就是在自杀！只不过，在死之前，全身所有的内力犹如火药被点燃一般爆发出了无与伦比的爆发力！也就在这一瞬间，齐永楠对准太平星君，刺出了绝命一枪——
“死吧！！！”
这时，太平星君也醒过来了，但是，他的眼神彻底陷入了冰冷，表情也变得无比冷漠。面对疯狂的齐永楠，他直接一拳就怼了上去！霎时间，风云骤变，齐永楠的长枪连他的汗毛都没有碰到，在半空中就被迅速瓦解、粉碎掉了。紧接着，这一拳毫无悬念地打中了齐永楠的胸口，强大的力量竟然直接把他的身体打穿了！
天蛛等五人在一旁看着，身体止不住的战栗——他们看出来了，自己的主人直接动用了全力......不，甚至还超越了一点极限！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可怕的太平星君。即便是在当年的扬州城与唐飞燕对战时，都不曾这样凶狠。现在的太平星君，就仿佛是一只被触到逆鳞的恶龙，天下苍生，皆为蝼蚁......
不知过了多久，太平星君都转身离开了，天蛛等人才回过神来，心中还在隐隐地悸动。顾不上给齐永楠和胡心月收尸，所有人就慌慌张张地跑回了院子，开始继续收拾东西。
大堂中，只留下了两具冰冷的尸体，只有那首《上邪》，隐约萦绕耳畔——“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