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针锋相对
黑袍人见凌枫已死，漠然走了过去，从他身上搜出那本卷轴，收入怀中，摇头惋惜道：“你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很遗憾，你永远也瞻仰不了当我成为至强站在人族的最顶端俯瞰众生的那一天了。”
他缓缓地转过身，心中默默地补充道，如果那个可怕的存在不算人的话，说罢，他便抬步准备离去。
“原来你是兽纹山庄的人。”一个声音阴沉沉地从远处突然传来，声音虽轻，但在这寂静的深夜却格外清晰。
黑袍人刚走出一步，突然听到这个声音，不由得为之一惊，循声望去，这才发现，在不远处的一块山石上，一个白衣人负手而立望着这里，看样子似乎已经来此已久了。
他忙将黑袍罩在头上，生怕别人看到他的相貌，但他心里却是一凛，刚才竟然没有发现那人，却不知此人何时出现在这里，到底听到了多少秘密。三十六天罡也豁然结队，随时候命。
此时月光已冷，淡淡地照在大地，事物看上去有些朦胧，向盖了一层细纱。
白衣人似乎对他的面貌并不感兴趣，对此只是淡然一笑，继续说道：“这也难怪会如此兴师动众追捕一头上古之兽。”
黑袍人一眼便认出了他，正事上次撞见他们行动的那人，此事他心里似乎明白了，这人恐怕一直在追查此事，所以才会出现在这里。
他望着闻无事，冷冷地说道：“又是你，我兽纹山庄的事自不必阁下过问，还请阁下速速离去。”
白衣人自是悄悄跟随而来的闻无事，他之前一直隐藏着身形，看到他们合力将獓垠杀死，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取得一个莫名的东西，并且发生内讧，凌枫被杀，这些事发生之后，直到黑袍人准备离开，这才现身。
闻无事不紧不慢地向黑袍人走去，停在了离他两丈的地方，淡然道：“闻某素来喜爱凑热闹，凡是有趣的事，闻某都会过问一番，很幸运，今日这等趣事，闻某自然不会错过。”
黑袍人暗暗提防，知道此人不简单，冷哼一声，凌然道：“哼，你的这个爱好若是不加管束，估计会要了你的小命。”
闻无事不以为然，连连摇头，大有反对之意，目光扫过地上的凌枫，反驳道：“我的命硬的很，比地上躺着的那人要硬得多。”
他收回目光，盯着黑袍人，继续说道：“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你们兽纹山庄向来是用活的野兽进行修行，但是，这次你们为何将它杀死，死兽对于兽纹山庄恐怕没有丝毫用处。”
黑袍人闻言，心里也稍稍一舒，看来他刚才并没有听到多少，至少最关键的信息他没听到，这便不必担心自己的秘密会被揭露
他想到此，语气也不似刚才那般冰冷，好言劝道：“这与阁下无关，我劝你还是离开的好。”
他虽然也想杀他灭口，但更不想节外生枝，知道此人不好对付，而且他似乎并没有知道什么，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与他发生冲突，若是惹恼了他，恐怕事情会变得更为棘手。
闻无事抬头望了望星月，双眼微眯，闪烁着不容违逆的劲意，沉声道：“夜露微寒，凉风渐冷，我深夜来此，却不是为了欣赏这凄凉的月色，更不是为了看你杀人的。”
黑袍人心里暗恨，此人似要死磕到底了，沉吟片刻，又说道：“阁下既然知道了我是兽纹山庄的人，最好不要管我兽纹山庄的事，否则，鄙派上下近千人却也并非摆设，却不知你有几个脑袋经得起鄙派的追杀。”
闻无事闻言，神色一凛，故作害怕状，身体微微一抖，忙道：“兽纹山庄向来人多势众，以多欺少，自然无人敢欺，闻某却也仅有一个脑袋，此事我看就算了。”
黑袍人闻言，心里暗喜，看来兽纹山庄的名头够大，以为此人服了软，当即礼道：“既如此，我们就此别过，日后阁下若到兽纹山庄做客，山庄上下定当以礼相待。”
说罢，便要准备带人离去，不想，却被闻无事再次拦住，却听他嬉笑道：“阁下莫要误会，我刚才说的算了，是指我不在过问你杀獓垠之事，却也没说不过问其他事啊。”
黑袍人大怒，有种被玩弄的感觉，双手紧握，冷冷道：“不知阁下还有何事？”
闻无事摆了摆手，神情自若，平静道：“阁下莫要生气，我只是想知道你刚才从那獓垠体内得到的东西是什么，这对于阁下应该不难吧。”
黑袍人微楞，没想到此人竟这般不识时务，他知道这人有些实力，比凌枫要强上不少，不过他知道的并不多，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于自己会不利，但却没想到此人定要纠缠到底。
他思量片刻，有些无奈，恐怕避免不了恶战，小事化了的打算也只好作罢，怒道：“若是阁下一味挑衅，看来在下只好得罪了。”
言罢，一脚蹬地，脚下猛地塌陷，身形一跃而起，身如疾风，双拳汇聚真气，带着凌厉的拳风急速飞去。
闻无事淡然一笑，不闪不避，提剑迎上击来的霸道拳风，碧蓝剑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充盈着与世无争的莹莹之气。
“嘭！”拳剑相撞，顿时周围数丈之内狂风陡起，飞沙走石，凌枫的尸体也被激起的风波吹出一丈之远，两人也受到冲击各自后退一丈，显然二人这一击平飞秋色。
一招过后，两人皆凝视着对方。
“剑门？”黑袍人眉头微皱，心里也暗暗吃惊，刚才那人使用的剑诀定然是剑门宗的《御剑诀》，莫非他是剑门宗之人，可是，他既然知道自己是兽纹山庄的人，还要于自己为难，这却说不过去。
他收势，盯着闻无事说道：“以阁下这般修为在剑门宗想必也不是无名之辈，不过我却从未听说你，更未见过阁下，还望阁下告知尊姓大名。”
闻无事眼里闪过一抹异样之色，却是沉默不语，其实他此刻心里却起了一丝波澜，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所使用的什么剑诀，他和莫生非一样，得到天遁老人的真传，但那位前辈脾性着实古怪，从未告诉过他们所炼什么剑诀，他们即便问了，也不会有答案。
此时，他听到黑袍人口称自己是剑门宗的，心里却有些吃惊，莫非自己所炼的剑诀与剑门宗有所关联，不过此事只能以后在求证了。
他目光扫过黑袍人身后那始终未出手的三十六人，笑道：“没想到你竟然隐藏了实力，也难怪凌枫会死在你的手里，看来你是想凭一己之力击败我吧。”
刚才的一击，他便感觉到这黑袍人的实力比自己想象的要强许多，凭借双拳便可抵挡自己的凌空一剑，想必他在兽纹山庄里也非泛泛之辈。
黑袍人见他不作答，以为是默认了，倒是有些奇怪了，又道：“既然阁下是剑门宗的，你剑门宗与兽纹山庄同为天下修道门派，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而且两派多有往来，此事望阁下最好莫管的好，以免伤了两派的和气，我便当此事从未发生，你看意下如何？”
闻无事这才说道：“也好。”
黑袍人一听，眉头稍舒，哪知是他高兴太早了，和前次一样，闻无事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我既然两次撞见此事，我岂能不明不白地离开。”
他知道此事绝不简单，这兽纹山庄一改往日，竟不活捉此兽，反而不知用什么法术，将獓垠庞大的身躯炼化成一颗拳头大小的晶石之物，他自是不知那晶石之物是什么，所以他定要弄个明白。
“看来阁下绝不善罢甘休了，难道你硬要不顾门派之别，挑起两派的挣端么？”黑袍人怒上心头，此事决不能泄露半句，否则一切都将化为泡影，却也不想闹大，极力劝阻他罢手。
“我并非定要与你作对，只要告诉我你的真正目的，我便离开从此再不过问此事。”闻无事一副执着的样子，心里却暗乐，自己又不是什么剑门宗的，管他什么两派不两派的，最好你们两派能打起来，那就更热闹了。
事到如今，黑袍人的耐性似乎也到了终点，望着闻无事，漠然道：“我听闻剑门宗的《御剑诀》以气御剑，随着体内真气充盈程度，剑的气势也会随之提升，剑芒的数量也会增加，只是不知阁下练到第几层了？”
“你可以试试，我倒想领教领教兽纹山庄的《兽纹决》，不知阁下练到几阶纹力了。”闻无事始终凝视着他，语气平静。
兽纹决乃是根据野兽的攻击方法演化而来的功法，在结合人的身体形态加以改进，创造出来的修行方法，施展出来的攻击比单纯的野兽攻击要强的多，因为施展的兽纹蕴含着人的真元，自然比后者厉害多了。
黑袍人怒火上升，他本想避开无谓的争斗，不想把事情闹大，否则对他极其不利，一旦事情闹大，引发兽纹山庄和剑门宗两派的矛盾，恐怕自己准备多年的隐秘之事便大白于天下，恐怕自己不容于天下，但眼前这人竟咄咄逼人，只能尽快解决此事。
他也不在说话，双手缓缓托起浮于胸前交错汇聚，一股黑色之气浮于掌中，如一团乌云一般，然后猛然向外推出，一股惊人的肉眼隐隐可见的黑色蛇纹嘶吼着冲出，在半空像一条饥饿贪婪的活蛇扑向闻无事。
闻无事眉头微皱，但脸色平静，知道此股兽纹之力绝不能等闲视之，当即右手灌注真气于剑内，举手祭出蓝剑。
剑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意念，蓝光大盛，比之前要亮上数倍，蓝剑浮于身前，激烈抖动起来，像一头被困兽想要挣脱束缚一般，这时他左手缓缓抬起，抵在剑柄末端，一股大力通过手掌猛然输进剑内，那蓝色光芒又猛然放大数倍，带着破空之声迎上黑光。
眨眼之间，蓝黑相遇，气流汇聚，像是两条腾蛇相互缠绕，交汇处隐隐有电光石火四溅，越缠越紧，视若水火，互不相让，交汇处随即急速膨胀……
“轰”的一声，猛然爆发，化作一股刺目的强光，伴随着四周的气流，一股惊人的冲击力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四周飞散而去。
良久，周围才归于平静，爆炸的中心立着两个人，一黑一白，一把蓝剑抵着黑袍人胸前。
“现在你总可以说了吧。”闻无事单手稳稳地端着剑，剑尖低着黑袍人的胸前，淡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