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算计仙人
男婴在鲸吞大量灵力后，光芒逐渐内敛，随即通体一震，紧接着有黑色的污垢从其浑身毛孔分泌而出，同时散发出淡淡的腥臭。
女婴似乎是被其熏到了，开始嚎啕大哭，而男婴或许是被女婴传染了，也跟着哭了起来。
就在这啼哭声中，方秀才门前那棵不知枯死了多少年柳树上，有淡淡绿意正在萌发，几个呼吸间便已是枝繁叶茂。
当方秀才拖着湿淋淋的身体回来时，看到老柳树那随风摇曳的婀娜舞姿，四下观望惶惶不安。
“妖孽！”
他当然知道此事与何人有关，叹息了一声，来不及换身干衣，方秀才直接扛出一把斧子，披星戴月中将老柳树毁尸灭迹。
雄鸡报晓，眼见天色将明，方秀才疲惫不堪地躺在床上。
正欲休息，却又闻到一股怪异的味道，那种另类的感觉让他无法入睡，于是不得不起身寻找其根源。
“这……糊了？我也没点火啊！”看着锅中此刻那炭石一般的男婴，方秀才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无奈中只能顶着重重的眼圈为其清洗，直至夜尽天明，才总算是可以去梦乡神游了。
可能是太过疲劳的缘故吧，沉睡方秀才如同死了一般，以至于想前来送些粮食的村民们，却是怎么也叫不开那扇被他睡前重新装上的破门。
时间就这样匆匆流逝，这天文若村有过一位不速之客，他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只是似乎并未有人察觉……
深夜，远山镇，王府宅院。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书房内点着惺忪的烛火，王员外躺坐在一张大椅上，摇晃间发出阵阵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托老爷鸿福，小的幸不辱命，已经替您打探清楚了。”前方一尖嘴猴腮的青年单膝着地，贼眉鼠眼。
“嗯～说来听听。”王员外轻轻地抿了一口细茶，淡然间又好像有着些许期待。
“距府上百里之遥，是一个名叫文若小村庄……”青年避重就轻，什么起源历史，民风习俗的，将无关紧要的废话说了一大堆。
王员外显然看出了对方的心思，微微一笑，旋即扔出一个钱袋。“星夜启程又马不停蹄，辛苦了阿福。”
“谢老爷！”青年顿时眉开眼笑，在手上颠了颠后继续开口说道：“昨天傍晚时分，一个失踪两年的穷酸秀才突然回归，还带回两个婴儿……据说这方秀才祖上……而他确与那画像男子同为一人！”
这次青年也不再保留，将自己所了解到的一切，全都一五一十地如实告知。
听着听着，王员外渐渐面露沉思之色，眼神流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很好！阿福，这些事情不要再告诉任何人，否则……”王员外又扔出了两锭银子，而言辞间却是略有不善。
“是是是，老爷放心，小的自然守口如瓶！”青年财迷心窍，正向往着去醉梦楼挥霍的快意，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去了，但此刻听出王员外话中的威胁，忽然眼光暗暗流转。
“老爷，若再无他事，那小的就告辞了。”
“嗯，退下吧。”
烛火依然无风自动着，青年离去，王员外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水，只是那一杯接着一杯的沉闷，像极了风雪之夜的方秀才，似在纠结着某种极难下定的决心。
“二叔，此事你怎么看？”王员外一个人苦涩地笑了笑。
随即，一个面色阴翳的老者从屏风内走了出来，蹒跚的步履，显露出一副风烛残年的样子。
那怪异的嗓音，好似两根骨头在磨擦：“想必这方秀才便是老夫卦上之人，你我等待多年，如今这成仙的契机全在他身上了。”
“只是那两个修士所寻找的，似乎也是此人，这……”
“无妨，宰了就是！”老者言辞间一股霸道之意弥漫而出。
要说这王二叔确实并不简单，曾贵为皇族天师，掌握过帝气龙脉，呼风唤雨，神通广大，卜天算地，无所不能！
只因后来王朝覆灭，而其也厌倦了权势的斗争，这才选择隐姓埋名，本想平凡地度过余生，却在一次无意的卜算中发现了飞升成仙的机缘，于是便来到这卦象之地，一等就是三年。
“可二叔，咱们终究只是凡人，如何与那飞天遁地的修士较量，不如……您将天机献于他们，或许会赐下一些修仙的法门。”
“你也就这点出息，区区两个淬体境的小毛贼，接触灵气才几天，哪里懂得什么大道神通？”
“那您当年既然见过不少强大的修士，怎么就……”王员外有些悻悻地继续说道。
“他们，也同样不是仙。”
闻言，老者淡淡地回答了一句便不再说话，只是渐渐收起了轻蔑与不屑，满怀怅然中，似想起了往昔的峥嵘岁月。
“为避免他们起疑心，不如小侄先去将他们搪塞过去，此事回来再行商议？”过了一会儿，见老者不再予以理会，王员外试探性地开口问道。
“哼，这瞒不住的，你如实相告便是，老夫自有办法设计除之。”老者似还未从回忆中走出，依旧满目苍然。
犹豫片刻，王员外遂动身前往密室，一路上他的心情极为复杂。其实若那大耳与马脸两个修士之前答应了他的乞求，如老者般随便糊弄地传上个一法半式的，就算只是养生之术，如今他也不会去选择与二叔兵行险招！
“二位上仙，承蒙天恩，小的幸不辱命，特来禀报！”密室外，王员外虔诚地附身求见。
等了很久也没有丝毫动静，正欲再次开口时，石门却又缓缓地打开了，王员外便立刻堆着笑地走了进去。
昏暗的地下密室，大耳与马脸依旧在其中打坐，只是面色略有苍白，似乎亏损了气血。
王员外看出异状，但却不敢贸然询问，唯恐犯了什么仙家忌讳，心虚之下，只是简单地将青年阿福的言辞复述了一遍。
最后，大耳修士微微点了点头，又赠予了一枚百年丹，令其无论用什么方式，都务必要将方秀才请来。
待王员外离开，密室又陷入死一般的沉寂，片刻后，马脸修士冰冷地声音缓缓响起。
“你还想藏到什么时候？”
“嘿嘿，二位上仙莫怪，小的有要事相禀。”
闻言，黑暗的角落里，走出一个表情猥琐的青年，正是之前的阿福，他从书房出去就一直在外偷听，接着又悄悄尾随王员外来到此地。
“讲。”
“嘿嘿，那个……我的消息对二位上仙可是很重要的，这……”阿福笑着搓了搓手，竟完全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怎么，你是在勒索我么？”
马脸修士也是略有诧异，冷哼一声，淡淡威压随之散发开来，一道飞剑直奔阿福而去。
“如此，你便不必说了。”
“小人……”
阿福一脸谄媚，正欲讨些好处，却不料对方这般狠辣，直接吓得跪在了地上，生死危机之下，这才恍然自己被猪油蒙了心，胆敢在太水头上动土，来不及求饶，便连忙大呼。
“有人在算计二位上仙！”
话音刚落，飞剑悬浮在了额前，一阵刺痛袭来，血痕在眉间裂现，鲜红的血滴从鼻梁滑落在地，倒像是一朵朵小花，但却令人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