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两个好消息

田恬买的马第二天就到了,全都暂放在幼儿院的后院,后院已经划成了禁区,除李泽外任何人不得入内。

有马车接送孩子这个信儿也早早的放了出去,大汉刚刚恢复元气,普通人连牛车都没怎么坐过,更遑论马车了。这消息一出,无论是家远不方便接送的,还是想让孩子有些吹嘘资本的,一窝蜂的都来报名,环儿粗略统计一下,要用马车接送的孩子占了总数的六成,所幸现在幼儿院孩子少,若是再多一些,恐怕二十匹马也不够用。

这边刚说人少,那边就迎来了转学潮,一上午的功夫幼儿院的大门已经被推倒了两次,报名的队伍从幼儿院大门排到了弄口,幸亏田恬见机不好将胡生唤来维持秩序,才让这帮子家长老老实实排队,要不然就凭那股子推攘劲儿,一上午出现五起打架事件都算少的。

胡生看着排队的家长有些发懵,转过身子挠挠头问田恬:“小郎君,你这幼儿院怎地突然就这么抢手了,毫无道理呀。”

田恬也觉得不太正常,同样挠挠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要不你去问问?”

胡生打量打量如一条长龙的队伍,寻摸着一个看起来有些比较机灵的,一脚将他踹出队伍,又一把拉了出来。

那人被胡生一踹十分恼怒,骂骂咧咧的爬起身子,转身见是胡生,便不敢再骂了,以为胡生对自己排在这儿有所不满,暗呼一声晦气,拍拍身子便要去后边重新排队。一步还未迈出便被胡生拽出来,胡生拍拍他的肩膀指指队首和声道:“大爷问你个事儿,你老实回答,回答完了你就不用在这儿排队了,大爷亲自给你送到前边去,你看成不?”

那人一听还有这好事儿,忙把头点的如捣蒜,口中连连称是。

“我且问你,你可知为何今日有这么多人都要将孩子转送到田家幼儿院?”

“嗨,我当是什么难题呢,费了半天劲就是这事儿啊。别人我不知道,要不是因为这儿离我家远,我早就将孩子送这儿来了,如今听说这儿能用马车代我们接送孩子,正好解决了我的难处,我就来报名了。”

田恬又问道:“这儿的教书先生离开有一阵子了,再说车马接送也是要花钱的,这些你都考虑过吗。”

“离开一阵子又不是不回来了,别的幼儿院都没有教书先生,也只有将孩子送这儿来才能学得字。至于车马接送的花销…”那人左右瞧瞧,没见着幼儿院的人在这儿,蹲下身子悄悄对田恬道:“娃娃,咱说句不好听的话,田家管事儿的莫不是脑子让驴踢了,车马接送每日不过十个钱,都不够叔叔要俩小菜喝顿酒的,那可是马车呀,满长安的小百姓有几个人坐过,田家既定了这么个蠢价钱,就别怪咱占便宜啦,哈哈哈。”

田恬原还觉得每日十钱的价定的有些高了,如今看来,自己黑了心定的价居然被人家瞧不起了,田恬气得腮帮子发酸,恨不得举起小拳头对着那人眼窝擂几拳。

胡生将那人送到队首,回来见着田恬堵气囊腮的模样直发笑:“小郎君觉得钱收少了?”

“籍福曾说过一句话,我原来还不信,如今看来那句话是对的。长安的百姓真他娘的有钱。”

待到田恬和环儿忙活完,天色已经微微昏暗了,两人在田忠的陪同下晃晃悠悠回了家,发现司马相如的车驾就停在大门口。司马长卿自做了太子少傅,俸禄提升了不止一两个档次,又以梁王故人的身份受了梁王不少赏赐,如今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房无一间仆无半个的小侍从了。也不知是不是又有了什么好消息,今日竟逗留至天黑也没离开。

田恬令二人各自散去,独自一人去了正厅,果然见着田蚡与司马长卿正饮着酒。二人见了田恬忙招呼落座,田蚡已然微醺,一把拽过田恬哈哈笑道:“今天是个好日子哇,为父听着两个好消息,田儿,你说你想先听哪个?”

田恬把田蚡满是酒气的大嘴推开:“爹你喝多了吧,我又不知道这两个好消息都是什么,你让我怎么选?我说我先选这个后选那个,你知道这个是哪个,那个是哪个吗?”

田蚡被田恬绕得有些发晕:“什么这个那个的,你就说你想先听司马先生的好消息,还是爹的好消息。”

田恬对司马长卿拱拱手:“我爹喝多了就这德行,辞不达意语不随心的,教先生见笑了。”

司马长卿用手在桌案上重重一拍:“废话少说,你先选,是先听我的,还是先听你爹的。”

田恬抻着脖子往桌案下瞧了瞧,果然这俩人都没少喝,田蚡桌案下已经歪倒了两个空酒盆,司马长卿桌案下的空酒盆倒是放的整齐,居然是三个摞在了一起。

“得得得,我选,我选还不成吗,我先听我爹的。”

“哈哈哈,小司马呀,我就说我儿子会先选我的吧,你还不信,来来来,一大碗,不能歇,一气儿给我干了吧。”

司马长卿探出身子在田恬后脑勺上微微用力一拍,骂骂咧咧的又灌下一大碗酒,捋了捋舌头:“孩子都选了,你…嗝…你快告诉他吧。”

田蚡哈哈大笑,一拍大腿直起身子:“哈哈哈,儿子,你还记得栗支说想用你作饵勾引薄家么?”

“记得啊,怎么啦?”

“嘿嘿,薄家下手了。”

田恬豁然一惊,转念一想不对,忙问道:“不对啊爹,今日幼儿院事儿多,我没让环儿和忠伯上街,薄家怎么下的手?”

田蚡嘿嘿嘿笑个不停:“没冲咱家下手,栗卿的小儿子栗敏今儿被人掳了,还是在家掳的,听说那孩子直接就被一闷棍拍得晕了过去,也不知会不会被打成个傻子。那帮歹人也没跑了,也不知是栗家发现得早还是歹人太笨,竟被发现了,还捉了活口。栗卿自是大怒,说是要连夜审问,约我明日同去薄家问个清楚,只消一言不合便要动手了。”

田恬脸色颇为精彩,眉开眼笑喜上心头:“该,活该,让他们没事儿乱打我的主意,还让我去当饵,嘿嘿,活该遭此报应。”

田恬兴奋了半天,又问道:“这是一喜,另一个好消息呢?”

田蚡朝司马长卿耸耸头,司马长卿接口道:“我这儿还有个好消息,今日给太子授课时得到的好消息,栗夫人被陛下禁足了,明面里的说法是因为教导太子无方,据知道些内情的人说,真正原因是妄论梁王与胶东王,和横行后宫惹是生非,惹得陛下不快了。”

田恬朝二人耸耸肩:“确实是两个好消息,值得饮酒相庆,不过爹,高兴归高兴,可别喝多了误了明天的大事才好。”

田蚡摆摆手:“且去且去,为父心中自有分寸,你就等着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