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姥姥姓于，年轻时在掖县老家拉扯她的四个孩子，姥爷经常在外工作不怎么回家，姥姥也是很年轻时就成为一名党员，在村大队里当妇女主任，也就是因为她的为人和胆识，姥姥工作一直很认真，从没出过错误，有一次，傍晚了村里召开大会，由于周围村落很多，姥姥所住的村子只是一个小村子所以姥姥去开会就得去邻村，去邻村的路不算远，但是也得有个几里路，白天走着还好但是晚上就没那么好走了，姥姥去开会时太阳就偏西了，大会召开的时间挺长，直到晚上差不多九点多钟才散会，那时候村子里很不发达，也没有路灯，那时候家里条件不好，也没有个手电筒照路，散会后，有些乡亲害怕走夜路不安全，干脆就住在邻村亲戚家，姥姥原本结伴她同村的一个远方叔叔往家赶，但是走出村委会后，姥姥的一个表嫂拉住了她，死活不肯让她走，说夜路看不见不安全怕出事，姥姥却心里很着急，家里还有孩子呢，怎么能不回去，要不然明天早上孩子怎么办，姥姥的嫂子人很好，一直劝姥姥留下，拉着姥姥胳膊，姥姥被嫂子拉走了几步，但是姥姥又停下来和嫂子解释下，嫂子听了也没再强留姥姥，但是嫂子反问了姥姥：“你和谁搭伴回家啊？”姥姥转过身刚要找他叔叔，哎？刚才叔叔明明就站在身后啊，怎么不见了，姥姥四下喊了几声，也没人应她，嫂子看姥姥找不到伴，就有些担心，姥姥心想也罢，大不了自己往家走，说不定半路上就碰见谁可以搭伴了呢，姥姥跟嫂子道别后心里就犯起了嘀咕，因为在往回走时有两条路，一条大路，得绕远，姥姥来的时候是从那来的，那边路况很好路宽又平，还有一条是田里的小路，路不宽，离家是直线的，很近，那时候村子里讲究，家里小孩子死了是不能下葬的，老人都说小孩子死后化为邪物专门害人，所以那时候村里都把死的孩子直接扔到地里去喂狗，那时候医疗条件差，村子里死个孩子什么的都很正常，由于这田里也没什么比较开阔的地方，所以大家常年来往就把这条通往邻村的路边当做了小婴儿的坟场，姥姥就是犯嘀咕在这，纵然她胆识很大，但村里总有些传闻说那地方很邪乎，据说晚上还有人看见过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村里人很少走那条夜路，姥姥那时候年轻气盛，天不怕地不怕的从不信什么鬼神，姥姥惦念着家中的孩子，那时候我舅舅年龄还小，姥姥心里也着急，走大路就得花差不多两倍的时间差不多就得四十分钟，但是近路走快了就很省事了，姥姥在路口徘徊了一会，一面是宽敞的大路，一面是望不到头的黑暗小路，姥姥咬咬牙，也就硬着头皮走向了小路，姥姥走的快，一直没抬头，低着头看着脚下的石头，也没有注意道路两旁有没有什么死婴，姥姥就这么低头走了差不多一半的路，见半路上也没什么怪事发生悬着的心也放了一下，姥姥抬了一下头想看看能不能望到村口的大灯了，姥姥眼往前一看，就在这时，姥姥真真切切的看见前方有一个红点！姥姥揉了揉眼睛细细看了看，映着月光模模糊糊的看见前方有一个人影！那个红点也正是那个“人”手里所提的灯笼，但是视线实在不好，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脸，他离姥姥也就二十多步，姥姥也没多想，心里一阵暗喜，这下可好了，有人搭伴了不说还有个光亮，姥姥伸手招了招又大声喊着：“哎！等等啊！搭个伴回村。”姥姥低着头快走了几步，一抬头，哎？怎么觉得这出来十几步了和那人咋还差二十步，难道那人也在走，不对啊，冲着月光看那人是面对着自己举着灯笼啊，他总不会倒着走吧，姥姥这次看那人感觉隐隐约约的觉得那个人头上戴着个圆帽子，这大热天戴啥帽子，再说了那帽子不是清朝时候的么，现在还哪有啊，姥姥也没多想或许是哪家地主大户的管家呢，管他呢，姥姥继续快步追着，又招呼了几声，但是怎么追总是差那么远，哎呦这下姥姥可有点生气，那人不会是耍自己呢吧，举着灯笼还望着自己，就是看不清他脸，要不然明天非得和大伙说道说道，姥姥喘了几口气，有些生气的又大喊了几句，总是差那二十步，姥姥急了，撒腿开始跑，边跑边喊着那人，因为路太黑不平，姥姥只得低着头望着脚下的石头偶尔抬起头来看看前面，踉踉跄跄的又出去了一段路，然而离那人的距离还没有接近，姥姥便继续低着头快步跑着，心里想就算不搭伴追上了也得说道他几句，见人有困难都爱答不理的这算什么人呐，姥姥低头跑着跑着，突然感觉撞到了一个人！姥姥头皮一麻抬起头一看，哟，这不是叔叔么，他怎么在这条路上，姥姥又惊又喜，终于有个搭伴回家的了心里踏实了许多，叔叔问姥姥怎么跑成这样，自己比姥姥先走一段路还走得快都被追上了，姥姥就问叔叔刚才前面有没有看到一个戴着帽子举着灯笼的人，叔叔四下望了望，说：“你这孩子说什么呢，这条路上就我一人在走啊，根本没灯笼什么的啊。”姥姥问叔叔怎么先走了不等自己，原来啊叔叔看姥姥被她嫂子拉下了，以为姥姥也不回家了，自己也着急回家，所以先走了，叔叔的胆子也大，从不信什么传说，自己便往家快步走着，没想到姥姥就冒冒失失的从后面撞了上来，还说看到了什么提灯笼的清朝人，叔叔和姥姥说：“或许是看岔了吧。”没有多说什么或许不想说什么就迈开大步往村里走了，姥姥一路上还在东张西望，但压根确实没有什么人的影子，就又赶紧跟上叔叔往村里走去，这件事姥姥也没当回事，没和人提起过，后来想想确实有些古怪，那条路还真的是个是非之地，几年后，村里大修村路，那段说不清道不明的乡间小路就永远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