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刀意与执念

众人只觉眼前银光闪耀，双眼不能视物，纷纷闭上眼睛以耳代目感知沈墨动向。他们才刚将功力凝聚在耳朵上，顿觉一股无形波动破空而来，嗡一声闷响，一阵天璇地转般的眩晕感随着强烈的耳鸣出现，让他们丧失了平衡感，身形如喝醉酒的人一般东倒西歪。

沈墨右掌向外一翻，一缕极为细微的银芒一闪而逝，银丝如有灵性般穿透他身外的七名黄衣剑手，其上附加的冰火两道真气瞬间传入七人体内，并封闭七人的坐骨神经脉络，使得七人下半身动弹不得。

银色光芒再次朝那四名劲装武士射去，每穿透一名武士，就见到一团鸡蛋般银蓝色光华如水银般流入他们的体内，正是灵魂水母分化出的魂种。以沈墨如今的意志强度和精神力量，如果不是先天境或领悟武道真意的的武者根本就无法对抗他的执念之力。

三名武士除了最开始的激烈反抗之外，很快就被灵魂水母压制了自我意识，神情变得迷茫呆滞起来。

“好诡异的摄魂术。”就在银丝快要洞穿第四名黄衣人脖子的时候，那人忽然睁开眼睛，眼中露出骇然神情，身形一闪就远远地退了出去。

沈墨并没有操控银丝追击，而是顺势朝正德皇帝刺去，只要控制了正德的心智，其他人投鼠忌器之下根本不足为虑。

忽然他面色一变，眼中银光爆闪，身形闪电般朝后退去。他人才刚退，虚空中骤然响起一道凄厉的破风声，一柄弯月般的刀刃划过彩虹般的优美弧线，以雷霆震怒之势劈了过来。

沈墨退得速度太快，使得原地还停留着他的影子。刀光飞来，直接将他的影子劈得粉碎，其上蕴含的刀气更是狠狠地劈在地面，碎石飞溅中，刀光再次横斩而出，短短的两尺弯刀瞬间穿过三丈距离，对着沈墨拦腰斩去。

这一刀比之前那一劈更快，凌厉的刀气将前方的空气推挤出去，呼啸的飓风混合着空中飞舞的粉尘犹如两道海浪向前方席卷过去，彻底封住了沈墨闪避的方位。

沈墨后退的身形忽然停了下来，他感觉到一道极为凌厉霸烈的刀意紧紧跟着他，无论他如何闪避，都无法逃过弯刀的追袭，并且随着他的退避，他的气势逐渐降低，而对方的气势随着刀势的展开逐渐凝聚增强，两相对比之下，他总有闪避不开的时候。

毕竟他的动作在怎么迅速，也难以和对方身法，刀速，罡气三者速度叠加相比，毕竟对方三者叠加起来的范围足以覆盖方圆两丈范围，而所花费的时间不过是短短的一刀，对一般高手来说，劈出一刀的时间不过十分之一秒，但对黄衣老者来说，一秒的时间足够他劈出三十刀。

一秒的时间发动三十连击的出刀频率对沈墨来说也是一个很难办到的事情，更何况他需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连续闪避三十次，如此高强度的运动，就算沈墨的身体素质是普通人的七倍也有些坚持不下去。

察觉到情况不利之后，沈墨当即放弃了闪避的想法，右掌在空中对着老者虚抬，无形念动力传导而出，将黄衣老者前冲的身形生生抬高了三尺。

黄衣老者陡然感到身下一股无形力场卷来，自己仿佛置身于波涛汹涌的大海之上的一叶小舟，他无法形容那种感觉，只知道随着身形突然拔高的三尺，他原本斩向沈墨腰间的一刀落向了空处，自沈墨头顶掠过。

高手相争本就在一招之间，黄衣老者刀势落空，心中暗道不好，长刀收回对着身下的无形力场一劈，轰地一声轻响，刀锋气场与念动力场撞在一起，爆出沉闷无比的气爆声，十多道无形刀气随着两道透明的冲击波向四周扩散。

嗤嗤几声轻响，四周三根粗约两尺的柱子上凭空增添数道刀痕，入木三分，极为明显。

沈墨闷哼一声，一道深约一公分的平滑切口出现在他的右掌上，银蓝色鲜血从掌心弥漫出来。他看着掌心的切口，心里疑惑不已，因为刚才他不会受伤的，只因老者刀上凝聚的力量全被念动力场或抵消或转移了，但结果却超出他的预料。

“伤我的究竟是什么力量？”沈墨知道这其中肯定有一些东西还不了解，普通的真气和刀身带起的劲风根本无法突破念动力场的阻拦。他握紧右掌，说也奇怪，就算此时伤口中什么都没有，他依旧感觉掌心好像握着一柄无形利刃，阵阵刺痛从掌心传来，让他的右掌无法运劲施力。

黄衣老者一刀破了沈墨的念动力场，弯刀在地上一点，身子如陀螺般飞旋而起，手中弯刀自下而上朝沈墨挑击过来。随着长刀的逼近，沈墨忽然感到右手掌心传来刺痛，他伸开手掌，隐约感知到一缕晶亮细微的缩小版弯月飞射而出没入老者手中弯刀。

“原来如此，好深厚的刀道修为。”沈墨敏锐地感知到弯刀中的刀意增强一分，心中轰然一震，方才明白右手伤口是被一缕凌厉的刀意所伤，不是真气，也不是刀气，就是一道极为纯粹的刀之意念。

黄衣老者早已将刀意转变为自身执念，他本身的意念就是刀意，具备刀锋利的属性，因此才能以强横的刀意穿透他的念动力场，伤了他的右手。

究竟什么是刀意？沈墨并不清楚，因为他并未领悟刀意，但他却领悟了执念之力和念动之力，两者与刀意同属人自身的意识力量，并不妨碍沈墨从中类比得出一个极为结论，那就是无论是黄衣老者的刀意还是他的念动之力，其本质上都是执念之力。

念动力场本就是意念之力的一种运用，能穿透念动力场自然只有同属性的意念之力，只不过他的意念之力为对物质产生力的作用，而老者的意念却是刀意，具备刀的属性，自然也包括撕裂和杀伤这样的能力。

“既然老者能将自身意念转变为刀意，我为何不能将自然万物化入意念之中？”沈墨想起上古之时人皇伏羲以先天八卦推演天地大道的传说，心中陡然升起一个念头，那就是以自身执念之力为基础，结合万物意象构成如刀意般的自然意象。

“不动如山，凝重如土！”沈墨嘴里缓缓地说出八个字，随着他口中说的字，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莫名的强大压力。在他的意识里，只有山和土两种意象才能发挥出镇压这种属性的念动力，高山雄伟巍峨，人在大山面前，总有一种自身渺小的错觉。

大地凝实厚重，无边无际，其引力更是物质之间最本质的力量，同时也是最为强大的力量，甚至能够撕裂空间。

这种意象虚拟的感觉沈墨并不陌生，他凝神聚念，将山和地两种意象融合在念动力之中，一股庞大无比的压力充斥在方圆三丈范围内，这股力量出现的极为突然，方圆三丈内的空气都被这股压力朝地面凝聚，连带着黄衣老者旋转的速度也受到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