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诡秘丛生
逐渐临近汝城，行尸的密度开始增加。
安歌将自己蜷缩在一段倒塌的墙壁后，观察着前方城区的情况。
他并没有发现有类似先前爬行者的个体，视线范围内全部都是普通的行尸。
“看来异变的概率还是很小的。”
安歌低语，偷偷摸摸的溜进了城。
他低伏着身子，在大楼之间的小巷中穿梭，要寻找一个安全栖身的地方，进而计划自己下一步的去向，也要补充水分和食物。
乓……砰砰……乒！
轰！
从城郊的另一个方向传来嘈杂的枪炮声。
军队！
安歌大喜，抬头张望，只看到阵阵的硝烟从东南方飘起，接着看到前方的行尸开始狂躁，低吼声连绵不绝，最后都朝着声源跑去。
一时间这片地区空无一尸。
安歌趁着这个机会进城，远远的跟在尸潮的后面，间隔足足有三百米开外。
轰隆隆！咔隆隆！
履带式装甲车！
“不够……”
事实证明安歌是正确的，纵然军队拥有强大的火力，拥有绞肉机般的装甲车与火炮，但是尸群的数量太多，仅仅是堆积起来的尸体就将军队堵在了街口，装甲车开不过去。
安歌躲在附近，行尸太多，根本没办法靠近军队，只能静观其变，这短短的几分钟，他已经砍杀了十几只行尸，都是迎面发现自己的。
军队被堵已经十分钟了，被火力网撕碎的行尸堆积如山，甚至超过了旁边建筑一楼的一半。
安歌也十分焦急，因为没有办法靠近，行尸发了狂的都在涌向这里。
但是他看到装甲车两侧附装的火箭弹在寻找着目标。
咻咻……轰！
两枚火箭弹拖着硝烟，一头扎进了尸群，瞬间清空了大片的街道，那些被射杀的行尸堆积起来的尸堆也被掀飞，军队开始向前推进！
接近了，安歌从藏身处冲了出来，大喊。
“救命啊！我是人类！”
喊声使得军队注意到他，因为太近了，只有不足五十米的距离，可是众多的行尸也注意到这里，顿时发狂！
好样儿的小子，都藏到嘴皮子底下来了，别走了，让我们咬一口先。
“一班长！带人去接应，把那人活着带回来！”
“是！”
十几位士兵分列而出，向着安歌而来。
安歌也在拼命，刚踹翻了两只行尸，就有更多扑咬上来，军刀砍杀的更是不计其数，生生杀出了一条十来米的血路。
不要小看这仅仅只有十来米的路程，行尸密度十分大，行尸几乎是挤着扑咬而来，十分恐怖，人力难以抗衡。
好在十几位士兵及时接应到安歌，一同回到队伍中。
“你是本地人？”
安歌被带到指挥官处问话，那是一名中年男子，很有威严，即便面无表情也让人觉得充满了严肃。
“首长，我是从禹城逃难来的。”
“哦……跟在队伍里吧，我们会保证你的安全。”
安歌退到队伍后方，那里有十几位幸存者，破衣烂衫，被士兵保护着前进。
安歌敏锐的感觉到了那指挥官的一丝失落，由此他可以剥析出很多信息。
比如，这支军队是来汝城寻找东西的，或者是来救援某个特定的人，他需要一个熟悉汝城的人来领路。
但是这个人不是安歌，他只能老老实实的跟在队伍后面，受着保护一起向前。
汝城除了风景旅游业，还有医学技术，汝城的医院在治疗癌症领域已然达到全国的顶尖水平。
当初的安歌就曾经来过汝城进行治疗，可是并没有什么很好的治疗方法。
军队在经过半个小时的推进，横跨了大半个城区，终于临近了目的地。
汝城中心医院！
安歌明析了军队来到这里的目的，这所医院最有名的就是其中的生物化学，其院长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带领着一个独立的团队针对生物基因等此类的难题进行攻克，军队此行的目标应该就是这位院长了。
或者说，是他的研究成果。
可是军队的推进再次受阻，密集的火力甚至火箭弹的轰炸都不能撕开疯狂的尸潮，局势再度陷入困境。
“一连长！”
“到！”
“你带着一连，从后方行尸稀疏的方位迂回接近医院，救回目标后迅速撤离！”
几辆装甲车方阵排开，外加上士兵临时垒砌的隔离墙，一个简易的阵地迅速成型。
一连的数百人已经开始整理检查装备，而安歌却跑到了指挥车旁边。
“我要见首长，请让我见一见首长，我熟悉这所医院的布置，有可能帮上忙。”
“给他一套防弹衣和匕首，你不会用枪，很容易误伤，我的兵会保护你的。”
从指挥车半掩的车门里传出声音，在这种尸潮围堵的情况，他仍旧保持平静。
安歌穿上作战装备，来到一连的队伍里。
“开什么玩笑！让一个平民参与任务，这不是让他送死吗！”
一连长在咆哮，却也无可奈何，只能让安歌待在众多一连士兵的保护之中。
安歌与一连的百余士兵从阵地后方暂时撤离，避开疯狂的尸潮，从另一个行尸稀疏的街区迂回前进。
“越来越近了！”
安歌紧握着匕首，浑身上下甚至每个毛孔里都在传出的饥饿感让他几乎不能控制身体，在那个地方，有一个对他产生致命诱惑的东西，在不停的散发着召唤的信息。
于是安歌提出要参与进任务中来，不过他熟悉医院内的路线倒是真的，早在和平年间，他就来到这里治疗过自己的病，整个医院上上下下每个科室他几乎都去过。
众人停在距离医院一个街口的地方。
“大家听好，我们的任务是救出被困在研究室内的王教授，务必保证他的安全！”
“另外，这位兄弟负责为我们带路，即便是死，也要保证他活着离开。”
“好了，大家……活着……出发！”
连长说到最后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他看着百名士兵，这都是自己的兄弟，这次之后又有多少人能够活着……
安歌一直在沉默，临近之后，那种诱惑几乎让他失去理智，他竭力保持清醒，一双眼睛通红，嘴角都咬出了血丝。
他很清楚，这里的空旷，没有行尸，不是因为被远处的阵地所吸引。
而是因为这里有一只强大的异变个体！
而对自己产生致命诱惑力的……也是它！
十几人打头阵从医院围墙上的一个缺口进入，少时，发出安全的信号，在外等候的人进入。
百余人的连队分两列行动，计划从医院的前后入口进入。
安歌随同连长从正门进入医院。
一扇破烂的玻璃大门掩着，不明的碎纸屑散乱的模样，预告着不详。
这个熟悉的大厅……
自己来过，在这里重新品尝了绝望，当被告知毫无希望的时候，自己曾打算见她最后一面就独自找个寂静的地方离开这世界。
“行动！”
连长坚决的声音拉扯回了安歌的思绪。
几十人谨慎的迈步，黑洞洞的枪口防备着可能出现的一切危险。
“连长，这栋楼里可能存在着异变的行尸，极其危险！”
在进入楼内时，在大厅里安歌与连长附耳提醒。
连长听后眼睛眯了起来，发出了一个危险谨慎的手势。
安歌将匕首抽了出来，双手正反握着两把匕首，在防备着。
他知道，这所医院的人流量巨大，灾难爆发之后行尸数量也必然巨大，而现在这里这么空荡，也肯定是因为那未知的异变行尸的驱赶，但是也不能完全认定这里就没有普通行尸的存在。
大意的后果就是死亡！
昏暗的环境突然明亮了起来，周围残破的墙壁等开始慢慢的复原，安歌愣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像是有人从他的眼睛上取走了一些东西。
“嘿，朋友，这款游戏怎么样？够逼真吧。”
一身西装革履的人双手捧着一副vr眼镜，对自己说着话。
“呃……游戏？”
安歌彻底懵了，他打量着四周的情况，这是一间工作室，几张大大的躺式座椅，上面放置着vr眼镜，而自己周围站着一些人类，在交谈着什么。
“朋友，可能是你过于代入游戏的环境了，不过没关系，你已经回到现实了。”
西装男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开了。
“安歌，这vr眼镜真好，我们买下来好不好。”
安歌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回头。
“绎……绎心？”
他伸手想要触摸她的脸庞，却又缩了回来，害怕这只是一个梦。
可是他的手被握住了，被另一只小手，柔软、玲珑。
“安歌你怎么了？没事吧。”
绎心问道。
“呃……不，我没事。”
安歌的手被松开了，绎心抱着vr眼镜去付账了。
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我……
我之前在什么地方！我在做什么！
脑中空白一片，可是手心的余温在告诉他这一切是那么真实，头上的冷汗随着蒸发带走热量，冰凉的感觉同样的在昭告着现实。
“走啦……”
绎心在催促，她提着两个盒子，正是先前试用的眼镜。
安歌跟了上去。
二人一直走，穿过了走廊，下了楼梯。
“心儿……”
安歌迟疑的开口。
绎心回头。
安歌的声音在颤抖，因为他在恐惧。
“你……刚才叫我什么？”